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魔王陛下》眠瑟

5、第五幕

　　听完奥罗拉完整解释的维恩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说：“根据奥罗拉小姐的话已经可以肯定我们之中有人被附身了。”
　　一直默默听着到安东尼亚忍不住道：“会不会、会不会有人潜入了？”
　　“也有这个可能。”维恩没有否定，“外面现在是出不去了，不说大雨，唯一连通沃尔丁的桥应该也还是之前的状态。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应该要保护好自己，也不能失去对其他人的警惕，无论是任何人。”说完这话他明显地发现了在场几人的心不在焉。
　　泽维尔一直是那张漠不关心的脸，而对自己实力明显自信的两位外来旅人中，奥罗拉比起担心自身安全，更多的是想捉住犯人，杰拉尔德则似乎一心一意把心思放在泽维尔身上。除了作为平民的安东尼亚，只是一直害怕地畏缩着。
　　“另外……”维恩斟酌着还是问了出来，“保险起见我还是要问一下昨晚各位都在做什么，是否有看见过安妮？”他首先问杰拉尔德，不过大概是因为之前才被青年的气势慑到，所以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谨慎。
　　“我嘛……”杰拉尔德热忱地回答了维恩的问题，“昨晚我看见过安妮。”
　　“嗯？！”
　　“大概是午夜，我出来借用厨房的时候遇到她了，一开始她还说要帮我，不过后来她似乎有什么事，告诉我材料的位置之后就回去了。”杰拉尔德反问，“后来维恩先生转悠到厨房的时候看到我了吧。”
　　“确实。只是——”维恩直白问道，“我记得当时看到你在做点心？那个数量……并不是一个人的分量吧。”
　　杰拉尔德坦荡道：“那是我为泽维尔阁下准备的。”
　　泽维尔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杰拉尔德给出的理由竟然是这个。
　　杰拉尔德似乎想起了什么，愉快地表示：“昨晚我向泽维尔阁下借阅了书籍来打发时间。后来我就向女仆小姐借用厨房给泽维尔阁下准备了点心，然后就遇见了半夜无所事事的维恩先生，您说对吧？”他不经意地笑了，狭长而锐利的眼角挑起看向维恩。
　　“恕我冒昧，两位到几点才休息的。”维恩继续问道。
　　“大约三点左右。”杰拉尔德爽快地回答。
　　“两位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杰拉尔德回答：“并没有。”
　　泽维尔也轻轻地摇了摇头。
　　维恩内心还是先入为主地对泽维尔·西奈有几分怀疑，只是目前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断。
　　“这样就可以了吧。”泽维尔站了起来。
　　明显陷入了僵持，再讨论下去也没有意义，比起这破坏他屋子宁静的事件，他更关心自己的生活水平，于是他问道：“你们有谁能够负责接下来的料理？”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安东尼亚不擅长料理，维恩虽然独居但也是一直由佣人照顾生活起居，奥罗拉则是习惯素食。
　　“我来吧。”出乎意料地杰拉尔德立马凑到他面前，积极地推荐着自己。
　　泽维尔回想起青年昨晚准备的点心，满意地点了点头。
　　尽管看起来不太像，但是这个人的手艺似乎不错。

　　***

　　“维恩大人，可以打扰一下吗？”没有任何进展的讨论之后，维恩一个人坐在大厅内沉思着，正当他因此而感到有些疲倦时他听到有个怯弱地声音在叫他。
　　“安东尼亚？”
　　这座宅邸的男佣安东尼亚是个看起来很活泼可爱的孩子，拥有这个年纪少年人的活力，但大概是因为早上的事件看起来怏怏不乐。
　　他揪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话。
　　尽管维恩在怀疑着泽维尔，他也无法对其他人掉以轻系，毕竟若真的如奥罗拉所说，那么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被附身。
　　“我有一件事……想告诉您。”
　　安东尼亚嗫喏道。

