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VSS]黑袍》小米哼哼

94、无恕之罪

　　四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虽然很多次西弗勒斯都是沉默的站在门口不进去。但是男人偶尔呜咽的声音，还是如鲠在喉的刺激着他。卢修斯有的时候会陪他一起站着，但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学习着管理家族中的事物。没有父亲可以询问，就是祖父的画像也只简单地回答一些问题后，就感慨他父亲耽误了他太多。很多应该学习的东西都没有教导详细。

　　画像长廊中的唠唠叨叨，也成了他不愿意过去的缘由。葬礼即将举行，可抬棺的人还没有准备好。兄弟二人是必须的，但后面两个……罗道夫斯算上一个。而让卢修斯想不到的是，最后那一个竟然是罗伯特·塞尔温的父亲，一位其实同他们家并没有多少深厚关系的人。

　　午夜的时候，在小精灵已经换上黑色的围裙后西弗勒斯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袖扣。葬礼安排在第二天清晨，他需要在这个时间去一趟翻到巷，当然同时还要去恳求一位女士的帮助。他觉得自己有些分身乏术，甚至不知道需不需要去伪装成那个男人。谁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出现？

　　贝拉克里斯很惊讶出现在庄园中的客人。这位不请自来的人有着让她不得不穿戴整齐出现的理由。

　　马尔福家在失去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之后，隐形的家主。一位就是她本人也不得不承认，优秀的值得那位大人选择成为继承人的角色。她想，也许就是因为这位的出现，那位大人才会舍弃卢修斯的。是的……她感觉得到，那位大人对卢修斯的重视已经远远不如过去了。而对应的，是对这位经常隐藏在兜帽中的白巫师的称赞！

　　“是什么让你以为在午夜吵醒一位女士的美梦是一件好事情？”她笑着拢了拢肩膀上丝绸制作的披肩，夜晚的空气还是有些凉。

　　“我是想恳请夫人的帮助！”

　　“关于……阿布叔叔！”贝拉顿时明白。能够让在葬礼将举行的时候，让男人来到自己家中甚至不惜是午夜，必然关系到第二日的葬礼。她捏了一块小糖饼小小咬了一口：“你说！”

　　“这是两份混合了头发的复方汤剂！和他们的还原剂！”西弗勒斯拿出了两个小瓶子，里面有三口的剂量。同时，他还拿出两个黑色的衣袋，里面装着两身衣服。在这个圈子里，只有莱斯特兰琪一家，不管是利益还是仇恨都会同他站在一起。

　　“谁的？”贝拉目光一寒。

　　“西弗勒斯和……导师的！”西弗勒斯深吸了口气在女士锐视的视线下解释：“西弗勒斯继承了一个麻烦的东西。短时间都不会出现，但是我不能让他不出现在父亲的葬礼上。而我的母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想，夫人应该明白导师对父亲的感情。现在他……”西弗勒斯扯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笑容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他能够出现在葬礼上还是在马尔福的某个酒窖中！”

　　听到这个，贝拉张了张嘴……然后抬手将两个小瓶子抓在手中：“我值得你信任？”

　　“应该说……我们的仇恨值得我们彼此信任！”

　　贝拉笑着弯了弯眼睛：“年轻人，不要给我耍花招！”

　　“当然！”

　　“我希望会有解释！”贝拉看着掌心的小瓶子转了转微微眯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会给你！”西弗勒斯带上兜帽站起身：“只是……夫人的大脑封闭术是否值得我信任呢？”

　　贝拉昂头看着他，满脸的倨傲。那神情一如那年五月花祭祀上的火焰女神。她是斯莱特林骄傲的玫瑰，属于那炙热的季节！

　　西弗勒斯微微眯眼硬扯了扯嘴角：“那么……告辞了！”

　　他转身离开的身影，让贝拉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总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样涟漪飘飘的身影。

　　在西弗勒斯走后，罗道夫斯披着一件灰蓝色为低黑色竖条纹的睡衣出来。他看着妻子手中的东西：“复方汤剂？西弗勒斯的成品。”

　　“看出来了！”贝拉捏着那用金银包裹装饰的瓶口对着灯光照了照。茶色接近透明的液体，有着绝对优秀的出身。不用说，整个巫师界能够拿得出这种成色的，也只有被马尔福溺爱的小王子。当然，现在……她眯眯眼：“刚刚梅里斯先生过来了！”

　　“是关于明天阿布叔叔的葬仪的事情吧！”罗道夫斯打了个哈欠，他白天要处理家族的一些事情还要将曾经老宅的东西重新整理封印，有很多工作要做。再加上这两天阿布拉克萨斯的丧事，可以说很是辛苦。

　　“算是吧！”贝拉站起身捧着丈夫的脸亲密的啃了两口：“我去我那个不懂事的妹妹那里一趟！”

　　“这个时间？”罗道夫斯尖叫出声，他看着外面的天色怎么都不觉得妻子这时候出门是安全的。更不用说安多米达住的地方。那是戈德里克山谷，距离他们家的位置几乎跨越了整个岛屿的横断面。罗道夫斯扶额一副受不了你的样子，快速脱掉身上的外套一边解开睡衣的扣子一边向卧室的方向走：“换好衣服等我，我陪你去！”

