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07梁祝）离开师父后的生活》秦女妤清

4、第四章

　　“啊切，啊切~~”夜里寒凉，虽然初心是习武之人，但是猛地一下，还是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夷华默默地将一件外衣披在初心身上，然后提起一盏灯，照亮两人脚下的路。

　　“夷华，你绘制的地图真的好细致啊。”初心看着手里的地图，对照着四周的景色，感慨道。要是军用的地形图也能做到这样就好了。

　　“夷华，你听。”远处似乎有两人在争吵，随后又有细小的啜泣声传来。初心停下脚步，依稀听到什么“小姐”、“害怕”之类的词。

　　初心凝神见到两个瘦小的身形相对跪在圣贤台前，也没有什么打听的兴趣：“夷华，我们绕过去吧。”

　　朗月清风，幽林密影，初心蹦蹦跳跳地在前面探索新的景象，倒也是玩的愉快。

　　“今日回去可要好好地泡上一次，夷华，你说呢？”出了一身汗，初心只觉得舒畅了不少，就是身上黏黏。

　　“好。”夷华留下灯笼和一个字后，迅速离开准备泡澡所需要的热水和其他东西。

　　初心甩着手上的柳枝，时不时地看着明亮的夜空，心思飘得老远。

　　“啊呀！”脚下一个踉跄，初心这才收回心神，却见到离她半步之遥的地方半蹲着一个人。初心没法，只能侧身一扭，勉强小半步立在那人身后，两只手想在划船一样，拼命稳住身子。柔软的白色飘落，软软地柳叶拂过那人的衣袖。

　　“呼~原来是马公子。呃，在下失礼了。”初心是以一礼才尴尬地将柳枝和灯笼藏到身后。

　　“这张地图是何人所绘？好详尽。”马文才看着这书院的地形图有些惊讶。若是军中能有更加详尽的地图，那可真是方便好多了。

　　“嗯？是夷华绘制的。”初心见马文才似是疑惑夷华是谁，便又多加了一句：“夷华是现在在书院照顾我的人。”

　　夷华虽是以书童的名义跟随在她身边，但是初心在介绍时还是觉得只说照顾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马文才点点头。行军时地形图若是能像这张图一样详尽虽说能免不少麻烦，但是也要花费不少时间在探查上，还有标注的问题，军中会写字的人不多也是个问题。

　　初心见马文才在想事情也不打扰，自己玩自己的，也不觉得尴尬。

　　两人在院里道别，各自回房。

　　“呼~泡澡真是最舒服的事情了。”

　　“巨伯，为何王蓝田会上品状排名啊？”初心不觉得王蓝田品状高显，不比家世，荀巨伯和梁山伯都比他好，论家世，祝英台也可与他相较。

　　“或许是他的某些地方入了陈夫子的眼吧。”

　　“师父曾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巨伯你说，是不是现在品状排名更看中家世，而非德行。”初心突然想到师父很久以前说过的话，有些明白了。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好一个‘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令师高见。”巨伯感慨道。

　　“我师父的确很厉害。”初心骄傲地挺起小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荀巨伯看她这幅样子，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

　　初心连忙拦住他的手闪避，看他一脸笑意，哼了一声就不再管他了。

　　随着众人前往山门迎接谢道韫，初心听到祝英台说要像谢先生一样巾帼不然须眉的时候就眼神空洞地忘了过去。

　　“我是说，要像她一样，才学渊博，名传千里。呵呵。”

　　从未见过如此...甜的世族女子和寒门子弟。师父，我只是打了一个比方啊，没有骂人啊。初心忍住想说她蠢的话，捂着小心肝看梁山伯居然相信了祝英台如此生硬的理由。“受不了了。”初心嘟囔了一句，迈开小短腿追着前面的荀巨伯：“巨伯，等我。”

