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演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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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设定好背景，设定好性格，进了片场你便成了另一个人。看着演员们来来去去，听副导一字一句地教他读台词，崔琝怔怔地看着。
“小朋友，你记住了吗？”副导姓王，长得肥头大耳一脸横肉，偏他还是个上切眉，眉毛又粗又浓，压着眼斜切，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然而此刻面对着金主们带来的小孩，王导一脸横肉堆叠着扯出笑，怕小朋友不认字，“慈爱”地一句句教他。
“我会，”极简单的三句话，崔琝看过一眼便会。
“会就好，会就好，”王导努力在笑，一边笑一边憋屈得头上仿佛在冒烟。导演忙着拍主角大戏，陪金主们拍路人戏的活自然不需要导演，这时候就凸显出王导的作用了。之前的路人戏大家就随意玩，能用的镜头没几个，王导拍得火冒三丈偏又不敢发作，憋屈到肚里燃哑炮，这会儿又被导演安排来给小孩子导戏，王导越发憋屈了。要知道小孩子别名神兽，各种不可控，也许一个不顺意就到处尖叫，也许一个不耐烦就撒手发脾气，金主们带来的小孩，谁知道会有什么怪脾气？
崔琝没什么怪脾气，相反，他太懂了拍得可顺利。三句话一遍就过，拍得还挺不错，憋屈着的王导假笑变真笑，笑得脸上仿佛绽开了花，他还热情地邀请小朋友多拍点。
“小朋友暑假要做什么呀？喜不喜欢来片场玩呀？”王导蹲崔琝面前笑得特“慈祥”。
崔琝看看王导，又看看玉琪。
“怎么了？”刚在听池子煜苏舞他们聊天，注意到崔琝这边，玉琪走了过来。
“我们剧组有几个角色还缺人，小朋友要不要来客串客串？”见人家长过来了，王导露出一个诚恳的笑。
玉琪看崔琝。
“我想来，”他踟蹰了一会儿，点点头。
“行啊！”见小表弟喜欢，玉琪没什么可反对的，和苏舞高宏硕一说，两人对这事可有可无，自然就应了，苏舞还叫王导给小孩安排个讨喜点的角色。
“你表弟叫什么名字？挺有天赋啊！”苏舞聊天中看了看小孩，招招手，和崔琝“hi”了一声。
“崔琝，”玉琪开始夸夸：“我表弟可厉害了！”
高宏硕终于给了小孩一个眼神，评价道：“你表弟还挺乖的，不像有些崽种……”
“谁？”池子煜抬了抬眼，受到苏舞一个肘击。
“没啥不能说的，你们也知道，我爸外边彩旗飘飘好几个相好，最近带回家一个私生子，”高宏硕捏了捏印堂穴，一想起家里那个，有些烦。
“你爸不是一向‘很有数’么？”池子煜语气凉凉。
“儿子能一样吗？”高宏硕语气讽刺：“还是个老来宝的小儿子，他可宠了。”
“几岁？”苏舞问了一句。
“6岁，养大了带回来的。”
“往好处想，和你年龄差得大，”苏舞慢悠悠地道着：“想想凌家那事。”
“那是凌大蠢，”高宏硕“嗤”一声挺嫌弃：“有范希彭帮忙，本来该他得的，结果临了最后自个儿拱手让人！”
“凌家？凯诚影业那个？他们怎么了？”池子煜学医搞学术不参与商业，与苏舞高宏硕不是同个路子，有些消息自然迟钝了些，听说八卦，他感兴趣了些。
“凯诚影业现在是凌家那个私生子当家，”“私生子”三个字被高宏硕说出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人怎样？”
“不咋样，人贪，眼皮子浅，”苏舞面上都带出了嫌弃。
“打过交道？”
“之前给我家小乔的电影安排院线，打过交道。”
听苏舞称呼“我家小乔”，池子煜皱了皱眉。
“你家小导演不是拍文艺片的吗？文艺片没什么票房，”高宏硕搞文娱投资，对于不赚钱的文艺片俨然是不怎么感冒：“文艺片适合参展争奖。”
“就想试试。”
“小导演那儿你亏了不少吧？”高宏硕估算了估算，不懂苏舞为啥执着投资小导演，以他想来恋爱归恋爱，没必要亏钱。
“你不懂~”苏舞飞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高宏硕：“……”
“你还打算和小导演谈下去？”池子煜一脸诧异。
