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恨也爱你》亲尝雪山楂

8、交换

　　所以当墨老爷子问她要不要变得更优秀，要不要出国留学的时候，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的。
　　为什么不呢？
　　以后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人，必须是极出彩的女人才行。
　　可是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只是想让他们产生误会，想让徐缓从此远离他而已，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若是可能，她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墨老爷子说，我可以让你出国留学深造，不过你也得帮我做一件事。我是个商人，商人无利不会做生意。让小墨离开那个女孩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小墨离开她。
　　这是个好消息，她也想让她离开他。
　　平安夜前夕，他让那个男人去找她。
　　徐缓每次生日她们都会去教堂陪她一起过这是五人约定好了的，那晚沈曲芜没去，他正和徐缓闹别扭等着徐缓来找他来向他解释。
　　沈曲芜没去，自己也没去，她只想着明天圣诞节去英国的事情，她只想快点到英国。
　　墨欣没去，墨欣正在家里伤心沈曲芜要离开他们要离开自己。
　　徐缓去了，她以为沈曲芜即使生气也不会忘了今天平安夜是自己的生日，她以为他生日却也总会来的，她以为他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总会想和自己待在一起的，她以为他会和自己度过在中国的最后一个生日，她以为……她以为……全都是她以为……
　　可是错了，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沈曲芜没来，一个人都没来，来了一个要强·奸自己的强·奸犯，他说他喜欢她好久了，他说他早就盼着沈曲芜走了，他说沈曲芜今天就走了，他说沈曲芜不爱她不懂得怜花惜玉让他来好好地疼爱她……
　　疼爱她？好好地疼爱她？！
　　谁允许他说出这种下·流的话！她徐缓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屈辱！
　　当那个男人撕开她的衣服想在她身上承欢享受的时候，她掏出了沈曲芜送给她的那把小刀……
　　那还是她去年过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她的呢，说你上次缠着我跟我要它，那时候我不同意，现在想想还是给你吧，反正就个铅笔刀，你还当成了宝贝……
　　这把刀还真是个宝贝……绝好绝妙的宝贝！

　　那男人死了，徐缓在他的脖子上捅了一刀，一刀毙命，就跟杀猪似的，带着温度的热血就从刀口涓涓而流，血溅在了徐缓的脸上，染红了她的双手，喷到了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身上……
　　血……红红的全是血。
　　她做了什么？徐缓慌了，她做了什么？
　　她杀人了……平时连别人杀鸡都不敢看要躲在沈曲芜身后的人居然杀死了一个男人……
　　沈曲芜呢？他人呢？他为什么还不来？他们呢？为什么她们都没来？！
　　她拿着还染着鲜血的铅笔刀慌乱地往教堂门口跑，撞见了墨兰。
　　墨兰来了，他没忘，他没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这简直就像是根救命稻草，她拿着刀紧张不安地晃着墨兰的身体，惊恐，担心，害怕，难过……
　　她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墨兰，不停地摇晃他的身体。
　　“墨兰，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沈曲芜在不在？沈曲芜去哪儿了？他说今天要让我知道答案的他人呢？！墨兰你把沈曲芜叫过来我有话要对他说，我有话要对他说！你快把他叫过来快把沈曲芜叫过来！警察待会儿就要来了你快把他叫过来！我还没向他解释还没听他亲口说爱我……他人呢？他人去哪儿了？他不爱我了吗？就因为我爸爸是他仇人他就不爱我了不爱缓儿了吗？他沈曲芜不要我不要缓儿了吗？你去把他叫过来快把他叫过来啊……我有话要对他说要向他解释啊……他肯定会不要我了的……你去把他叫过来啊……他那么狠心的一个人……肯定会不要我了的……”
　　徐缓就跟疯了一样，不停地晃着墨兰，不停地让他把沈曲芜叫过来，不停地说她有话要对他说，不停地说她要向他解释。
　　可是要解释什么？徐缓要向沈曲芜解释什么？
　　徐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徐缓为什么会杀人？沈曲芜去哪了？为什么把徐缓一个人留在这里？
　　墨兰不知道，看着跟疯子一样的徐缓，内心说不出的苦涩，你们怎么了？
　　他连你们怎么了他都不知道，他又怎么能把他给叫过来？
　　他墨兰也爱你啊，他墨兰也同样是捧着自己的一颗心来爱你的啊，他拿着自己的命、拿着自己的心来爱你，你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他走了吗？他终于不要你了吗？
　　我就说吧，他沈曲芜不爱你，他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他恨你，他恨你爸爸告发了他爸爸，他恨你他恨不得你死！
　　你知道吗，你每对他笑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
　　“他走了……他一个小时前就登上了去英国的飞机……他是和小雨一起走的……他什么话都没对我们说……他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墨兰看着徐缓，嗓音低沉沙哑，“他没话对你说……他没让我照顾你……他忘记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他只想快点去英国……他只想快点离开你……”
　　“走了吗？”徐缓抓着墨兰的衣袖，“已经……走了吗？这么快……没话对我说吗？什么话都没有吗……一句都没有？这是真的？是真的？墨兰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着我！你老实跟我说……沈曲芜……真的，一句话都没跟你说？”
　　“他不爱你……他恨不得你死……他恨你爸爸……他恨所有让他失去爸爸的人……他恨我们让他没有了家……他恨不得让我们所有人都去死……”墨兰一字一句，“他最恨的人，就是你……徐缓。”

