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Ch58.金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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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明媚的夏日，街头这四个人周遭的空气却在急剧冷却。
“看看这是谁，”卢修斯·马尔福轻轻地说，眯起了冷冰冰的灰眼睛，“我们的大名人布莱克先生，到底还是不甘于低调了，是不是？”
西里斯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抬了抬下巴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这可是抬举我了，毕竟我还没有某人那样厚脸皮，靠金子在魔法部里四处打洞。”
卢修斯似乎完全无视了安多米达，他身边的纳西莎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仿佛打定主意装作没有看见自己的亲姐姐。安多米达抿了抿嘴唇，轻轻拍了拍堂弟的手臂示意他不要纠缠，但是卢修斯似乎不打算就此打住。
“——都说阿兹卡班会让人发疯，”他带着刻薄的笑容慢条斯理地吐着毒液，在西里斯和他身后某处之间来回扫视，对方立刻意识到那是丽痕书店的方向，“但显然它对于本来就不正常的人不太有效，不是吗？毕竟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喜欢和——嗯——‘那种人’——厮混——”
他显然触及了不该触碰的那条界限，西里斯警觉地跨了一步挡住卢修斯的目光，“我想这不关你的事，”他冷冷地回答，尖刻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警告，“我倒没想到你对阿兹卡班这么有兴趣，卢修斯，里面有不少老朋友都盼着你进去和他们团聚呢，他们一定对你的‘忠诚’非常失望——”
寒雾般的浅灰色眼睛和风暴般的深灰色眼睛互相瞪视着彼此，饱含杀气的视线在空中碰撞溅射出无形的火光。他们两个人都身材高挑，外表也引人注目，对角巷本就人来人往，这一番争执自然渐渐收到了路人的关注，安多米达担忧地蹙眉。
“啊，说起‘忠诚’，”大概是被戳到了痛处，卢修斯薄薄的嘴唇间不假思索地抛出了一句恶毒的嘲讽，“并不是所有忠诚都能变成好事，愚昧的忠诚反而招致祸患，这一点你应该有切身体会吧，布莱克？”
这句话太过了，安多米达不得不努力按住西里斯，才能免于他当场暴起拔出魔杖在对角巷上演一场街头斗殴。他们不该在这里引起太多注意的，她感觉得到堂弟的身体因为怒火而微微颤抖，她安抚地拍拍对方的背，违反了自己一贯的修养假装没听到堂弟吐出的一长串咒骂。
“忠诚未必全是好事，或许是这样，”曾经布莱克家的次女用不带感情的淡漠目光扫过自己亲缘意义上的妹妹和妹夫，“但比起这个……‘不忠者’又如何，我会拭目以待的。”
就这样了，他们选了不同的路。会威胁她丈夫和女儿的人，再也不会是她的亲人。
“走吧，西里斯，我想我们没有什么话和马尔福先生与马尔福夫人说了。”她强硬而坚决地结束了对话，“那么，再见。”
形同陌路的姐妹二人擦肩而过，两个人都头颅高昂，目不斜视，带着如出一辙漠不关心的倨傲神情。
“再见”这个词的发音被咬得很重，就像在冰冷地宣告“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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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不愉快的重逢使得堂姐弟二人的气氛直到进入金库前为止都十分阴沉，现在反而是安多米达有些后悔，本来是带人出来散心，结果情况好像倒是更糟糕了，何况金库里等待他们的显然也不是什么鼓舞人心的东西。
妖精打开了711号金库的大门，西里斯往里面看了一眼，响亮地“啧”了一声。
这里本来是他自己的金库，但在85年沃尔布加没有留下遗嘱就去世之后，布莱克夫妇金库里的财产（包括先前并入进去的雷古勒斯的那一份）便合并到了他这个唯一在世的直系男性继承人的金库里①，西里斯唯一庆幸的是这件事不是反过来的，考虑到奥赖恩敏感多疑的个性保不准会在金库里设置什么奇怪的保险措施。
“毫不意外，”他嘟哝道，一脸厌恶地往里走，就好像里面堆积成山的不是金银和古董而是什么下水道的垃圾，“多米达，你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进来搭把手吧？”
安多米达对着金库皱眉，西里斯意识到她在介意什么，不耐烦地挥了下手，“天哪，多米达，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吗？我一点都不想继承这些见鬼的家里的——”他做了个粗鲁的手势，“行行好，我一个人不可能能对付得了这些东西。”
褐发的女巫被他逗笑了，无奈地摇着头走进去。奥赖恩和沃尔布加留下的遗产确实让人叹为观止，西里斯皱着眉头抱怨，“你说他们是怎么进行合并金库的？把东西一股脑倒进来吗？这下可好了，让我在里面找点什么简直是大海捞针！”他嫌弃地踢了一脚一个滚落下来的装饰品，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在金库的石壁间回荡。
虽然嘴上发着牢骚，西里斯还是捏着鼻子迅速地开始了搜索和整理。他和安多米达在反复尝试下摸索出几个能派的上用场的咒语，特别是安多米达，她在家务魔法上的娴熟确实帮了大忙。他们首先把钱币和物品分离开，再分门别类地整理起物品。西里斯还专门把一些看起来就流露着危险气息的东西挑了出来准备处理掉。
“我可不能把这些破玩意儿留给哈利。”他撇着嘴说，粗暴地把一个散发着不祥光芒的宝石镯子丢进被归为“垃圾”的一堆里。
