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小试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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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然皱着眉，双眼望向正前方，不悦道：“我正在与王爷商议要事，你来做什么？”
“大哥商议的事关系纪家前途，我又为何来不得？”纪晓芙的声音清朗，字字如金，压进杨逍耳朵里，“还是说，大哥认为，父亲接受朝廷封号一事，与小妹无关？”
杨逍淡然一笑，心下松了一口气。虽然看不见纪晓芙的神色，但他能想见，爱人现在是何等风采。即便群敌环绕，也不逞多让。
纪然目光一凛：“小妹，这是男人的事。”
“这是纪家的事。”纪晓芙道。
两兄妹毫不相让，在场的人都如木雕泥塑一般，充耳不闻。只有汝阳王饶有趣味地打量纪晓芙：“纪姑娘年纪虽小，倒是挺有胆色。”
纪晓芙根本没有分半分眼光给汝阳王，只看着纪然，眸中坦然冷静，倒显得纪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事。纪然心里再是恼怒，也顾及汝阳王在场，不便发作，只对纪晓芙道：“那就请纪女侠说道说道，这事有何不可？”
“纪家立足汉阳已近百年，”纪晓芙看了哥哥一眼，朗声道来：“虽不是名望大族，亦是声名远扬。在哥哥看来，接受朝廷敕封是好事，但在我看来，这事根本算不得锦上添花，反而于家于国无益。”
汝阳王笑出声：“莫非，纪姑娘看不上朝廷的封赏？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说到后来，他脸上虽带着少许笑，目光已是阴冷无比。
纪晓芙转身，坦然迎向汝阳王：“承蒙江湖朋友看得起，称家父为金鞭美号。家父在汉阳，忝有薄名。平日官府与江湖有什么纷争，多是家父从中周旋。试想，若是家父得了什么朝廷的封赏，纪家贴上了官府的名头。如此一来，无论家父如何居中调停，无论为朝廷说了什么话，江湖朋友是信还是不信？”
汝阳王眼皮一跳。成昆献上的搅乱江湖的计策，还没起多少效，便被明教公之于众，让他极为被动，连带在朝堂上也有些捉襟见肘。与门客商议一番后，他认为，既然阴谋不行，就来阳谋，用朝廷敕封的名头，分化几个有名望的，纪英便是其中之一。
纪英称病不出面，只让儿子与自己交涉，是在汝阳王的预料中。没想到的是，纪英的女儿纪晓芙横插一脚。偏生每句话都说在点子上，冠冕堂皇之极。
默了片刻，汝阳王笑了起来：“纪姑娘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朝廷这次敕封，也是对纪大侠的褒奖，算不得什么。小姑娘你多虑了。”
“既然是要为民请愿、为国分忧，不可有半点偏颇。”纪晓芙寸步不让，礼数极其到位，“家父亦是希望为朝廷解忧。若是身上挂着什么名号名头，按照江湖规矩，倒是不好办了。所以，还请王爷三思，收回成命。”
纪然喝道：“晓芙你说什么傻话，圣旨都快到路上，怎么可能收回。”
纪晓芙看向汝阳王：“这便要看王爷，是为一时的名头，还是为了长远大局。”
见汝阳王脸上闪过一丝犹疑之色，纪然动了动唇，又忽地忍住了。他想到，父亲对这事并不热心，一听说这事便躲到别苑去了，只让自己出面周旋应酬。按理说，对方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于情于理都该父亲亲自接待，但是……
汝阳王一双老眼瞄了兄妹一眼，笑道：“是本王想得有些急了。”他看着纪晓芙，笑容愈加亲切：“纪姑娘在峨眉门下，见识非凡。不知……”
“王爷！此女就是上次偷袭王爷的贼子！”站在汝阳王身后的阿三突然喝出声来，“她的身形与当晚偷袭者一模一样！”
纪然脸上一白。他隐约听说晓芙的师父灭绝师太仇恨元人，难道是她派晓芙去杀汝阳王？他连忙问道：“晓芙，这段时日你去了哪里？”
纪晓芙朝兄长微微一笑：“我刚刚从江浙一带返回。”
霎时，从汝阳王身后冲出八个护卫，将纪晓芙团团围住。行动整齐划一，如一人一般。纪然担心纪晓芙受伤，忙道：“住手！我妹子绝没做这等事！”
纪晓芙神色不便，依旧是一派淡然从容。她对上汝阳王的眼，双眸平静无波，倒显得八个护卫小题大做：“莫非，王爷也以为，凭小女子一己之力，便可偷袭王爷？”
汝阳王哈哈一笑，命众人退下：“天下身形相似的何其多，不一定就是你们想的那人。纪姑娘受惊了。”
杨逍在屋顶将所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心知纪晓芙应变机敏，这等小场面不在话下。她反其道而行之，承认从海边返回，汝阳王反而不会怀疑。谁会承认自己有偷袭嫌疑？
阿三脸色不忿。上次没抓住杨逍，他察觉汝阳王对自己的器重日渐减少，必须想法子重获欢心。他忽地一矮身，窜到纪晓芙面前，伸手便抓：“王爷不可放着贼女子逃走！”
纪然要挡已然来不及，纪晓芙仗着身形灵便，在厅里四处游走闪躲。汝阳王的护卫将他团团护在中心，以肉躯做了里外三层肉盾。杨逍哂笑，纪晓芙怎可能在自己家中杀人？更何况，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阿三沉不住气，出招愈发凌厉狠辣，快拳连功，转眼间如数十支手臂在眼前晃动一般。拳锋所到之处，紫檀木椅靠被震得粉碎。纪然想要上前去救，但阿三身影太快，水泼不进，针插不进。阿三盘算的是，在场人都识得当晚偷袭之人的招式，若她漏了一招半式的，众人定会指认出来，他由此也可重获汝阳王欢心。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小试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