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曙光》逆向时光

2、［02］

　　道旁的柳树和着微风的节奏摇着枝子，雨后的空气也变得潮湿起来，灰尘被雨水冲刷干净。这个时候，即便是城外的相对落后地区里油漆剥落的苍白外墙和凹凸不平的地面，也显得格外静谧美好。

　　快斗为他自己和新一化了点妆，把他们那明显属于人类的体态特征掩盖起来。然后看着同伴因不适应而露出的难得一见的苦恼表情而大笑起来。
　　新一摸了摸头发下的尖耳朵，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去想它：“我们走吧。”
　　他抱紧怀里想去挠快斗一爪子的小云豹，催促道。

　　新一看了看手表，接着妥帖把那不属于高等精灵的东西收到袖子里——毕竟精灵们都是依靠魔法计时的。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可太阳依旧挂在东面，比起昨天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就意味着，也许这次白天会很长了。

　　显然快斗也这么想。
　　“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伸出手指着太阳，压低了声音，“这次永昼的时间居然这么长。”
　　“嗯，白天对行动很不利。”新一点头，“不过我觉得你这时候更应该用高等精灵的语言，以防隔墙有耳——嘿，别露出那副表情。别以为你声音很低他们就听不到，说不准精灵里也会出现像哨兵一样五感敏锐的人物。要是我们被发现了，让高等精灵起了戒心，下次想进城可就难了。”
　　新一不疾不徐地说完了一段话，发现白雕有些焦躁不安，再看看快斗有些郁闷的脸，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也别掉以轻心。”他放缓了语气，“毕竟，这次可是永昼，不是永夜。”

　　永昼是在很早之前形成就形成的一个概念。在不算很漫长的时间里，不知为何白天和黑夜的时间诡异地增大，曾一度导致了混乱，被认为是毁灭的征兆。
　　但在适应这状况之后，躁动也就缓缓平息了下来，在时间的打磨里变得司空见惯。
　　以往ks小组的出行时间都是永夜。哨兵可以凭借敏锐的视觉感官带路，向导可以用精神力探查敌人，夜晚简直就是出行的绝佳安全时间。

　　但是这次明显不同于以往。
　　快斗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操起了他不愿使用也用得并不流畅的的语言：“噢，你知道我高等精灵语修得并不算好——我是指，和人交谈的时候，你得帮我。”
　　“行。”新一忍住笑意应答。

　　他刚想转回头去，基德就扑扇着翅膀飞过来。新一只觉得右肩膀一沉。

　　“……你的雕为什么不自己拿着？”
　　快斗轻轻地哼了一声：“别人想要带着它，我还不肯呢。还是说……高等精灵语得分第一的天才大人连这都不愿意么。”
　　“好吧我带着它。”新一安抚了两句怀里开始变得不安分的小云豹，不禁为同伴的孩子气而暗自轻笑。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我把基德还你的时候发现它少了几根毛，那还一定不要介意——”

　　话音未落，新一觉得身子一轻。他转头看时基德已经绕着快斗飞了一圈，落在了它主人的肩上。

　　“你看，是它自己飞回去的。”新一朝快斗摊了摊手，宝蓝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我们该进城了，黑羽快斗先生请务必记得自己的诺言。”
　　他意有所指地说，然后就像是没看见快斗一瞬间像是要跳起来咬人一样的表情似的，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快斗在原地兀自跳脚了半晌，最后只得讪讪地跟上同伴。没办法，没有工藤新一，他在高等精灵的国度里恐怕还真无法交流。要是被当成敌人，他活下来的机会很渺茫。可是要是无法开口说话的话，他恐怕就会是史上第一个被饿死的哨兵了。
　　哦，那可真丢脸！
　　快斗权衡了一下，还是带着基德果断地追随了新一的脚步。

