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曙光》逆向时光

11、［11］

　　高等精灵所喜爱的燃着幽蓝色光亮的魔力之灯点亮了这里，整体铺陈的却还是暗沉的色调。工藤一直谨慎地保持着精灵的状态。穿过阻隔气息的防护罩。魔力混杂的气息便弥漫在四周源源不断地沁入他的脑海。
　　穿着兜帽黑袍的人遮遮掩掩地迅速穿行着，有时匆匆在路边的摊位上扫过一眼，有时驻足挑挑拣拣。

　　工藤转头向前看去，视野里呈现出的是一条弯曲而宽阔的道路，道路两边的高等精灵或坐或立着，用魔法让卷轴漂浮在空中。左右都是通路，想来道路围成的大概是一个环形。

　　他随意地走了两步，低沉而闷热的气息顺着一呼一吸袭卷了感官。不自觉间已举步走到了一个陌生精灵的面前。
　　空气里悬浮着几个清晰的字体。写有“次等”、“中等”等等字样不一的卷轴随着空气的流动在面前一上一下地浮动。

　　“交换：
　　同等级情报
　　或
　　价值三千的精灵币
　　”

　　工藤盯着那些字样看了一会，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在他的认知里，高等精灵的政｜府只有一个，所以私下里的情报组织应该是不存在的。
　　他稍微困惑了一下，把这个疑问埋藏在脑子里，在陌生精灵露出奇怪眼神之前自然地走开了。

　　实际上他颇有些惋惜，但是可惜身上既无情报，亦无分文，只得作罢这个探查一下这里虚实的诱人念头。

　　总会有机会的。
　　他这么想着，胡乱地移动了两步，忽地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直直地盯牢在他后背上！
　　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手心的被汗捂得有些发烫，心脏似乎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一种冰冷而凛冽的气息环绕在他的身周。

　　工藤赶忙转头，那道凛冽的视线似乎也随之消失了。他直觉性地背过身向左边追了两步又转回来看自己身后，却发现一切正常。

　　他清楚地认知到这似乎并不是错觉，而这个认知却让兴奋感和好奇心取代了那一瞬间的紧张，然后在心底不断地蜿蜒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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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低声的、带着不解和震惊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

　　即便没有感到恶意，在那人叫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工藤也下意识后撤一步微微压低重心，向右看去。
　　而后，便是冷静如工藤新一，也因为这个世界美好而奇妙的因缘巧合制成的结果而愣在了原地——他看到一个身周没有丝毫种族气息的熟悉的女性精灵。

　　“……水无？”
　　他带着些许不确定和疑问的语气询问。这语气似乎逗乐了那位女士。她微笑起来，然后点了点头。
　　“真是奇妙的缘分。”水无怜奈用咏叹的语气说着，随即左右看了看，在确保没有人注意后低声告诉工藤跟她走。

　　水无怜奈带着他兜了一个圈子，从那个环形道路里绕到这个地下交易场的另一边，像来来往往的人一样扣上了兜帽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然后登着石阶向上走，和紧随其后的KS小组王牌先生压低声音聊起天来：“嘿，你装精灵装得真像。”
　　“呃、嗯。多亏了宫野……”工藤有些尴尬地硬着头皮应道。
　　她上上下下地扫了他一眼，不无遗憾地说着：“只是可惜了赤井君。”

　　工藤顿了一下脚步，立刻就明白了她话里有话。便有些担忧地朝四周环视了一圈，他开口道：“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
　　“没有任何当权者会蠢到在情报场所安排监视——除非他想把自己和对立者的微妙平衡一举打破让天下大乱的话——可是即便有所不和，现在高等精灵的目的也都统一是剿灭人类。”

　　所以大可放心。
　　工藤皱着眉消化了一下这不长的句子里蕴含的大量信息，然后斟酌着开口：“之前赤井君在外围城的据点里曾说他被怀疑的原因曾是三围城墙出入得太过频繁？”
　　“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不过不太准确。毕竟内围城算不得是城——”

　　女探员并没有说完，可这次工藤颇为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内围城不是城，这是什么意思？”旋即他便意识到这做法有些失礼。好在水无并不计较这些，她只是笑了笑，颇有些神秘主义的韵味：“这个嘛，等你到了城中自己就懂了。毕竟类似于情报交易这些隐秘而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是设在地下的。”

