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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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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一直关注着欧阳盈盈的臭豆腐突然焦急地喊着盈盈的名字，打破了郗虞的无措。“姐姐，你快来看看盈盈，她昏过去了。”
郗虞即刻上前为欧阳盈盈把脉。“没事，是药效上来了。”郗虞转头看着臭豆腐顿住。“……现在可以扶盈盈回房休息，每隔半个时辰为她沐浴，擦去身上的污秽。”
“好。”臭豆腐没有在意郗虞之前的停顿，扶着盈盈回房间。
“姮华失礼了。”无事之后，郗虞才发现自己此刻看上去狼狈的很。虽然衣裳没有湿透，但是衣服上满是湿痕。
“郗姑娘救人心切，况且对盈盈有救命之恩，区区小事，不必介怀。”欧阳飞鹰适才大悲大喜，此刻方缓。“小喜，带郗姑娘去厢房换身衣服。”
“多谢。诸位告辞。”郗虞跟着小喜离开，路上密语欧阳明日。“稍后陪我在这庄内走走，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欧阳明日岂会不知她想对他说什么，只是到底没舍得拒绝。
“师父，我先去了。”
边疆老人知道他此刻想去见郗虞，也没拦着，只是想到郗虞之前那诧异的样子便知道他的心意今日才开口。他看着欧阳明日离开的背影：“只盼你能得偿所愿。”
郗虞很快就换好了衣服，一身翠烟微雨色带着水汽隔着曲曲折折的回廊，看上去就像是随风而来将要随风而去。
郗虞一开房门，就看到回廊中正朝这边过来的欧阳明日。
印花金纹祥云裳衬得他贵气逼人，明眸透亮若有光。若是他此刻站起来，走过来就更好了。
欧阳明日看着她款款而来，没有之前的无措与局促，之前不愿说出的话此时已经没必要再说了。在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若是她不肯面对他，要不要说之前那句心悦是玩笑。
“明日，我知你之前的话是肺腑之言。”郗虞推着他在花园中散步。“可是，我想，我不能答应你。”
“那这么说，你不是不愿。”欧阳明日似悲还喜。
“或许是。”在得知祝英台和王兰的婚讯后，三人在一起聊天难免会谈到郗虞日后的夫君会是何种模样。那时，郗虞自然是细细考虑过那个人的。若是让她自己选择，她必然会在马文才和欧阳明日之中选一个，因为她没办法想象自己和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度过一生。马文才和欧阳明日都与她处过数载岁月，彼此熟悉有相互包容。可是那时候，马文才和她结拜已成兄妹，而欧阳明日与她相隔不止千里万里。现在老话重提，她的心自然是偏向欧阳明日的。“可是那又能怎样？你应当知道，我的去留从来不由我自己。”
“虽然来时突然，去时如烟，但至少姐姐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不会忘了我。况且如今我也知道了姐姐的想法，知道姐姐是愿意的。”欧阳明日翻手握住郗虞的手。“我不再奢求更多。”
“小时候，我常想，要是姐姐能真真切切地抱抱我，牵我的手就好了。后来，我就想，要是姐姐能像寻常人一样就好了。”欧阳明日回眸一笑。“曾经的愿望，今日悉数实现。明日又有什么好祈求上苍的。如今我只有一个愿望，那是唯有姐姐可以替我实现的。”
就像郗虞曾经所想的那样，她与欧阳明日相处数载，彼此了解。“在这世上的每一天，我都会将它看做上天的恩赐，与你一起度过。”
欧阳飞鹰虽然对权势极为看重，但是他对盈盈，又是名慈父。为了盈盈的身体能够尽快好起来，他特意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清净别院给盈盈。
欧阳明日不欲郗虞卷入此处纷争，便让她专心于盈盈的情况，和盈盈一道住进别院。
郗虞想着他体内的护身玉还在，便依他所想，在别院照顾盈盈，保护盈盈。
臭豆腐时常来陪伴盈盈，和他一道来的人，有时候是欧阳明日，有时候是上官燕。最近他们都来的少了，窥探别院的人多了不说，冰心和小豆芽也被不放心的臭豆腐送到了这里，想来是快要到最后了。
今日臭豆腐来了，距离上次来的时候隔了一旬。
郗虞放下手中的玉符，看向臭豆腐身后，意外地没有见到欧阳明日。“原来是上官姑娘。”
郗虞很懂地带走小豆芽，留臭豆腐和盈盈两人独处。
