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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   “良姐姐,你怎么在这?”郗虞看着坐在山寨大厅里的玉无瑕,惊呼。

      “是郗公子!”玉无瑕打量了她一番才想起她是谁。“原来你是女子。头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梁玉恳求您放过他们吧。”

      “既然是妹妹的救命恩人,那边是自家人。来人,松绑。”山寨的头领看来是真的把玉无瑕当做家人,对她的请求立马应下,毫无芥蒂。

      “多谢头领。”玉无瑕欢喜地过来为郗虞两人松绑。

      郗虞是知道马文才将她送到一处地方重现开始的人,故而对她身在此处十分疑惑。

      若是数月前,玉无瑕必然无法面对过去,不过在被首领打开新大门之后,渐渐走了出来。那些令她难堪的事,在信任的人面前可以启齿。

      数月前,马公子将她从枕霞楼赎出来后,她并没有按照马公子的想法离开,而是,借机甩开了马公子派出来的小厮,偷偷躲在城中。她原来也是上虞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了情郎才会沦落至此。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薄情,抢走那些金子后,还想再将她卖入青楼。而青楼中的负责人此前收到马文才的恐吓,是绝对不敢收的。她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之后他会和以前在上虞的时候一样对她好。而且,后来他确实对她好了几天,不料,那一切都只是假象。

      那天是他旬假的最后一日,他说马上就要离开想和她喝几杯酒。她欣然同意,但是不过几杯酒,她就觉得头晕目眩,随后不省人事。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被关了几天,她才知道,她被他卖到了那日将她差点害死的人手中。

      那人是个世家名门的下人,是个心不静的家伙,因为犯了错被打发出来看管一些不重要的商铺。谁料,天高皇帝远,再加上她如今不是什么世家贵女,而是市妓,即使赎了身,也还是比不得一般平民,还不是任他磋磨。严寒将至的时节,被踹到水中取乐是那人众多玩法中最常用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她又一次被他反复踹入水中这个山寨的首领救了她,开解她。起初,她以为首领对他有想法,对他很是排斥。在知道首领是女子,而且她看她的眼神毫无恶意的时候才慢慢敞开心扉。后来她化名梁玉,留在了这里。

      “郗公子,你好像对首领是女子一点都不好奇。”这个山寨的首领女身男相,若是不说,根本没人知道首领是女扮男装。

      如果郗虞是普通人,她必然会吃惊。但是她的眼睛如今连灵魂的本质都看得清,难道会认不出一个人是男是女?这不是开玩笑嘛。

      郗虞在这个山寨待着的几日,为山寨里的众位把脉治伤,看旧疾,写方子,画草药图,生活很充实。

      一日,夷华接过云鸽送来的信,向郗虞报讯。“公子,朝廷下令迁郗愔平北将军,领徐、兖州刺使。”

      “确是好事。”山寨中人虽然精神不错,但是面黄肌瘦,缺衣少食。下山劫掠背负骂名不说,还冒着性命不保的危险,实在是无法长久。如今伯父升迁,都督几州军事,若是他们过去,最起码能重入户籍。

      离开之时,郗虞将前日写下的手书交予首领。“这封书信你拿去交予我伯父郗愔,他会为你们重录户籍。若是有一技之长,在徐、兖两州便能安稳地生活。”

      “某一直觉得在山上落草不是长久之计,可是投奔世家让我这些兄弟重新获得户籍却不知道该去何处。如今识得郗公子,得公子手书是我等之幸。”首领接过手书十分感激。“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某的地方,某定然万死不辞。”

      “首领严重了。”郗虞看向梁玉,眼含祝福。“梁姐姐,保重。”

      “保重。”梁玉随着首领送郗虞到山下,看着她慢慢走远。

      “夷华,我们为什么不骑马?”路上,郗虞坐在一旁捶了捶酸软的腿。

      “你没说啊,我还以为你是想欣赏这路边的风景。”

      ......是吗。郗虞瘫着脸看向夷华,夷华一脸无辜。

      郗虞妥协地扭过头,不再看他。一声哨响后,精神萎靡地照夜出现在她面前。

      “照夜,你怎么回来的?”

      夷华同样吃了一惊,细细打量,发现照夜脖子上的防御玉牌碎掉了。“有人对你不利?”

      照夜点头。

      “是谁?!”照夜脖子上挂玉牌的地方空荡荡的,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红绳在风里飘荡。“长琴怎么样?”