　　工藤的脸色有几秒钟变得不太好看。惨淡的白色攀上了面颊。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水无走在他前面，留着后背空门大开，显然对这位年轻的王牌很是放心。
　　她没有注意到工藤的异样，而是继续说着：“赤井君当初是为了宫野小姐的事情才通行那么频繁的。要是换作平常，上级根本就不会调查外围和中围之间的出入纪录，可是偏偏高等精灵里面的两党又争得激烈，都想抓住对方的尾巴。”

　　她脸上露出了一份淡泊混杂着讥讽的笑容：“其实自诩清高的精灵们也会做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

　　“那时候宫野正在进行基因序列的研究，需要很多材料，而这些材料只有在城内才找得到，而你们那时侯都没有稳固住位置，所以只能劳烦赤井君帮忙。”工藤了然，于是接过了话头：“于是赤井君就被注意到了。”

　　“没错。”女探员在前面走着没有回头。而在这句话的余波散尽之后，静寂又统治了这里。两人相对无言，在充满了幽蓝色光亮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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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野渐渐亮了起来。漫长的永昼的光透过视网膜把物像打到脑海里。工藤用新鲜的空气把自己的肺部填满，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出来的路不像进时那般盘桓曲折，而是直直的一条上坡。所以踏上外界的土地之后，他随着水无转过一个墙头，入眼便是清清冷冷复杂交叉的道路了。

　　“这里是居民区，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水无指了指那些房子，然后把他引到其中一栋面前。女探员抬手在门上敲出一段暗号。
　　静待片刻，门，开了。

　　入眼是熟悉的茶色头发。
　　工藤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那清冷的嗓音便轻轻巧巧地窜到他耳朵里：“阿拉，队长这么不欢迎我啊。”
　　工藤闻言暗自牙疼般抽了一口气，心叫糟糕，然后干笑着摆手：“没有的事……好久不见啊宫野，啊哈哈……”

　　水无早已进了屋子把那席过于宽大的兜袍收了起来，不忘探头笑道：“这时候也开始知道拘谨了啊，不过话说回来，宫野你的药真是好用。”
　　宫野志保发出一个轻轻的代表疑惑的疑问声，属于向导的精神力扫过面前笑得越来越僵硬的人的全身，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嗯，”她顿了顿。工藤的心跳都快要停止。先不论他血统被拆穿之后所带来的可能性，就单单一个隐瞒的罪名就足够沉重。科学家凝视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钟，随即转过头进屋去了，“可惜只有一瓶呢。”
　　“呃……？”

　　工藤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刚刚甚至已经开始构思今后所要面临的困难，却未曾想到困境仅被一句话打碎。就像打破一扇玻璃窗那么轻松写意。
　　“真是可惜啊。”“工藤君，你还不进来，是想在外面枕着冷风睡觉吗”这些话随着风飘过来，像是远处的回声，又像是近处的呢喃。他心中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变为心脏重新有力地跳动，血管中的液体又开始汩汩流动。

　　一切又都活了。

　　从未曾有过的紧张感如潮水般褪去，他一下子放松下来甚至有些眩晕，进了屋就毫不客气地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工藤新一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想，果然，我最在乎的，还是你们给予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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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藤只顾着平缓呼吸，未曾多时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没去看宫野的表情，而女科学家已经很快地背过身去。
　　深思与半分了然合成一种复杂的情绪被悄悄敛起，工藤单手支撑着身子好奇地往厨房里看，同时询问道：“话说回来，宫野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别忘了我的身份。”清冷的声音很快接了话，由远及近地传到客厅里来：“我当年也是从这里出去的。”
　　“嗯？”
　　宫野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撑于下颌，缓缓道：“上头难得给一个长假，我自然就甩掉看护人员逃出来了。如今时候到了，当然会回来。”

　　“对了。”宫野转头从她从不离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把轻巧的女式手枪和手表、腰带这些东西一齐丢到他怀里，“白马给我带了信，我就赶来了，没想到能赶在你前面。料想你每次出任务就一定会把这些东西丢的丢用的用，所以我在带来了这种可以收敛气息的药水之时把这些都备了一份。”
　　“这药很珍贵，只有身处中围城的CIA小队才有资格拥有。”科学家轻描淡写地说着，又拿出一瓶透明的液体晃了晃，“感谢我吧。”

　　“谢谢。”

　　工藤珍而重之地接过那些东西一一整理好。
　　科学家因那句感谢之言而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到底在感谢些什么。她敏锐地发现工藤把药水揣进自己怀里，不禁用一种称得上是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异样。

　　有些事即便不说出来，也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