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摄政王有了本王孩子》云树绕堤沙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失踪情郎

　　“柳臻儿，本王再问你一次，你所说是否全部属实？”慕容澈一字一顿问道。

　　柳臻儿死死磕了一个头道：“民女所说句句属实，望王爷明察。”

　　慕容澈没有说话，整个大堂里只有粗重不一的呼吸声，气氛一时间沉闷的可怕。

　　但是很快，一阵击鼓之声就打破了这种沉默，这鼓声很是急躁，慕容澈立刻叫人去带击鼓之人上堂。

　　“大人，求大人救救我儿啊！”四十出头的两口子踉踉跄跄从门口跑进来，险些被台阶绊倒，看到慕容澈之后，立马扑在了地上，男人磕着头，妇人不断喊着救命。

　　慕容澈的眼睛却看到那木匠和石匠的脸上都变了变颜色。

　　见状，赵良连忙喝道：“王爷面前，休得无礼！”

　　两人愣了愣，又磕了头道：“求王爷救救小儿。”

　　慕容澈清冷的声音响起：“所为何事细说来听。”

　　那男人看了旁边妇人一眼，妇人开口道：“民妇住在柳条巷东头，家里就一家三口子，四日前独子赵长庆出了门，只是到如今还没有回来。民妇听说，听说长安城中有鬼魂抓人，儿子必定是被抓走了……”说着便是泣不成声。

　　赵长庆啊，慕容澈将这个名字细细咀嚼一番，也就是说，失踪的人就是柳臻儿求而不得之人了。他为何会失踪呢？

　　“你们可知他出门是为了什么？”

　　这次说话的是那男人了：“他失踪前的那晚说早上要去朋友家取几本书，早饭不用等他了。他自小就是在这城中长大的，如今也十九了，想来出不了什么事儿，我们两口子也就没在意。晚间时候，他没有回来，我们想着可能就睡在朋友家里了，毕竟以前也有在外面留宿一两个晚上的事情。”

　　“只是时间越来越久，我们也就着急了，于是去问了他书院里的几个朋友，人家都说没有看到，其中有一个说的确是约好了，但是他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我们来问过这的差役，人家只说律法规定了超过四十八个时辰以上的失踪案才能派人找人。我们在家里急得团团转，又没办法，这不四十八个时辰一过就赶过来了。”

　　慕容澈看了看天色：“所以他是四天前的辰时一刻出的门吗？”

　　妇人的情绪总算稳了些，她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冬日里大伙都偷懒，起来的时候也过了辰时了，民妇起床的时候就没看见他，想着前日里他说的话，也就没在意，就觉得他肯定是早起去找他朋友去了。”

　　慕容澈点点头，叫来了画师，让画师根据妇人的描述给赵长庆画了像交给衙役，命令立即在全城范围内搜人。

　　安抚了那两口子几句，让他们留下了案底便叫人回去了。赵长庆这个人和柳臻儿以及王莺都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慕容澈攥紧拳头，这两个案件之中绝对不会没有联系。

　　现在有了新的线索，凶手又没有查出，慕容澈只能暂停审判。

　　带着侍从回了王府，洛儿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他，见到他回来连忙迈着小短腿跑出来，慕容澈轻轻笑了笑将孩子抱了起来问道：“洛儿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啊？”要知道，这懒虫往日里可都是巳时才起床的。

　　洛儿笑嘻嘻道：“因为我听见有人来了王府哦。”

　　“谁？”慕容澈问道，这个时辰，应该没有人会过来吧。

　　“就是上次那个楚叔叔啦。”洛儿回答，脸上笑意盈然，对口中的楚叔叔一点都不怯生。慕容澈伸手拂过他漂亮的眉眼，果然是父子情缘，到底是割舍不断么。

　　抱着洛儿到了会客厅门口，慕容澈将孩子交给了明叔，自己才进了门，果然看到那人坐在下首的位置上，手上端着一杯茶，水似乎还烫着，冒着袅袅热气，那人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之意。慕容澈心下笑了笑，这么多年的习惯果然不是说变就变的，楚晋向来讨厌花茶，可自家常用的茶叶都是花茶。明叔不懂他的喜好，想来茶碗里那御贡花茶正绽放的漂亮吧。

　　“楚王爷怎么来了？”慕容澈进门，坐到主位上，侍女给他奉了茶退下，会客厅里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楚晋搁下茶碗：“再过十日便是我娘的祭日，我既然不在塞外，必然是要回来的。本想着过几日再看，但是又放心不下你，便提前动了身。毕竟你那日的反应，实在和平常的你大不相同。你放心，灵州那边我派了可靠的人盯着，不会出问题，这次来找你是为了你现在在查的案子的事情。”