      之前在那边一直是照夜在保护长琴,若是有人重伤照夜,那岂不是意味着长琴危矣。

      照夜嘶鸣,听懂其中悲伤的不止郗虞一人。“照夜说,是长琴想杀他。”郗虞喃喃自语,看向夷华。

      事情真相令郗虞难以接受。在这次渡魂后,照夜在他昏迷期间去寻找食物,回来之后,就面对长琴的狠手。

      看来这次,长琴把照夜给忘了,把我也忘了。原来渡魂比她想象的还要残忍。

      “还好,你们都没事。”沉默良久,郗虞挥手让照夜回去修养,将舆情放了出来。

      郗虞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怪不得长琴,可是在日后寄信的过程中,少了封信,只有装有清气的玉牌,还会特意叮嘱云鸽注意安全。

      不过,后来玉牌中的清气丝毫无失,还被云鸽带了回来,几次如此后,郗虞便没有再寄过去了。

      偶然也会习惯性为玉牌灌注清气,最后,那些玉牌全被郗虞收了起来,放在师父送来的容海包中的一角,静等落尘。

      “小虞,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晚有人打扰你休息了?”马文才在郗虞来他家拜年的第二天早早地嘱咐厨房按照郗虞的喜好来。马统虽然被嘱咐过好多次了,但是该传到的话,他必然是会全部传到的,不敢有丝毫不满。

      “没有,只是有些择床。”郗虞淡淡一笑,略过昨日灌注灵力之事不提,神色未露勉强。

      “高床软枕,确实不太适应。”在回廊另一头,年前就住进马府的男子伴着嘲讽的话走近。郗家的名声在千年后的时代大不如王谢两家,确切的说,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世家对于千年后的人来说,都是不如王谢两家的。因为普及的诗词和常用的成语。故而,在那些人心中,除了王家,谢家,都是不必顾忌什么的。

      “软枕?文才兄家的枕头有软的?”郗虞所见所用的枕头材质最差的就是竹,但是那东西枕上去可不算软。

      “信口胡言你也信?”马文才目不斜视,仿佛这边没那人一样。郗虞虽然对这突然出现的人略有好奇,但是看马文才没有要介绍的意思,便没有多问。

      萧容见前面两人就这样走了过去,气恼不已,但是四下都是马府的奴仆,心中所思所想半点都表露不得。这样忍着,脸还是变了几分。虽不扭曲,亦不好看。

      “马伯父。”前厅马太守已经端坐在上,郗虞上前拜见。

      “乖孩子,去玩吧,府内街市随你。”马太守见到郗虞抚须朗笑,招手示意她到他身前,将腰上的碧玉玦摘下,亲自系在她腰上。“此为长者赐。”

      郗虞知道不可推辞就没有退拒,拜谢过马太守之后,无视萧容不善的目光,出去玩了。

      “我昨天送你的玉呢?怎没见你带出来。”出了府,马文才停下脚步,盯着郗虞腰间刚挂上去的玉珏,像是要用目光击碎它一般。

      郗虞取出一旁的香囊,打开,露出里面清色冷质的白玉。“我当然有好好带着呀。文才兄,你看。”

      “这还差不多。”虽然不如挂在外面显眼,但是这样既保护的很好又贴身带着,比在外面挂着要更加用心。马文才虽然嘴上说得平淡,但是心里却是比面上来的激动。

      “今天我们去哪儿玩?”自觉又长了一岁的郗虞就算夷华不在身边也不再张口闭口就是吃吃吃吃,起码会提到其他的东西。

      马文才刚开始的时候不怎么习惯,但是看郗虞现在举手投足间带出的一种出尘缥缈之感,欣赏的同时很快接受她的转变。

      “城外寺庙风景秀美,人来如云,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别有一番滋味。”马文才自身不信神佛,但是若论杭州内外大大小小的景致中的佼佼者,那家寺庙确实称得上。况且,虽说如今郗虞不再执着于口腹之欲,但是马文才在考虑的时候依旧是想到了这一点。

      寺庙处香客众多,入门处,摩肩擦踵。郗虞看这情况尚未想到世家所拥有的特权,和马文才在外面逛了起来。

      寺庙外的小摊上摆着各式各样简陋但是有意思的小玩意。偶尔还会有撒娇耍赖的小娃,在摊贩前央求着大人买一个草编的蚱蜢回来玩。这样的招数在新年里,多半是行得通的。

      一路逛着,郗虞有时停下来看看墙上的壁画,了解这寺庙的来历。马文才这样陪着她,也不说话,时不时地往她手上放些吃的,让他体验一把投喂的乐趣。

      郗虞对马文才递过去的东西十分放心,经常看都不看一眼就吃了下去。这全然信任的样子,实在是让马文才无法不继续投喂。

      就在马文才沉浸在投喂的快乐中时,随着他们脚步的前进,远处的嘈杂之声越来越清晰。两人无法忽略。

      “怎么又是她?真是晦气。”马文才从众多百姓的缝隙中眼尖的发现,现在起争执的两方人中,有一方是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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