　　“不用的鲁道夫！”贝拉笑的甜蜜看着匆匆离开的丈夫。她摇摇头，只是将披肩围的紧密了一些。她起床迎接那位梅里斯的时候就已经换了衣服。穿着睡衣迎接客人尤其是还是一位男士，显然是失礼的事情。对着一边装饰用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蓬松的卷发，她抽出自己的魔杖大步离开会客室很快嘭的一声消失在庄园中。匆匆忙忙换好衣服的罗道夫斯无奈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庄园，只得抓着魔杖紧随而至。

　　安多米达打开门迎接着从结婚后就不曾见面的姐姐。

　　“不欢迎我吗？”贝拉微微眯眼，然后顺着门缝挤了进去！她看着眼前这个舒适小巧的院子，有些嫌弃：“唐克斯就只能让你住在这样的院子里！”

　　“没有欢迎你过来！”安多米达咬着唇说道。

　　“我知道！”贝拉找了一个藤编的椅子坐下，此时院子里点着几盏由小精灵支撑的灯。昏暗的光线下，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她看了一眼室内，里面也点着光火。只是看不到男主人，这让她微微皱眉：“唐克斯呢？留你一个人在家里？”

　　“他晚上在奥罗那边执勤。”安多米达连茶水都不想给对方，在圆桌一侧坐下。她不明白贝拉这个时间来是做什么。作为那个庄园优秀的女管家，她的事迹已经上了各个夫人女士的下午茶。

　　“奥罗的工资还不错，至少可以让你生活的还好！”贝拉将银色的复方汤剂的瓶子放在桌面上：“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你？”安多米达勾起一边的嘴角：“是什么让我强大的姐姐也有需要无能的妹妹一天的？”

　　“嗯……”贝拉歪歪头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以让沃尔布加姑姑，将你的名字从挂毯上烧掉！”她说着讨喜的笑了笑。

　　也许将一个家族成员从挂毯上去除，对于任何一个斯莱特林而言都是耻辱和不甘。但是对于布莱克不是，那或许等同于自由！她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最需要的是什么。哪怕在她自顾的嫁给一个格兰芬多，纯粹的麻种血统。也无法阻拦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家族对她的钳制还在。她依然无法自由的去享受自己的生活！这就是斯莱特林的悲哀！更重要的是……一个布莱克的悲哀！不过好在，她足够强大！

　　她的强大，可以足以左右家族对待她两个妹妹婚事的态度。小妹妹身后有马尔福，哪怕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已经去世。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的道理谁都知道。唯一担心的恰恰是这个妹妹。目前家族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精力对付。可若是自己那位疯狂的姑妈腾出手了呢？

　　贝拉所说的，恰恰也是安多米达所担心的。她还没有怀孕，但日后和爱人有一个孩子是必然。她咬了咬下唇：“做什么？”

　　贝拉敲了敲白色的桦木桌面：“明天是阿布叔叔的葬礼！”

　　“嗯哼！我看报纸的！”

　　“可我们的小王子因为继承了某种丧心病狂的东西。连养父的葬礼都无法参加了。可这种事情，你说给宾客听……”贝拉拉长了尾音一副意味深长的口气。安多米达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复方汤剂！”

　　“只有三口，却能够支撑一天！”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我……愚蠢的妹妹啊！”贝拉笑着将瓶子推了推：“明早见！”

　　她拢了拢头发站起身走了两步然后转身从袖口拿出一枚钥匙：“父亲给我的，然后……你知道，太生气了的结果就是……我忘了！”她怪异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扭着腰离开了。

　　拿着钥匙的安多米达有些愣，她看得出那是一枚金库钥匙。她曾经在贝拉结婚的时候见到过，只是在决定同爱人结婚违背家族的时候，她就有了不会有这样钥匙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她抬头看着贝拉关上门还不忘弄了两个警戒咒语的举动。拉平了嘴角！

　　她真的没有觉得这个姐姐有什么好的！你看，连嫁妆的钥匙都忘了给妹妹！

　　让西弗勒斯担心的局面到底没有出现。沃德蒙特将自己整理一新，面带严肃的穿着很少在人前的白色长袍出现在了葬礼上。在棺椁即将抬入马尔福族地洞穴的时候，他将一朵黑骑士放在了上面然后拍了拍准备抬棺的兄弟二人。

　　黑骑士玫瑰花的话语是，你将永远属于我！看着那朵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在场参加葬礼的人都知道，之前对于马尔福的一切猜忌在这一刻终结。不管之前谣言如何，那位斯莱特林君王所表达的是一如既往的宠爱。更不用说那个穿着黑色长袍腰间系着麻绳的浅灰色头发的青年。那是明面上，比教子卢修斯·马尔福手段更加灵活，魔力更加强大的继承人！

　　封闭了墓室的门，西弗勒斯将卢修斯紧紧搂在怀里。他通过那个叫纳诺的人知道，他只有三天的时间从死神那里得到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灵魂。