“你看上去很失望。前日，赛华佗不是来过？”冷若冰霜的女神龙虽与鬼见愁相爱，但是他们心里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自然不像闲得发慌的郗虞一样除了研究怎么治腿解毒，剩下的都是思念的时间。
“还想见见他。”郗虞不害臊地对上官燕说着自己的思念。
“很快，一切就结束了。”上官燕坚信着。
“那是当然。你们个个武艺高强，而且明日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们一定可以成功的，我相信你们。”
“嗯。”上官燕的眼中此刻不再有寒冰，而是燃起了火焰。
终于让我找到了。郗虞房中的灯火总是在临近丑时方才熄灭，今日倒是早了许多。
翌日。
“明日，你的腿，有办法了。”郗虞昨夜便找到了治愈腿疾的方法。原想立马告诉明日，又担心扰了明日的睡眠，便忍到天光泛白才密语明日。
这个消息让欧阳明日难以平静，天边才泛出的白在他眼里此刻比晴日还要炫目。
“姐姐，你昨夜可有好好休息？”虽然是问句，可是郗虞知道欧阳明日必定猜出她没有好好睡觉。
欧阳明日没有收到郗虞的回复，加上之前的猜测自然清楚郗虞此刻在做什么。以往他这般发问，要是郗虞做过那必然会理直气壮地挺起腰杆回答他；要是她没有做过，则是低垂着头，轻手轻脚地去做，同时还会心虚地朝他笑。“姐姐，好好休息吧。”
“好，明日。”
一觉醒来，明日就坐在窗前看书。透过轻纱的阳光格外柔和，置身其中的明日仿佛立在云端的仙神。
玉简中的古法极为简单粗暴，寥寥数语，几乎被疲惫的郗虞忽略过去，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却是颇为痛苦。
“明日，治疗所需要的东西，我都已准备好，今日便可以开始。你可准备好？”郗虞在屏风后穿上外衣。
“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欧阳明日将书放回原位，同时放下心中的忐忑。
郗虞从腰间锦囊中取出所需一应物品摆放在不远处的案几上。“等会儿会很疼，明日，你……”
“姐姐，别担心，我可以的。”欧阳明日喜欢被她关心，被她放在心上的感觉，但是又不愿让她担忧。
源源不断的冷泉在空中悬浮着的小玉壶中流入浴桶，一块小巧的炎石静静地躺在底部，将冷泉中的寒气逼出。
水温差不多了。郗虞滴入两滴碎玉石乳，透明的泉水立马变得乳白莹润。
“明日，一定要保持清醒。”郗虞紧紧握住他的手，将他浮入水中坐下。
欧阳明日才入水片刻便感觉到阵阵的碎骨之痛。腿部因软骨奇症而畸形不全的地方都被碎□□荡碎，溶于液体之中。深浅不一的结石渐渐出现在莹白的水底。欧阳明日的额上，眼角慢慢沁出细密水珠。
“明日。”郗虞见他如此痛苦，感同身受，顿时觉得疼痛感从骨缝中沁出。
两个时辰后，痛意消退，给了欧阳明日缓口气的机会。
郗虞换了桶水，往里面滴入生骨水，同样只有两滴。
生骨时产生的痒意比先前的痛更加难以忍受，从骨内传来的仿若蚂蚁啃噬的感觉，折磨了他两个时辰。
不过等到结束，欧阳明日躺回床上时，他的面色倒是红润不少。而且他明显感觉到双腿能使上些劲了。
“姐姐，已经可以用些力气了。”欧阳明日握住郗虞为他擦拭脸颊的手，喜形于色。
“那就好。”反握住他的手，她的脸在他手背上轻轻地摩挲。“很快，我们就能并肩共赏四时美景。”
郗虞将一切不确定的因素抛在脑后，只想顾惜眼前。如今欧阳明日体内已有玉骨取代天生的软骨。后几日，再以健骨，固体之药辅助，慢慢习步便可。
“大哥，你的腿？！真的好了。”欧阳盈盈看着欧阳明日如同稚子一般蹒跚学步，欢天喜地地从之字桥的另一边飞奔过来，扶住欧阳明日。“大哥，让我来扶你。”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他的一干亲友耳里。大家不约而同地放下在面对强大敌人之前的紧迫与焦躁，赶到欧阳明日身边。
郗虞没法，只得退居一射之地。“冰心，你觉得今日准备酒宴如何？”
“当然好，最近难得有喜事，还可以让大家松松心上的弦。”冰心的心中一直有着对浪子神剑白童的担心，此时同样有放下隐忧，与白童相聚的心思。
郗虞拉着她一边讨论菜色，一边旁敲侧击恋人间的相处模式。
自从欧阳明日与郗虞确定心意，两人之间的相处与过去分别之时一般无二。她从未与旁人相恋，话本中所言又过于夸张，若不是最近两人一直有事，只怕郗虞面对明日会别扭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