　　夏小雨敛回思绪，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冲击太大，她一时无法消化。
　　徐缓出狱了，她在墨兰的身边，她为什么不去找沈曲芜而是待在墨兰的身边？沈曲芜为什么不知道这个消息，这么多年了，沈曲芜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她？
　　还有……墨老爷子。
　　他怎么可能会让徐缓待在墨兰的身边。
　　若不是他当年许诺自己出国留学深造，条件是让徐缓离开墨兰，事情也就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夏小雨拿着手机犹豫不决，挣扎着要不要把这一消息告诉墨老爷子。
　　若是墨欣都已经知道了这一件事，想必墨老爷子也是早就知道了的。
　　可他为什么不让她离开墨兰？！
　　能联系到墨老爷子的号码在她的手机里没有记录，那号码不能记在手机上只能记在心里。
　　不能打，这事情已经过了五年，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当年的那件事，人们只认为那是一个意外，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她只是因为成绩好所以才能跟沈曲芜一起去英国的，她什么都没做过。
　　徐缓的入狱跟自己没有关系，人是她自己杀的，这件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夏小雨把手机扔在桌上，转身进了浴室。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我和墨兰坐在车内，他没有和我说话。
　　依旧是沉默的气氛。
　　“我上去了……”我扣着车锁，想要下车，“晚安。”
　　“等一下！”墨兰猛地扣住我的肩，样子有点急切。
　　我转过身来看着他，“……怎么了？”
　　“我有话对你说。”他松了手，看着我，神色复杂。
　　我松了扣着车锁的手，认真地看着他，“说吧，我听着。”
　　“你跟他……”墨兰停顿了一下，起先有点犹豫地看着我，然后又恢复了正常，“沈曲芜为什么会去孤儿院？”
　　略带点质问的语气，听得出他不高兴我和沈曲芜见面，而且沈曲芜还……
　　我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真的只是想出来走走。”我坦诚地回答他，“墨兰，这只是一个巧合。”
　　墨兰听完只觉荒诞。
　　巧合？呵！
　　若是当时他不在，他沈曲芜还想干什么？！
　　缓儿你……又会有何表现？
　　若真是场巧合，世上人那么多，你们为何就遇见了彼此？
　　若是你们的心没有连在一起，他沈曲芜茫茫人海，又怎么可能就这样遇见了你？！

