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曙光》逆向时光

3、［03］

　　外围城里的条件不知比城外好了多少。快斗早就收到了红子传来的信息定位，如今正往那作为掩饰的小店里走。

　　脚下是细致的青石板路，还带着些雨后初春的潮湿气息，空气也泛着湿意。新一转了转头，旁边偶尔路过几个高等精灵，也是目不斜视地赶路，并无危险，便松了一口气，转手推开了了门。

　　小店装修得很精致，是纯粹的高等精灵风格。两排横木架起了屋顶，四周是镂空的木制窗雕，里面浅浅地铺上一层油彩，恰好挡住了窗外人的视线又不觉突兀，看得出主人的精心设置。地面由大理石铺制而成，那上面纹理分明，给人一种恬适的美感。

　　“终于到了吗。”红子身上带着高等精灵独有的骄傲，她是一个D，却是城里为数不多的愿意与人类和平共处的主和派。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轻哼一声，转头向前走去。
　　后门藏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她带着新一和快斗穿过一条长而曲折的回廊，来到了那扇门前。
　　新一率先将手搭上了门把，他浅浅地摩挲了一下这铁质的门把，感觉到上面刻着UG两个字母。

　　“你得拿出你的身份证明。”看到新一转了一下门把却并未打开门，红子提醒道，“这家店被我下了禁制保护，信息素的味道不会被他们探查到的。”

　　新一怔愣了一下。

　　UG是在这个黑暗年代由人类的幸存者们自发组织起来的人类联盟，每个进入战斗部的人都会有一个信息登记，登记的方法很简单，由于战斗部全都是哨兵和向导，所以只需要记录下他们信息素的味道就可以了。

　　信息素是指每个哨兵或是向导，在与自己的精神体同体化时会发出的一种特殊信号。同体化不仅会使战斗力大幅度提升，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助长未结合的哨兵向导的某方面的欲望。

　　正因此，一般还没有一对一绑定的哨兵向导都不会轻易选择精神体同体化。

　　作为ks特别行动小组的一把手，新一已经被免除证明很多次了。乍这么一提，又有一个哨兵在旁边看着，还真是有点不适。
　　新一把目光移到快斗身上，小云豹也和他主人心意相通，冲着对方一阵呲牙咧嘴。

　　快斗被这么一瞪，自知理亏，举起双手果断道：“我回避。”说着便转身回了小店前厅，一副清正廉洁正人君子的模样。
　　新一不由得笑了笑，摸了摸小云豹的头，把它从地上抱起来。精神海里散发出一阵波动，他闭上眼睛，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这里是一片大海，温柔而包容的波浪抚上那一片金黄又逐渐退去，海风慢慢地在空中踱着步，泛起温柔的气息。
　　天空很蓝，与海的颜色相映成辉。半空中漂浮着一条蓝色的丝线。
　　他就站在那里。与这方天地一比给人一种异常渺小的感觉，可又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那条蓝得纯粹的细丝漂浮着游动过来，缠绕上他的身体，又渐渐消失，看来像是融了进去。

　　一种天蓝色的光芒在新一体表一闪即逝，一种淡淡的薄荷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了。新一睁开眼时，小云豹已经消失不见，而两只看上去很可爱的耳朵和一条毛茸茸的豹尾不知是何时出现。

　　——啊啊，这也是他不喜欢同体化的原因之一啊。

　　明确地听到了红子的笑声，新一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再次转动起门把。这次他很轻易地就推开了门，里面显出一条通道和微弱的烛光来。

　　“一次只能进一个人。”红子干脆利落地说明道，“这点你应该知道。赤井君、白马和服部现在都应该在下面，你可以先下去，我去叫黑羽那家伙。”
　　说着她转回身顺着来时的那条路去了。
　　新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便关上了门，往下站了一个台阶，靠在墙上等自己的同伴。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他想到，UG当年试图渗透外围城足足花了数年的时间，这次的会面却显得未免太顺利了些。
　　最近，一定会有什么大变故会发生吧。

　　轻轻的开门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种柠檬蛋糕的甜味窜了进来，然后就看到了一张郁闷的脸。

　　快斗每次同体化都不大开心也是有原因的。
　　——好歹是强势的哨兵，信息素却是这么一种软萌软萌的味道。除了新一第一次闻到的时候笑得停不下来之外，他又多了一个喜欢吃柠檬派的癖好。
　　每次惹他生气之后，看着新一对着柠檬派恶狠狠地咬下去，目光却从眼角瞥向他这个方向的时候，他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红子说她要在上面看店，我们直接下去就可以了。”

