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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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那个被隐藏的房间其实是一个囚笼。
并且里头仅仅关押了一个人。
在两人顺着那道暗门的阶梯往下走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藏在钟楼底下的秘密。
这里不知为什么，湿冷而阴寒。
费兹捷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仅维持着最低要求的光源照在铁栏后蜷缩着的人影身上，在地板映出淡淡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沉闷得叫人仿佛心脏都要忍不住拧起来。
泽维尔缓步走上前，借着微弱端详着那个人。
被关在这里的是个男人，他的头低着，在听到脚步声之后耳朵明显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抬起头。因为汗水而格外黏腻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死死攀附在颈部，束缚着手脚的铁链死寂地躺在地上。
泽维尔问他：“你是谁？”
听到了陌生的声音，那个人身体猛地一震，艰难地抬起头，露出因为营养不良而暗沉的面孔。
纠正之前的说法。
那不是个成年男子，而是少年，明显青涩的面孔表明了他的年纪，尽管每一个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可能会因为那魁梧结实的身躯而产生误会。
“你……是什么人。”
似乎好几天没说过话，那个少年舔着干燥脱皮的泛白嘴唇，嘶哑着声音问道。
泽维尔回他：“过来探险的。”
“看来你们不是领主的人。”少年似乎感到好笑，低下头颤抖了几秒，说道，“据说这个隐秘的暗室是几百年前建造的，除了领主外几乎没有人能够察觉到这里。”
“什么隐秘的密室，不就是前一阵流行过的酒窖。”泽维尔对他的话不解，“还有几百年前存放的葡萄酒的香气残留，温度和湿度也正正好，看来以前存放着不少好酒。”
他评价了一句：“改成牢笼关人真是浪费。”
听到他话的两人都愕然，那个少年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奥罗拉不在的当下，自告奋勇接替了吐槽役的费兹捷勒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句：“这不叫‘前一阵流行过’而是彻底过时了的玩意吧。”
泽维尔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脑袋，不顾对方的抗议转头问道：“有出口吗？往回走估计会遇到麦尔斯的手下追捕。”
那少年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麦尔斯”是领主的名字，这下他更加确定面前两人并不是领主的人了。
“你们……你们能带我走吗？”他扑上前去，捆绑住四肢的铁链哐当作响。
泽维尔还等他回复呢，被他这举动搞的吓了一跳，不过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丝毫透露不出来这一点：“救你？”
少年对上那张冰冷而高深莫测的脸，心中不由得一颤，咬咬牙，重复了一遍：“是的。”
泽维尔沉吟片刻。
费兹捷勒见他没反应，小声道：“感觉他不像个坏人。”
“哦？”泽维尔意外地看他一眼，然后若有所思，“是这样吗……”
老实说，他对此毫无感觉。
曾经的旧友曾告诉他要依靠感性来判断事物，但前魔王陛下直到如今对此也只是懵懵懂懂的状态。不过，虽然他内心有点抗拒，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任何人都做得比他好，包括费兹捷勒。
这个精灵让他忍不住想起了故人，那种懵懂天真，却能横冲直撞一往无前的气势。
——其实就是傻白甜。
泽维尔下意识的相信了费兹捷勒的判断，尽管在他猜出这个少年存在某种价值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把这人顺手带走。
“让开。”
听到泽维尔的话，另外两人都不由得退后一步。特别是那个被囚禁的少年，屏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的动作。
泽维尔将匕首再次取出，屈肘对着那不知名材料铸就而成的黑色栏杆顺势一划，削铁如泥的刀锋上闪过了他冷漠的面孔。
他将力量积蓄在手臂上，轻而易举地破坏了牢笼，紧接着又花费三两下功夫，把少年四肢上的束缚也解开了。
重新得到自由的少年松了一口气，感激万分的同时也向泽维尔自报家门：“我叫葛兰，是服侍领主大人的管家的儿子。”
“你知道了什么。”
“……”葛兰脸上一白，随即艰难地说道，“我知道了贝尔迪林巨变的原因以及领主的野心——唔！”
他的喉咙被泽维尔扼住。
泽维尔眼睛眨也不眨，深邃的眼瞳不带一丝情感，笃定道：“你没撒谎，但是依旧在隐瞒什么。”