　　****

　　入城的道路不算太长，两旁的白色石阶像是给道路镶上了两条白边。太阳高高地挂在半空中，一点下落的迹象都没有，散发着并不算刺眼的光芒，照在这路上，也平添一份色彩。

　　在漫长的白昼中，时间也似乎过得很快。
　　看着天上高挂的太阳和地上小小水坑反射出的光辉，新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露出一抹微笑，缓缓哼起了不知名的歌。
　　快斗一听见这走掉的调子就苦了脸，只不过眼里也蕴藏着笑意。
　　这歌，是ks小组在一次任务时听来的，传授的人的容貌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可是歌词和异常轻快的曲调却深深地刻在心理。

　　黑暗里闪烁着微光
　　夜空让星星显得明亮
　　绝望的花
　　开在荒芜的天堂

　　有人说
　　这世界的走向是神的旨意
　　可是自己种下的果终究还要自己来偿

　　年轻人呐
　　带上宝剑、时光和希望
　　踏上征途
　　去往远方

　　你听
　　你听呐
　　这是黑暗中的辉煌

　　****

　　看见外围城那相对来说堪称恢宏大气的城门时，两人都没有体力消耗过大的倦怠感。毕竟新一作为一名身体素质良好的向导，即便是后天训练的提升，体力也并不比同等级的哨兵差多少。
　　新一敏锐地察觉到了身边那人的异常——更确切地说，是在为这个任务的不确定性和刺激性而兴奋。

　　就像是从一栋非常高的楼房上纵身一跃而下，风在耳边呼啸，一瞬间甚至更长的失重感把自己包围一样。全身的细胞都在紧张，血液似乎开始沸腾。从心底燃烧起来的久遇强敌的兴奋感顺着脊椎缠绕上身体，一寸寸地浸透到骨髓里。

　　不是紧张。
　　只是兴奋。

　　他相信新一的感受也是一样的。

　　快斗飞快地确定了一遍自己和对方的装束没有任何问题，而后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走上了前。新一就走在他的旁边。他笑着和他的同伴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同样跃跃欲试的光芒。那光芒混合着宝石般的眸色，折射出一片充满了生气、勇气与希望的湛蓝的天。

　　“先生，你们想进城吗。”
　　金发的精灵把他们拦在门口，礼貌地点了点头。即便是最低级的守门人，骨子里也带出一股优雅和骄傲。
　　实际上，高等精灵本性不坏，只是被一些东西蒙蔽了双眼。

　　新一点头：“我叫工藤，”他接着侧了侧身把身后的快斗也露出来，“这是我的伙伴黑羽，这次来时想进城的。”
　　守门人眯起眼睛，在他们两人身边走了一圈，缓缓审视着。堪称锐利的目光像是能直刺进人的心里，一直在新一肩头蹲着的小云豹顿时炸了毛，窜到地上亮出尖利的牙齿。
　　新一抬头坦然地和他对视。

　　“不好意思。”守门人开口了，他脸上带着些遗憾，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发现二位身上存有魔力。城规规定，只有有能力的高等精灵才能入城。”
　　“我是一个User，先生，而黑羽是我的助手。”他微微欠了欠身，左手握拳置于胸前，行了一个非常正式的礼节，“向精灵之王发誓。”

　　所谓User，意为“使用智慧”。这种精灵，要么是谋士或是军师一类的人物，负责出谋划策；要么成为一个调查者，负责调查重大事件。而另一种精灵，名为Dominator，即支配者，占高等精灵的绝大多数。当然，不是指传统意义上的支配，而是支配自己的魔法力量。
　　一般来说，守门人都是强大的D。

　　“哦，伟大的王，感谢您。请务必为高等精灵一族贡献您的力量，您知道的——我是指，我们现在正稀缺人才。”守门人感慨了一声，用一种惊诧里混合着怪异惊喜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露出一个微笑，拍了拍他的肩，“外围城里的User稀缺，我看你不像是说谎之人，那你们就进去吧。”
　　“先生，多谢。”

　　恢弘的城门打开了。
　　“顺利得让人惊诧。”新一放缓步伐与身后沉默跟上的快斗并行，低声说道。同伴点头表示同意。
　　“看来要小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