　　***

　　泽维尔进入了书房，他熟稔地打开书房内部的机关，进入了自己的研究室。
　　内部的大小至少是外头的两倍，长年运行的魔法阵让室内明亮如白日，三面墙壁书籍环绕，这些都是他这么多年来收集的藏书，尽管这些知识已经印在他的脑内他还是珍重地收藏了起来。研究室的桌子上是他平时使用的魔法道具，进行各种实验。
　　退休的魔王陛下作为临时雇主，让自己的雇员和领地的民众被不知从哪来的东西伤害了，从昨天开始就有些不快的心情更上一层了。
　　如果说昨天他还被某位青年烘焙的小甜饼稍微治愈了一下，今天早上闻到那若有若无的灵魂的恶臭味的时候，他忍不住有些情绪外露。昨日醒来的巡逻官告诉了他这件案子的时候他已经决定这之后就开始行动，又正巧这场暴雨将那个东西困在了他的宅邸，不过是想起手头的书还没看到结局一时忘记，醒来的时候女佣就遭到了袭击。
　　好在屋子的结界自动启动，阻止了攻击。
　　他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实验台上盛放着魔法药水的器皿，玻璃发出清脆的鸣响，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真是麻烦，”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忧郁，“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杰拉尔德准备的饭出乎众人意料的美味，然而在场的人有将近一半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来细细品尝。
　　奥罗拉挑眉，她在这之前就知道同伴的厨艺很好，但没有想到杰拉尔德会自告奋勇担任伙食的负责。这个男人尽管看起来很开朗，却没有热情到会给不相干的人做饭。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却有种直觉让她不要再探究下去。
　　“各位，我有个提议。”
　　维恩忽然开口道。
　　“维恩大人有什么想法吗？”安东尼亚很配合地问道。
　　维恩点点头，说道：“既然恶魔很有可能是混在我们中间——当然也可能是潜伏在某个地方，”说着他看了一眼泽维尔，“伺机再次行动——既然这样，今夜说不定还会有人受伤，所以我们不如暂时分组……”
　　“我会保护您的，泽维尔阁下。”维恩话音未落，就见杰拉尔德双手按在桌面，站起来热切地将目光投向某人。
　　“……”维恩清了清嗓子，尽管事情的发展如他所愿，但这种发展的方式实在出乎他的意料，“阁下觉得如何？”
　　被问到的泽维尔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上挑眉眼见青年灼热的视线，淡然道：“我没有意见。”
　　杰拉尔德朝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郑重地许下誓言：“我一定会保护您的。”
　　并不需要。
　　泽维尔垂下眼，用额前细碎的刘海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那么我和安东尼亚一组。奥罗拉小姐——”
　　被剩下的女精灵坦荡道：“是想让我照顾安娜吗？”
　　见奥罗拉明白他的意图，维恩很高兴，诚恳道：“拜托奥罗拉小姐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是这里最有能力保护她的了。”维恩考虑过，从奥罗拉的精灵身份看来，她是这里最必不可少的战力。
　　奥罗拉一瞬间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她正要解释什么，杰拉尔德忽然插话道：“正是如此，是吧，守卫小姐。”奥罗拉喉咙仿佛被梗住，看见杰拉尔德表现出来的纯粹地信任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直到日落。
　　尽管外面接连下着仿若永不停歇的大雨，乌云密布黑压压得让人无法从天色判断时间，众人还是依据时钟的指示到了时候便依照分组回去休息。
　　杰拉尔德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泽维尔身后，因为他那灿烂金发和俊朗脸庞上帅气的笑容，明明举动过于亲密却让人无法心生厌恶。此刻他期待地问道：“今晚阁下也要在书房度过吗？”
　　直到两人独处，泽维尔的话才稍稍多了一点：“你要来吗？昨天的书还没有看完吧。”
　　“是的！”杰拉尔德急切地回答。
　　青年看起来人高马大，泽维尔却有种对方正拼命摇晃着尾巴的错觉。尽管他自知对方大概是因为他这张脸才表现的如此热情，但是热情成这样的却是不多见。
　　前魔王陛下今晚原先是自有打算，现今也不打算因为杰拉尔德而暂停计划。
　　“等下不要打扰到我。”
　　“是！”

　　女精灵拧干了手中湿漉漉的帕子，给沉睡中的安娜细细擦拭脸颊。尽管她对人类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对面这样一个处于危险之中的小姑娘，她还是尽力照顾对方。安娜稚嫩的脸庞让奥罗拉不由得想起自己侍奉的主人，这让一向坚毅冷静的女精灵的脸上都忍不住拧起了川字眉。
　　奥罗拉紧接着开始做起了日常的武器保养，检查箭头的同时她也想起自己的同伴。杰拉尔德看起来似乎对那个美貌得不像话的贵族很有好感，才这么凑上去。泽维尔的容貌在出生于都是俊男美女的精灵族中的奥罗拉看来，也是美貌得异常的，尽管这样，对方同样冰冷的气场也让人无法靠近，那冰蓝的瞳孔中仿佛傲慢地没有映射出任何人的身影，也就表现的对他异常执着的杰拉尔德能一直缠着对方。
　　但是——
　　奥罗拉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莫名地，她觉得这两人似乎有哪里，给人非常相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