　　慕容澈心里又漾起了微微的涟漪，虽然觉得这人总派人跟着自己着实有些冒犯，但又多少为了他这一份几年如一日的心意而感动。父兄过世之后，的确没有人再这样记挂着他了。那些每日关心自己的人，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他都看得出来。便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明叔，心里到底是有着为自家儿女谋个好前程的私心。

　　洛儿到底还小，考虑不周全，放眼天下，竟然只有眼前这个人愿意将自己比他的性命看得还要重要，不计利益的重要。

　　“这茶可是不合口味？”慕容澈故意开口，上一次刺的字让楚晋有所怀疑，他必须让他打消这份怀疑。

　　果不其然，楚晋脸上露出了微微苦涩的神情，没有失去记忆的慕容澈定然是知道自己最不喜花茶，他故意将茶碗放下就是要让他看清楚里面漂浮着的贡菊，只是慕容澈的反应到底是让他失望了。

　　“没有，御贡之茶自然是唇齿留香的，只是太烫了而已。”楚晋淡淡道：“此来是有一要事，与你现在所查案子相关。”

　　慕容澈道：“什么？”

　　“一个人，”楚晋道：“我在城西乱葬岗，找到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应该是赵长庆。尸体现下就存放在岗下一个破庙里，我派了人看着，不会有问题。”

　　“立刻带我去。”慕容澈立即起身朝外走去，楚晋随即跟上。

　　一路无话，慕容澈心里暗叹，楚晋果然还是楚晋，料事总是先人一步，自己的确也派了人去那边，动作却已经比他迟了许多。按照这个时间来看，楚晋应该知道的比自己早得多。

　　楚晋何其了解他，看他神情便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便解释道：“我昨日回京，便有暗探报给我你在查的这件案子，我即刻派人去柳条巷里寻了人打问清楚，这个案子里有三个关键人物，柳臻儿，王莺，以及赵长庆。柳臻儿被抓，王莺被害，另外一个人就是关键点。我给了人银子，让人家大致描述了一下赵长庆的样子，发现他最大的特点就是额角那里有颗梅花痣。我便立刻让人去全城搜寻，正好在今晨找到。”

　　两人以轻功而去，说话间已经到了那间破庙，那里有十个人守着，看着都是高手。

　　“怎么样了？”楚晋立刻问道。

　　“回主子，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为首的一人行礼道。

　　楚晋轻蹙眉头，还是推开门带着慕容澈进去。破庙里还有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草席子，而现在床上的尸体，或者说那已经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尸体正摆在那里。那人的四肢被砍断，留在床上的只有头和上身。

　　“去大理寺请刘老先生过来。”慕容澈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床上的人眼睛大睁，显然是死不瞑目。那布满尸斑的尸体，残缺不全的身体，都十分的瘆人。十九岁的少年，明明还处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最后连全尸都保不全。

　　慕容澈想到今日那对夫妻，他们说他们倾尽钱财供了孩子去学堂读书，学堂里的学政还经常夸赞自家孩子。小伙子十七岁的时候通过了院试，今年乡试马上就开始了，孩子学得越发认真，自己的书看完了就去借朋友的，照着书誊抄一遍再还回去。夫妻两还拿来了这小伙子誊抄的《四书集注》希望能派的上用场。

　　慕容澈翻开看过，那是一手漂亮的柳楷，端正泽润，看上去赏心悦目至极。孩子还在字句边用笔写了批注，他看了看，上面的不少见解都相当犀利。若是今秋过了乡试，明年春闱想来必能进士及第，假以时日，必成国之栋梁。他甚至想过如果这孩子还找得回来，便让他以监生身份入国子监读书，没想到，人是找到了，可惜却是这样的惨状。

　　两名侍卫是快马加鞭带了刘老过来的，老头子拿着器具气喘吁吁，倒叫慕容澈有些不好意思。他虽然是皇亲，但对有才之人向来尊敬，如今叫老人家这番奔波，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刘老也不含糊，对两位王爷笑了笑便立刻上前验尸，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刘老才道：“致命伤在胸口，凶器也是剪刀，和那位姑娘的相同。碎尸和死亡时间大约差了四天之久，所以血液干涸，断肢上面没有什么血迹。

　　楚晋和慕容澈对视一眼，而后楚晋道：“今晨，我的暗卫是在凶狗口下抢的尸体。”

　　慕容澈垂眸，心里有些酸涩，又有许多不解，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凶手在杀了人之后还不够，四天后还要将人碎尸，而后还要将尸体抛入乱葬岗之中，最后甚至要将残尸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