安多米达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我倒不奇怪你会选择把财产留给哈利，不过……你真的不打算结婚生子什么的吗？”
“谁知道呢？”西里斯耸了耸肩，“哈利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这就够了。”
他只回应了一半的问题，安多米达眨眨眼，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她知道换做以前，自己这个堂弟八成一口否定这类话题，现在看来……
与此同时的西里斯想到的则是另外的问题，他想起了刚加入凤凰社不久后自己立下的遗嘱，那时候他不假思索地决定了自己遗产的去向——詹姆和莉莉，莱姆斯，甚至彼得，他最爱的朋友们——当然在哈利出生后他还在遗嘱里补充了哈利的部分。
那时候的年轻人们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却未能料到最后是在背叛里分崩离析。
……现在或许是时候准备一份新的了。这位当教父的未雨绸缪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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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古灵阁消耗的时间远超出了预想，尽管如此进展也并不算太顺利。西里斯勉强找到了几件属于自己的旧东西，包括一对他和詹姆以前用的双面镜，但是雷古勒斯的那部分暂时还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安多米达劝他不必急于一时，之后她会陪他多来几趟慢慢整理。西里斯只好按下焦躁的心情，带着收拾出来的那部分离开——恐怕他们已经让姑娘们等了太久了。
向西倾斜却依然灿烂的日光驱走了地下洞窟的寒意，西里斯站在太阳底下，告别了金库那泛着陈腐味儿的空气和那些让他不情愿地唤起有关家庭的阴暗记忆的旧物件，踩着对角巷被晒得微烫的石子路，觉得自己总算又恢复了点人气儿。
已经买好了东西的蕾奈和唐克斯按照约定在福洛林·福斯科冷饮店外面等他们，唐克斯悠闲地晃着双腿啃着超大份的圣代，兴高采烈地向他们挥手，而蕾奈从她的速写本上抬起头，仿佛还没回神一般眨了眨眼，慢了半拍才露出一个浅笑。
阳光映得她原本色泽温淡的灰金色长发灿烂又温暖，因为眼尾微微上挑而给人以稍有尖锐感的伶俐印象的蓝眼睛则因为笑容弯起而变得柔和，垂落在她衣襟上的怀表镶嵌的黑欧泊折射出斑斓绚丽的辉光。
西里斯晦暗的心情忽然没由来地好了起来。
唐克斯拉着（不怎么情愿的）母亲一起对付她的超大份豪华冰淇淋，蕾奈抓紧收拾好她一桌子的速写，这一天下来她可积攒了不少成果——面前却忽然递过来了一支巧克力坚果圣代②，是福洛林最受欢迎的口味。
“我请你的，”黑发的男人随性地笑着，“店主说你光顾着埋头画画了。”蕾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放在一边忘记喝的饮料冰块都化完了，好脾气的店主福洛林朝她亲切地笑着。
她有点脸红地接过了圣代，“谢谢。”
“有什么谢的，也让你等了那么久。”西里斯歪靠在桌边打量着蕾奈的速写，她急忙扫了一眼——还好，放在上面的是安全内容。她把目光转回对方身上，他杵着胳膊一副惫懒的样子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稍显散乱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让人想起一只惬意地晒着太阳的大黑狗。
……想画，特别想画。她的手蠢蠢欲动，蕾奈对着自己的圣代，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不过——她悄悄打量着西里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微妙的情绪，以及那种不完全是体力原因造成的疲惫感。于是蕾奈决定忍住什么都不问，只是用轻松而明朗的语气说起他们分开之后的见闻，特别是关于洛哈特和他的粉丝们的那部分。感谢凯瑟琳和唐克斯，她从她外向的朋友们那里学到了不少活泼俏皮的描述方式，很快成功地逗笑了对方。
是因为西里斯·布莱克本身就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吗？不然她自己为什么也忍不住一直随之露出笑容呢？
诚实地说，蕾奈甚至忘记了这一天巧克力圣代到底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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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蕾奈整理画稿，发现速写的数量似乎少了两三张，但她也记不清具体少了什么，因为只是练习用的草稿，她并没有对自己的速写本用什么防窃之类的咒语。大约是买东西的时候掉了或者在冷饮店桌子上的时候被风吹走了？但毕竟是在对角巷不是在麻瓜街区，应该没什么特别的风险，蕾奈这样想着，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久后的事实证明，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按下这件事不谈，他们很快迎来了新的也是最后一个开学日，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挥别了监护人们，七年级的学生们踏上了开往他们在霍格沃茨最后一个学年的列车。
雏鸟离巢之日近在咫尺。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Ch58.金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