比他更诧异的是高宏硕：“不是谈婚论嫁了吗？”
“没这么快，”苏舞随口道。
池子煜脸色数变，闭嘴不再说话。
“你家小导演最近在干嘛？”高宏硕八卦了一回。
“拍《孤儿》，他最近在各地找小演员，”苏舞对新的电影很看好：“这次的剧本真挺不错的。”
“又找素人演员？”高宏硕俨然不怎么赞同。
“这次天时地利人和，”苏舞一口一句“我家小乔”开始夸夸：“他最近找到个小孩叫广天，挺有天赋，等拍完说不定能去试试冲奖。”
高宏硕不予置同，他转而和苏舞说起剧组演员的事。
他们聊天时玉琪已经帮崔琝敲定了小配角的事。一部电视剧好几个导演，王导挂着个副导的职位专门负责配角群演这块，可配角也有大配角小配角之分，到王导手上，大配角的活他是没资格碰的，只能安排安排小配角，导一导群演的戏——崔琝得到的角色便是和王导打交道最多的了。
王导很会做人，很有眼色地看中了小孩的“背景”，不光递出个好角色，还很自觉地给出个好价格——崔琝一开始都没想到自个儿出演居然还能有工资。
而他演得太好，比起其他听不懂剧情的小孩，崔琝的理解力当真优秀，王导无需讲多少剧情，他自个儿就能演出想要的范儿。群演本只有一天的戏，因和崔琝这小孩合作拍得太过丝滑，王导硬生生地帮他安出三个角色来——没人会关注背景板演员，衣服一换又是新的背景板。
拍了三天收到五千块红包，这收入令人惊叹。
“拍电视这么赚钱？”崔琝把钱给了奶奶，玉春悠收到都不敢相信。要知道她洗菜的活一个月才800元，崔琝三天5000元，钱仿佛凭空变出来般。
“一般倒也没这么多，”玉琪解释：“看在我们认识投资人的面子上给得多了点。”
玉琪这话说得特别凡尔赛，玉家饭桌上几个大人纷纷哼笑。
“投资人谁呀？这么牛？你居然认识？”芳姨逗自个儿儿子。
“我真认识，是池子煜发小，”玉琪说话都带着凡：“高宏硕他爸是皇朝总监，苏舞她家就更厉害了，她爸是宏博集团老总。”
“宏博集团？搞房地产的那个？你哥当初刚毕业时在宏博设计部做过三年，后来才出来单干，”看玉琪上蹿下跳凡尔赛，泰兰叔幽幽地说了一句：“资本家太压榨人，你哥那会儿天天夜班，身体都挡不住了。”
玉瑞大学刚毕业那会儿玉琪还在读初中，他在外住校对于家里的事没什么印象，只记得玉瑞刚毕业那会儿挺忙挺累，原来是在宏博？他诧异了一下。
“还挺巧？呵呵……”玉琪有些讪讪，上一秒还在为认识资本家他闺女而沾沾自喜，下一秒知晓他哥曾是被资本家压榨的倒霉蛋，玉琪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宏博集团除了房地产还有娱乐金融和互联网产业……”
“都是996有什么区别？”二爷爷玉蒙说了个很时尚的词，玉琪被怼得无言。
话题一下子从拍电视赚钱转到资本家去了，玉琪默默啃饭不敢插话了。
有收入总归是意外之喜，崔琝高兴了好几天，又因他演得好，王导还特意要了电话问他下阶段在横店拍有没有时间，结果得知崔琝是望都人，王导简直喜出望外——望都离横店近得很，下次有小演员的群众戏找人方便。
崔琝在国都呆了一个月，看病的事没有下文，倒是收获兼职一份，他放在心上还挺跃跃欲试，想着若自己能赚点奶奶也能轻松些。不过这般机会全靠等，待回了望都之后他先是被奶奶赶去和小伙伴玩，又被阿姨叫去问作业怎样，暑假剩下的一个月那叫冰火两重天。
“你也没做作业？”这日崔琝和郝家双胞胎相聚云卿家，崔琝和云卿面前摊着暑假作业匆忙赶工。
“我之前在国都！”崔琝不肯戴假期拖延症的帽子，说自个儿之前一个月在国都。
“我之前在法国！”云卿同样有解释，他走音乐神童路线，从小学钢琴，暑假寒假奔波在世界各地参加比赛，崔琝前几日刚回来，他比崔琝还迟几天，奔波了一个多月这才开始做暑假作业。
“在国都在法国又不是不能做作业？”郝子仇玩着PSP幽幽吐槽，双胞胎这方面就自觉多了，他和郝子涵早就做完了暑假作业，这会儿两人各捧着一只游戏机玩。
“玩你的游戏去！”有些事不能说破，一被说破，难免有人恼羞成怒，赶工暑假作业的两人异口同声地把玩游戏的某人赶去了角落。
郝子仇“嘁”一声送他俩一句“呵呵”。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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