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逍倚天》陇***飞

16、汉阳纪家

　　穆雷将最近的情况一一汇报给杨逍。筹谋的计划进展非常顺利，五散人他们的动作既快且有效，汝阳王的计划颇受了一些挫折，连得力的人手也折了几个。殷天正派出的船已经回来一批，没有找到北方的冰火岛。不过……
　　“你说，他们发现一座小岛上，有一对夫妇居住？”杨逍问。
　　穆雷道：“是。那小岛奇峰挺拔，耸立着好几座高山，东段有山石直插入大海。”
　　杨逍沉吟片刻，来回踱了几步。他没想到，殷天正派出的船，在无意中竟然发现了黛绮丝居住的灵蛇岛。这个要怎么利用一下才好？想了想，他吩咐穆雷：“你传信给鹰王，那个岛上的妇人是故人。鹰王自然知道怎么做。”
　　这段时间杨逍的吩咐时常是没头没脑的，穆雷早已养成不问一字只是照做的习惯。默记下后，杨逍又做了几个安排，见天色尚早，便让穆雷去了。
　　这一天有些忙，杨逍被张松溪拉着，聊了一些江湖风云和朝廷变换，两人相谈甚欢。一直到了午间，杨逍才得了空，信步走到纪晓芙所居的客房前，抬手敲门：“晓芙，在吗？”
　　“杨施主，”负责扫尘的小道童从一旁的厢房走来，冲杨逍一行礼，说：“纪姑娘说要四处走走，请施主不必担心。”
　　杨逍点点头，告辞而去。武当山上景色宜人，是修心向道上乘之处。直到中午时分，他才惊觉事情有异，
　　纪晓芙不见了。
　　就连宋远桥也是刚得到消息。原来纪晓芙离开时，给小道童留了一封信，只说午时方可给首席弟子。杨逍才知道，纪晓芙竟然下山回了家。
　　小道童嗫嚅：“弟子思来想去，怕是与师弟在闲话，说起金鞭纪家有了麻烦。莫不是纪姑娘听到什么……”
　　杨逍当即回想起穆雷禀告的事：“……鞑子王爷的计划虽然传得人尽皆知，逼得他缩手缩脚。现下，他正在汉水一带游玩，不知计划几何。”
　　湖北……汉水……汉阳……杨逍懊恼之极。汝阳王的计划被明教公之于众，他明面上大可装作毫不在意，暗地里沟通联络江湖豪杰，为朝廷效力。怎么没联想到此处？他心里有些发急。金鞭纪家在湖北一带声望甚高，汝阳王首先要拉拢的，定然是纪晓芙的父亲纪英。晓芙定然是担心父亲，急急赶回家去了。
　　思及此，杨逍哪还有心思客套，简单向宋远桥说了几句，拱手告辞。走到大殿门口，他又转身回去，对宋远桥道：“宋大侠，令郎天资聪颖，确是习武良材。”
　　宋远桥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到宋青书身上，笑着谦虚两句。杨逍又道：“但是，多受些挫折，总不是坏事。不知宋大侠以为如何？”
　　这几日杨逍在山上，见着宋青书年纪虽小，俨然以武当派第三代首席弟子身份自居，周围人亦是众星捧月，明里暗里奉承。想起前世的宋青书，心性奇高，连遇两次挫折，便方寸大乱，堕了心魔。若是自幼多经历些摔打，也不至于犯下欺师灭祖之大错。
　　杨逍点到为止，快去出了山门，招过坐骑急急往山下奔去。紧赶慢赶到了汉阳城下，已经是深夜时分。
　　再高的城墙也挡不住杨逍，几个起落后，他已经站在汉阳城内大街上。梆子声远远传来，月光泠泠，照得眼前空旷无人的街道上。杨逍凭着记忆，往城东北而去。越是接近，细细的乐声越加清晰，直至一处高门前，他才停下脚步，细细打量。
　　纪家在江湖上名声响，在当地也是名望一族。杨逍抬目看去，屋檐出挑，画栋雕梁，历经多年风霜，月光下木雕花纹精致依旧。他正欲腾身而起，忽听远处一声嚷：“什么人？”
　　杨逍偏头一看，是一队夜间巡逻的士兵，领头的头目抬下巴喝道：“你……”
　　第二个字未说出口，站在纪府门口那人，竟然不见了。士兵们下意识揉揉眼，再睁大了眼眶，长街上空无一人。难道，是自己见鬼了不成？
　　小头目的腿有些发抖。他看得分明，那个“鬼”的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却是比冰还冷，被他看了一眼，就像三伏天浇了一桶冰雪水。太阳有多毒辣，这水就有多冰冷，让他从头到脚透着寒气。小头目本想一溜了之，但想到临来时上司的吩咐。纪府里来了贵客，万不能有闪失。可刚才那个到底是人还是鬼……
　　小头目还在纠结害怕，杨逍已经到了正厅屋顶上，掀起一块瓦片，从缝隙中窥视。不出所料，坐在主客席上的，果然是汝阳王，身后立了一干赳赳昂昂的护卫，其中有好些还曾打过照面。陪坐的是个年轻男子，一身蓝袍，腰间别着一根长鞭，相貌与纪晓芙有八分相似。
　　他便是纪英的独子，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