　　初心不用轻功，还真是不好追上荀巨伯那双大长腿。可惜，就算避开了梁山伯与祝英台那两人的甜对话，也还是没躲掉马文才那三人的“俗语”。

　　“少见多怪，难道山长会让沽名钓誉之徒进着尼山书院教导我们？马公子，你可不要因为一般人的看法而影响你自己的判断。毕竟这男子中虽有人杰但多数还是庸碌之人。况且，有能之士，不分男女。”初心想起师父曾提到的那些史书上一笔带过或未曾提到过的人物。不知为何，初心总觉得师父讲的那些，是他曾亲身经历过的，即使那些都发生在遥远的大秦朝。

　　“最后那句话又是你师父说的吧，初心？”荀巨伯一听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就知道了是她师父说的了。

　　初心挠挠头：“巨伯，你真是聪明。嘻嘻...看，谢先生来了，马公子，你等着大吃一惊吧。”

　　“萧肃清俊，神情散朗，颇具林下风气。”谢道韫的举止神态都不是一般闺阁儿女可以比拟的。不过十几步，初心便领略到其风神气韵，如其师所言。

　　“巨伯，你瞧王蓝田和秦京生那样，真是有意思。”初心与荀巨伯两人目送谢道韫步入书院，却见那两人还一副愣神的样子，不由好笑。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今日课上，谢道韫讲解《木兰辞》，想来是要树立威信，若是有人捣乱不服的话。就看是谁，想与这位辩才了得的谢先生为难了，不过，想来应该只有王蓝田会做这种事情。

　　梁山伯倒是很看重女孩子的自主义气，怪不得会得到祝英台的好感。

　　“我有问题请教。”

　　“谢先生，我也有话说。”初心待谢道韫讲完对梁祝二人评价，也想发表自己的看法。陈夫子的课堂太过无趣和沉闷，少有回答的想法。只是，王蓝田，你想做什么？初心瞪了王蓝田一下，心中知晓他要找谢道韫的麻烦，却也不想让他坏了自己头次答题的心情。

　　“郗公子请。”王蓝田虽说品行不是很好，但是他挺会看人脸色的。

　　“谢先生，学生赞同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一些看法，对祝英台遗憾之事不敢苟同。从军十二载，木兰把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边疆，在战火与硝烟中度过。杀戮，死亡，木兰身为女子承受着一切原本不应该承受的残酷的一切。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在那十二载里，她只怕也曾在梦里做过，就像我离开亲人后会常常梦见他们一样。但是我比木兰要好太多，我在离开家人之后面临的是同窗好友，并且知道我最后还会和家人再见，而木兰却不是，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平安归家。”

　　“在战场上，你会见到今早还一起出去的人再也醒不过来，你会发现今天还好好的人身躯不全。一将功成万骨枯，同袍手足化白骨，那是一个很残忍的世界。”

　　“木兰不后悔选择替父从军，但是从前的平静生活木兰总是会想念的。在家乡，不会枕戈待旦，只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只有鸡犬相闻，机杼声声。”

　　“所以木兰戍守燕山十二载之后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木兰从军是自愿的，木兰回乡也是自己的选择，她没有无奈，也没有遗憾。并不是女人被男儿锁在房中，不能挥洒天地，而是环境与自身一同决定其能否自主自由。”

　　“北魏拓跋是一族乃是崇尚武力的一族，民风彪悍，男女皆是身强体健，娴熟弓马之人，这是木兰能够替父从军的原因之一。其二，木兰从军之时北魏年年战乱，青壮百姓死伤无数，军力严重不足。我亦曾听闻师父说过，有些民族若是男子均死，妇人亦会拿起武器与敌人拼杀，绝不苟且偷生。想来北魏彪悍离此不远，而中原女子在这两个方面却是多数都比不得她们的。先生，我说完了。”初心看着谢道韫，呼出了一口浊气。

　　“郗虞，你知道的很多，说的很好，请坐下吧。”谢道韫赞赏的对着初心点了点头。

　　初心刚刚坐定便听到王蓝田一句“我也有问题请教。”

　　王蓝田原来还没有死心吗？真是，嗯，百折不挠？初心掩面而笑，等下有好戏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