“泽维尔！”费兹捷勒慌慌张张在一旁劝道，“不要这么暴力掐人的脖子啊。”
“嗯，也行。”
泽维尔换了个姿势，揪着葛兰的脖子，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住了匕首，锋利的那段正紧紧贴着葛兰流动的血管，他问道：“这样看起来好一点了吧。”
费兹捷勒：……
一点都不好！
葛兰惊恐地看着他，尽管泽维尔那张完美得过分的脸距离他只有几公分，他却完全没有心情欣赏，无力地张大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每根神经都在紧绷。
“泽维尔，放过他吧。”
低沉的嗓音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让人不禁被迷惑的感觉，但是泽维尔并没有被蛊惑。
他转过头，对着那个从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的门的另一边那人，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杰拉尔德。”
“是！”心情愉快地应道，杰拉尔德欢快地迈着步子走上前。他以一种不容人拒绝的气势将手放置在了泽维尔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上，缓慢而坚定地移开，顺便把葛兰拉开，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你的目的是他？”没问杰拉尔德是怎么出现的，泽维尔微微抬起下巴，指着刚从生死关头逃出来，瘫软双腿却还是强忍着站立的葛兰。
“嗯，我答应了别人要救她。”
泽维尔看着他那毫无保留的眼神，总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呼之欲出，他还是又问了一次：“真的只有这个？”
“当然！”杰拉尔德再一次欢快应道，他趁着泽维尔不注意，偷偷摸摸地继续握着对方的那只手没松开。
泽维尔似乎还有点感觉不对劲，当时就怔在那里冥思苦想着。
杰拉尔德微微勾起嘴角，瞥了一眼那只始终没有放开的手。
***
杰拉尔德的出现，顿时让这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也不知道他对葛兰说了什么，让对方从原本还犹豫着的态度瞬间变得对杰拉尔德无比的信任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离开这里。
在场的四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泽维尔轻轻“哼”了一声，也懒得再追根究底下去。
他将视线转移到另一个方向。
“那是我意外发现的道路。”杰拉尔德解释，“你应该也发现了，这里的空间是扭曲的，每一道门的背后可能连接着任何地方，有的门还是随机出现的。”
“你在那个领主手下这么一段时间，看来知道的也不多。”泽维尔也没太依赖他，“对了，你怎么进来这里了？”
杰拉尔德坦荡回道：“我大概也是被觉得没利用价值被扔进来的吧。”
泽维尔感到有些意外，就听见对方继续说道：“虽然有救他的目的在里头，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来找你呀！”他那有些黏腻的尾音充分表现了心中的愉悦。
泽维尔对此无动于衷，他直戳重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谁告诉你的。”
“是伊莱。”
听到回到，泽维尔并没有意外：“他托人传消息给你了？”
“嗯，”杰拉尔德点头，“他确实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仅仅只是在进入钟楼之前写了一封信给我，说是你也很快会来。”
“还有我。”费兹捷勒在一旁默默补充了一句。
“所以你就进来了，”泽维尔道，“你知道一进入这里就极容易被那团庞大的魔气侵蚀吗？”
杰拉尔德垂眼，难过道：“好歹也帮了那个领主不少忙，居然说放弃就放弃我了，我可真是伤心。”
“大概是因为你看起来没什么用吧。”
被质疑了的杰拉尔德立马改口澄清：“是我故意进来的。我还没有愚蠢到被那个领主利用。”
泽维尔瞥了他一眼，偏着头眼睛幽幽地盯着他，好半天才轻哼了一句：“不要老是在口头上耍这种花招。”
仿佛噎住一般杰拉尔德愕然不语，但是他反应迅速，面对泽维尔的时候脸皮又厚的不可思议，就算被拆穿也能极快地响应：“知道了！”他笑嘻嘻地补充，“再有这种事，你就惩罚我吧……但是如果我做到了，还请给我奖励。”
他的话裹着甜蜜的糖浆，想要渗入泽维尔的心中。
听着杰拉尔德做出的承诺，泽维尔向对方那一头金币似的头发伸过去。
杰拉尔德身体僵硬了。
泽维尔似乎想要像对费兹捷勒那样揉揉他的脑袋，但是进行到一半，手的轨迹倏然发生了变化，拢起手指，重重地在对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带着他一起走吧。”泽维尔没有解释，看了缩在对方身后的葛兰一眼。
杰拉尔德吃痛地捂着额头，宽大的手掌覆盖住了他的视线，也掩饰了那兴致益发盎然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