　　失去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身体，沃德蒙特有些浑浑噩噩的。他知道，自己这些天的表现让两个孩子过的十分艰难。那是阿布留给他的最后的珍宝，也是阿布最珍惜的。可他就是什么都不想听、不想去思考。他只想待在阿布身边，渴望着时间可以倒流。

　　他还记得，他笑着对阿布说着西弗勒斯的别扭。然后，那个人……

　　他颤抖着身体让自己颓废的靠着酒窖湿润的墙壁坐下来。一瓶瓶灌装好的葡萄酒被打开，美妙的味道滋润着空气让人有着飘飘欲仙的感觉。每一口液体的对身体的滋润，都会让灵魂更加升华。他似乎看到了阿布，正站在那边依然是那样的英俊非凡。

　　他总是那样耀眼的！沃德蒙特这么想着！

　　忙完葬礼后的答谢会，深夜的时候西弗勒斯终于在满是成瓶酒的那个酒窖中找到了烂醉如泥的男人。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吼叫、不要去揍对方一顿！至少，对方出现在了葬礼上！

　　是的……没有最糟糕的情况出现已经是他和卢修斯感觉最好的了。不知道贝拉找了谁假扮了自己，但至少让葬礼变得完美。尤其是那朵玫瑰花，宣告了君王对爱人的占有。可……

　　他深吸了口气将男人手中的酒瓶拿开，扫了扫周围的空瓶子用了清理一新：“您该休息了，导师！”

　　“阿布！”沃德蒙特扭头看着灰白色头发的青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他伸手小心的碰触着：“你来见我吗？”

　　“阿布……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拉扯让西弗勒斯被拉入男人的怀抱中。他僵硬着身体，为了避免卢修斯发现他只能维持着梅里斯之子的身份。可眼下，他知道男人一定是认错人了。马尔福家独一无二的灰蓝色的眼睛……让男人认错了人！

　　“我救不了你……阿布！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你！阿布……”

　　委屈、谦卑、懦弱、哀伤混合着无名的沮丧和沉闷。男人一声声的道歉敲打着西弗勒斯的灵魂。颈窝处湿热的眼泪，让他心软的一塌糊涂。他轻柔的拥抱着男人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脊背，却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

　　他也救不了他……他……从那个人那里获得了第二个父亲的爱。却短暂的一如艾比菲林的绽放！这让他只能依偎着男人，任由他将自己当做应当被忏悔的对象。他不知道此时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灵魂在何处，是不是也在挣扎着想要回来。

　　再好的葡萄酒，也是酒。男人糊里糊涂的将自己在酒缸里面浸泡了一天，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也许之前那些瓶子可以述说，但眼下西弗勒斯却茫然的看着将他压在身下，神情恍惚的男人。

　　他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男人强制的捉住双臂固定在头顶。湿热的亲吻让他整个人僵硬的如同木炭。男人混合着泪水的哀求，在他耳边回响。聚拢的魔力从身体各处慢慢消退。这样的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

　　他在哀求着……哀求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位耀眼的精灵之子的接纳。可……错了啊！

　　暴力扯开的衣衫、湿润微凉的空气，西弗勒斯茫然的看着昏暗的酒窖顶棚。除了无声的泪水，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回应什么。似乎一切都被撕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消极的劝说，只是一个酒鬼的慰籍！另一部分却在哭泣……没有任何欣喜和愉悦，哪怕是在对方嘶吼着那本是父亲的名字进入愉悦的巅峰的时候。西弗勒斯的大脑却冷静的如同进入深渊。

　　他感受不到任何美好，所有的痛苦挤压在心底。寒冷如同地狱深渊中最无望的黑海之水。最终，连流泪的权利都不复存在。

　　他卷缩着身体看着退出后一脸满足昏睡在一边的男人。他是该高兴吗？

　　不，他只觉得肮脏的一切从这一刻侵染了他的灵魂。他从未有过的羞辱，他一直认为……自己唯一能够保留的纯白。可这一刻，什么都没有了。

　　哆嗦着腿，他艰难地扶着墙壁站起身想着给男人一个一忘皆空。却最终碍于渗透在灵魂中契约而被阻止。他一直引以为荣的标记，此时却成了不可碰触的羞愧。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是一个罪人！

　　中途就被迫解除的伪装，让他只能用长袍包裹着自己。漫长的走廊冰冷的地面还远远不如他灵魂的冻结。卢修斯站在一侧惊讶的看着一身狼藉的好友。那些狼藉代表着什么他如何不知。西弗勒斯看着他，心中的揪扯的疼痛让他无法对卢修斯好言好语：

　　“我以为马尔福的继承人不是那些喜欢闲言碎语的夫人。”

　　目送好友离开，卢修斯快速沿着那条通道跑过去。他的确不会说什么闲言碎语。但能够在马尔福庄园让自己的好友吃亏……他依稀记得，他的兄长……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看到的是紧闭的酒窖木门。

　　“卡尔，酒窖里有谁？”他用低的吓死人的嗓音询问专门负责酒品的小精灵。

　　“是那位尊贵的斯莱特林阁下！”小精灵恭敬的回答着主人的命令。老主人去世了，小主人成了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