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曙光》逆向时光

15、［15］

　　［15］会场相逢

　　是通讯器的闹声把他唤醒的。工藤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手里摆弄了一下这个昨天中森司长塞给他的名叫天讯的小玩意。天讯上的光闪了闪，上面浮现出一行字来。其实和人类的通讯手段很相似。

　　他缓了两分钟才清醒过来，又低头看了看天讯。那上面一共有两条信息，都是中森发的，一条是严令禁止他参与那件谋杀案，另一条是在八点——也就是四十分钟后在情报司集合，要召开关于怪盗基德的研讨会。

　　喔，怪盗基德。工藤一边打理自己，一边仔仔细细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起身去书房拿那张被保存得很好的预告函。他把它小心地装到兜里。

　　去情报司的路早就被他记熟，当工藤循着指示到那个会议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他随便挑了一个靠后的位子坐，会场里混杂出一片高等精灵的气息，他没太在意。

　　转头看去，旁边来了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男人，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抬头朝他笑了笑。工藤也对他点了点头。

　　那个人问道：“这里有人吗？”

　　“没有，请随意。”

　　对方顿了顿，开口主动介绍道：“我是高桥奈。”

　　“工藤新一。”

　　两人坐了一会，也许是太过静谧，高桥便不经意地跟他搭起话来：“工藤君对怪盗基德的预告函有什么看法吗？”

　　“有一点吧。但是完全只是猜测。”

　　“诶，很厉害啊。”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太阳穴的地方转了转，笑道，“我可是一点都想不出来呢，那个预告函。”

　　“好了，请大家安静一下。”中森在前面敲了敲桌子，开始滔滔不绝地做起大家的心理建设。工藤听着他在前面慷慨激昂，中心主题只有“我们要抓住怪盗基德！一定要抓住怪盗基德！”这一个，在底下忍俊不禁。

　　工藤笑过了一阵，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问题，便转头问他旁边坐着的高桥：“高桥君。”

　　“嗯？”他的声音略低而有磁性，听上去就是能让小女生尖叫的款。工藤来回看了看他的面容，觉得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和那平凡普通的大众脸怎么都不搭，他回过神来接话道：“咱们不是情报司的吗。基德是偷宝石的吧，为什么会轮到咱们管？”

　　“据说基德八年前曾经窃取过一段时间的情报，后来才改偷宝石——虽然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高桥耸了耸肩，自然地评价：“基德就是一个谜。但可气的是，这个谜让咱们大多数的User都欲罢不能。”

　　中森司长的嗓音终于在拔高又拔高之后收了回去，工藤没太在意，他一直听着那煽动情绪的讲话，主题并没有偏离之前的设定。场里留下一片嗡嗡声，他就继续跟高桥闲聊，可是忽然，那些嘈杂的声音也静止了。

　　用魔法打出的投影映射在整个会议室的最前方。那一面墙都被基德的四句话给霸占了。屋里渐渐响起低低的吸气声，工藤环视一圈，发现大部分成员们都仰头看得入神，还有不少的一部分在奋笔疾书地把那四行字写下来。工藤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正好跟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对上。

　　“哦，好吧。这谜题真是要命。”工藤听见身后有人小小的抱怨声。随即也不再走神，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思考里。

　　千年前的太阳与月亮之间，这个比较好理解。那是个昼夜正常的时代，在白昼与黑夜之间，太阳升起是五点，月亮升起是七点，取中间就是午夜十二点。

　　可那个身负天赋的女人和姐妹的百年再会到底是指什么……

　　工藤不自觉地往椅子上缩了缩，双手合十抵在抿紧的唇边。

　　“嗨，工藤君，”高桥四处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人在关注他们之后，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觉得，这位怪盗基德对千年前那个人类的时代很感兴趣吗。”

　　“怎么说？”工藤露出愿闻其详的神色。

　　“千年前，这肯定是人类的时代。第一句我也总觉得是那个时候的神话故事。那个最有名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工藤的大脑快速转动起来。说实话，他对千年前的东西了解的并不算多，但对于高等精灵的近乎一无所知来说应该也算得上渊博了。他们对视了一眼，齐声道：“潘多拉！”

　　两人的声音并不算大。有好多人与自己的同伴争执得面红耳赤，完全控制不住音量，他们的异口同声完全被淹没在这吵闹里。

　　“中围城里和潘多拉有关的……”

　　“有一座楼。以希望命名的，它的顶层就是珠宝览室。”

　　“时之石就在那里展览，那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流出？”工藤试探了一句，而高桥完全没有意外的表情，“哦，高层们为了抓到基德，当然会乖乖地把时之石送到那里。可能普通的精灵们不知道命运的奇迹是什么，但是他们可不会不懂。”

　　“那下一句呢。”工藤点头，垂在椅子边上的手悄然握了握拳，眼底滑过锐利的流光。

　　“这我可不知道。”高桥笑着摊手，朝他眨眼，“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我怎么知道基德在想什么。”

　　“得了吧，收起你那副嘴脸好了。你完全就没有伪装啊，怪盗基德，看会场众人的样子就知道其他人是第一次接触你的预告函，而你在那之前就跟我说你解不出来，后来却又开始引导我的思路。”说到最后，工藤开始严肃起来，他浑身渐渐地绷紧，感到一种不同于其他高等精灵的、浅淡的冰冷而凛冽的气息。

　　“那次在地下情报场所的也是你。”工藤皱眉，陈述出一个事实。他回忆起碰到水无之前那异常清晰的感受，“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之前认识吗？”

　　“哦，这可是个秘密，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高桥——应该叫他基德了，摆着手指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你还是先把预告函猜出来再说吧。”

　　“现在周围都是想抓你的人，只要我喊一声——”

　　“不，你不会的。”基德打断了他，语气带着几分狡黠，“我现在对你还有用，不是吗？”

　　工藤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挫败感。

　　在一个“可能的盟友”和“自己的对手”之间取舍，当然只能选择前者。他想起当时黑羽咒骂的一句话“这该死的大局！”，现在算是切实地感同身受了一次。

　　他听见旁边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缠绕在耳边，撞击心脏。

　　他在笑什么啊！

　　工藤掩饰一样地摆出了半月眼，转头对基德道：“行了，那么现在你可以闭嘴了。”

　　对方笑得似乎更欢了。

　　工藤索性不再理他，转过头，开始把自己的思维沉溺在“姐妹”这个词里。现在已经有了地点，有了具体时间，有了其目标，还差一个作案日期。

　　基德不知为何对人类时代情有独钟，千年前的姐妹。在地面上什么建筑或是文物肯定早已毁坏，而流传下来的不多的古人类神话残本里，描述的寥寥几个也都跟日子无关。

　　那么把眼光放出去呢。

　　比如说，太阳系里那对姐妹。

　　“最近的一次金星冲日是哪天？”工藤毫不客气地转头捅了捅基德，才发现那人一直在看自己。基德打了个响指：“嗨，这么快就猜出来了。是后天。”

　　工藤用眼神刮了他几刀。

　　中午散会之后基德就汇入人群中悄悄离开了。工藤再次捋顺了一遍脑海中的答案，叹了口气，打算明天再告诉中森司长。至少不能让他对自己心生怀疑。

　　不过基德这个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工藤颇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顺势挡住了有些刺眼的太阳光。他盯着基德的背影，直到那人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才转身打算回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