　　快斗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解除了同体化，因为基德的缘故而具现出来的白色翅膀也消失不见。他头也不回地蹬蹬蹬向下跑去，新一在后面憋住笑，也跟着同伴在满走廊的蛋糕香味中下了楼。

　　作为人类活动的地下组织，UG的布置向来算不上多么豪华。烛光悠悠地点亮黑暗，照出当年因急迫而在墙壁上留下的凹凸不平和处处划痕。

　　UG，underground
　　深藏地底，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寻找看不见的光明。
　　即便知道一旦暴露便会尸骨无存，但是还是要坚定自己的理想
　　因为相信，穿越了重重险阻，终会看到曙光。

　　这是前人对后辈的警示，也是作为其中一员的终身不变的信条。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失去方向；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继续前进。

　　墙上蜡烛的影子被风带得一阵摇摆，走廊里开始弥漫起两人尚未散去的信息素的味道。那是对未结合的哨兵向导的最好的催情剂，幸而他们都是意志坚定之人，除了快斗稍稍被晃了一下神之外，也并无太大影响。
　　无话，一片寂静中只余下鞋面与地接触而发出的轻微声响，一下下地敲在心上。

　　渐渐地，本来只够二人并肩同行的楼梯开始变宽，显出一片空旷来。四周也装上了正经的白壁灯——那是后勤部的一群高科技人员无聊时发明的产品，装在墙壁上，可以当成传讯器，待机时又能发出淡白色的光照亮四周。

　　一些细碎而嘈杂的话语声也传了出来。
　　新一和同伴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最先入目的依旧是四周和天花板上镶着的白壁灯，柔和而又不突兀地照亮这四周，挥去了黑暗。然后是中央摆着的一台圆桌，木制的，简约又朴实，上面浅浅地雕刻了一些花纹。四周摆着一圈石椅，除去两个空位之外，其它的都坐满了人。

　　“哟，来了。”服部站起身，带动着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的一声。他脸上带着点兴奋的笑意，跨几步来到新一面前，和他对了一拳，然后互相锤在肩膀处。
　　“我就知道是你们——”白马慢悠悠地站起来，抬手把他那只从不离身的怀表举起来示意了一下，“在我闻到甜腻的蛋糕香味的时候。”
　　他无视了快斗想要跳起来咬人的表情，又补上一句道：“预计的时间本来是十四时整，但是现在是十四时三分五十七秒。”
　　“……所以你到底想说明些什么。”
　　“很简单。”白马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摊手的动作，他的那只鹰也因为主人的摆头而离开了他的肩膀，“我以为以黑羽君的智商会听懂我的意思——你别摆出那副想吃人的表情——你们迟到了……不过欢迎回来。”

　　最后一句话像是成功安抚了炸毛的猫，快斗安静下来，斜眼瞥了金发的组员一眼，转过头开始专心致志地给基德顺毛。

　　“工藤，你家小情人的脾气真是大——啊。”
　　“嘁。”

　　服部拉长了音调，然后毫不意外地挨了一拳。新一转头，看神情像是不打算再理睬这些家伙了。他忽视被小云豹挠了两爪子正在不断叫嚷的服部，向唯一坐着的的男人微微点头致意。

　　“赤井君……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工藤新一。”

　　“赤井君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卧底任务失败了。”新一干脆地坐下来，天蓝色的眼睛直视对方的，语气肯定，单刀直入。
　　“而任务失败肯定会有一个缘由。像你这么谨慎的人，大概不会出现什么纰漏。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是有一个你们派入的并且身份敏感的人被高等精灵怀疑，因为某种原因用你试探。”

　　“而要么那人在高等精灵中的身份恰巧很重要，是你们现在不能失去也不能暴露的；要么就是那个人身后的背景，是值得你们拉拢的，使得上面甘愿暴露了你来换取另一个人的安全。”
　　“我猜猜——不是宫野志保就是水无怜奈吧。”

　　“而用我试探的原因就是我最近三重城出入得太过频繁。”赤井鼓了几下掌，“精彩的推理——看来我当年没看错你。”
　　“请不要再提那件事了，赤井君。”新一刷地一下站起身，紧抿着的唇有些发白，看起来有点想拍桌子，但又被他忍下了。
　　“那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也是。”他定定地看了赤井秀一半晌，转头走向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