　　“真的……只是场巧合吗？”
　　墨兰心里话就那样说了出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你不信我？”我看着他，反问，“墨兰你不相信我？”
　　难道在你墨兰的心里，我还是五年前的那个徐缓吗？
　　在他沈曲芜把我像丢垃圾一样丢下跑去英国的时候，在他说他希望这辈子从来没有遇见一个叫做徐缓的人的时候，我那颗想主动爱他的心，从此跟着他，在这个世上，一起消失了。
　　“希望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墨兰只说这一句，余下的则不想再谈，“上去吧，晚安。”
　　我了然，亦不愿多话，客气地与他道别，“路上小心。”
　　说完便下了车往酒店大门走去。

　　第二天八点沈曲芜就接到了Alfred的电话，那里还是当天的凌晨两点半，沈曲芜看了看时间，那人还真是废寝忘食。
　　“查出什么了么？”沈曲芜翻着关于高海东这件案子的卷宗，这案子高海东是绝对赢不了了。
　　“我说出来你肯定会觉得很惊讶的。”Alfred很兴奋，“墨兰那个小伙子居然跟你家的缓儿姑娘有一腿……怎么样？惊讶吗？”
　　沈曲芜翻卷宗的手猛地一顿，眼神冷得几乎可以杀死人，“请你说重点！”
　　“哎哎哎哎……”Alfred在电话那头一连串地哀嚎，语气幽怨得不得了，“我这说的就是重点，他现在的确是跟你家缓儿姑娘有一腿么……我又没说……”
　　“再不说重点我就挂了！”沈曲芜简直妖魔。
　　“好好好说重点说重点……”Alfred赶紧见好就收，“墨兰家有三个上市公司，旗下包括房地产投资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产业……这些你都知道的。还有……”Alfred说到这儿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这家事务所也是他家开滴呦～哎呦，Felix你老板居然是你情敌……哈哈哈哈……”
　　沈曲芜想都没想就把电话给挂了。
　　没个正行的东西！
　　滚他整个Alfred家族的！
　　徐缓跟墨兰在一起他已经很不爽了，那个不要脸的死东西居然还敢来给他找不痛快！

　　沈曲芜在心里还没骂他两句Alfred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沈曲芜冷冷地瞟了一眼，忍着把电话给砸了的冲动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你他妈要是再给老子扯，老子明天就把你给送去监狱让你来中国吃玉米窝窝头！”
　　“Felix别这么凶嘛～”Alfred油腔滑调地和他斗嘴，“我们是好朋友～”
　　“行！”沈曲芜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好朋友是吧？你等着，我明天……”
　　“哎哎哎哎……”Alfred又一阵哀嚎，“我这次真说重点，你冷静，冷静，吸气……吐气……”
　　“我吸你整个Alfred家族！”沈曲芜这次干脆直接关机了。

　　沈曲芜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然后又把自己摔在办公椅上，其实他了解的已经差不多了。
　　五年前的平安夜徐缓杀了一个人，坐了五年牢，出狱以后和墨兰待在一起……
　　而徐缓为什么会和墨兰在一起，这才是他此刻的重点。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绝对是哪里出了差错。
　　徐缓挡在墨兰身前护住他的景象一直在他心里堵着。尤其是她当时看着自己的那个表情，憎恶、愤怒，好像自己是她的仇人，他打墨兰是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墨兰……他喜欢徐缓。
　　几年前他就看出墨兰喜欢徐缓了，只是当时徐缓喜欢自己，所以他就没把墨兰放在心上。
　　徐缓像个傻子似的喜欢自己，着了魔似的喜欢自己，眼里看不到其他人似的喜欢自己。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徐缓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为什么五年之后会变成这样？
　　五年前平安夜的那天晚上，除了杀人，徐缓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墨兰他喜欢徐缓，他要阻止自己跟徐缓在一起么？
　　沈曲芜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不管怎么样，他是绝对不会把徐缓让给他的！
　　墨兰，休想把徐缓从他身边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