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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情杀。
      
      她一向太闲,偶尔难免想像一下自己将会如何去死,却总料不到竟会是这般死法。
      
      游游荡荡,她这么飘浮着,像在水里又不怕被溺毙。自回了神智后就这么着了,原料想人死之后若当真成鬼,必当有甚么牛头马面不然也是西方教坛司死神之类的来够魂,却等不见人,想想该不会是忘了她这一号死亡人士了吧?
      
      “警司,这件死亡是意外,肖青梅非法携带枪支是实,但怎可告她蓄意杀人?”
      
      她愣了一下,拿枪指着她动手还不算杀人?那,甚么才是呢?
      
      “张律师,肖青梅虽没有向死者射击,但确也导致了死者的死亡……”
      
      没有射击?
      
      那她怎么会痛,又怎么死亡的?
      
      房里的两人讨论起案件问题,一时间不再提起她的死因,她好奇起来,又向外飘去。
      
      透明的身体穿过墙,身随意动,全不费力,教懒骨的她如此满意,却原来做了鬼也有这般好处呀。
      
      接着,她瞧见了她自己,在层层白布的包裹下,只剩一张脸露在外头。
      
      头一会这么近去看一张死人的脸,青白相间,再也瞧不见半分生前的美丽,她在半空中盘起膝,感觉怪怪的。
      
      她本不是什么沉鱼落雁的大美人,但也可爱讨喜满面福缘,而现在,只有青白。
      
      是不是说,人死了,美貌和所谓的福气,也跟着死了呢?
      
      “任梭,时间到了。” 身后飘出声音,阴阴沉沉。
      
      “呀!”她怔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已经死了一了百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回过头却是一张长长的脸,带着青白也带着透明,“原来马面就是这个模样。”伸出自个儿半透明的手,任梭好奇地想摸摸那张长长沉沉的脸,“能穿墙透壁的鬼身们,是不是可以互相触摸的呢?”
      
      马面躲开她不规矩的手,一双浓眉挑起。
      
      这女子……不一样了呢。
      
      “我的脸现在瞧起来该也是你这样的脸色吧,罢了,总是好过下头那张了。”她自言自语地看着自己包得宛如粽子的尸身,却发觉不知不觉间,细细长长的铁链已紧紧地缠上了她半透明的身体,而铁链的另一端,握在马面透明的僵冷的手里,她笑了,“这样好像是古人的囚徒,我这辈子有做了什么该被罚下地狱的事吗?”
      
      马面一双铜铃般的眼对着她,不急着走,手一伸,凭空取了本簿子,打开念了起来,“任梭,役于X年X月X日,意外身亡……”
      
      “等等,”她忍不住地打断,“我明明记得是那株小青梅开的枪,怎么我又是什么意外身亡?” 做鬼,难道不该让她做个明白鬼吗?
      
      “你是。肖青梅没有向你开枪,她下不了手,在射击前一刻移开了准头。”
      
      青青的小嘴向上勾起,“那么,我现在是什么?太高兴心情太好而心脏病发吗?”那也要她爱那新郎才成呀。
      
      “不,肖青梅射到你头上的吊灯,你被……”
      
      不会吧。“砸到头?!”
      
      马面不再理她,收了收手上的链子,“时间到了,走吧。”手上的魂轻得毫无份量,倒似是对人间全不眷恋。
      
      “去哪?天堂还是地狱?仙界还是冥府?不过看你的样子大抵是东方的信仰了。”牛头马面吗。
      
      马面阴恻恻地瞪眼,不开口,只是一个劲地拖她走。
      
      “你可不可以别那么瞪我?好像我做了什么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事似的。”见他还不开口,她不由惊叫一声,“该不会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吧?我承认我是懒散了点,好奇了点,又没有什么同情心,但也绝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恶人……”想想又好奇起来,“对了,那十八层地狱究竟是什么模样?是日日如火呢?还是漫无天日?”
      
      真是没见过这样的魂,“不做好事,不碰修行,你成不了仙,连个精怪都当不上;不曾杀人放火,你自不怕会被下入十八层地狱;像你这般无大奸大恶,大善大慈的魂,除了再入轮回试图洗去你一身铅华,还能有别的?”一双森然马目上上下下地扫她仍穿在身上的白纱,带了莫知的讽意。
      
      “投胎做什么呢?”她偏头想了一下,又问:“魂是如何投胎的呢?是你上头那些头头们早定好了,我们只要走过一道门就会成为新魂了;还是要跳进一个大转盘里,转呀转,转到哪儿就哪儿了?”小小的魂身被拖着走,小小的唇也问个不停。
      
      他不理她,终於在一座桥边停下,推了推她,“奈何桥了,你和那些魂一起等着过湖吧。” 收回链子,转身要走。
      
      “你不怕我现在跑回去?”任梭好奇地巴住他的手,咦?凉凉的,原来鬼魂也有冷暖之分。
      
      马面冷冰冰地看着她,“再不去的话,你会错过投胎的机会,怕是只能落入牲畜界了。”
      
      她忙松手,天生懒骨的她,怕的不就是要为人“做牛做马” 吗?
      
      再也顾不得什么好奇,一马当先地越过众人,想在船上落个可以首先下船的好位置。
      
      她挤,她挤,她挤挤挤……挤……好……挤……
      
      怎么回事?!
      
      撑船的婆婆立在船头,黑色的长袍遮住了头脸,“近日收入轮回的幽魂太多,大家若不想误了时辰,就在这舟上挤挤。”
      
      挤挤挤……他魂挤她魂……挤挤挤……一片如叶的小舟上居然给他挤下几十条魂魄。
      
      当……魂也会感到拥挤的吗?
      
      她在被挤得奄奄一息时这么想,对眼下这一切的怪异产生疑惑。
      
      也许,也许,这一切,只是梦而已。
      
      或许她还活着,什么情杀,什么意外身亡,只是白日梦一场而已……
      
      
      梦,做了好久好久。
      
      她的神智,也在半梦半醒间游走,是睡了,可为何竟能感到时间──
      
      这样一分一秒地在她梦畔流逝……
      
      静静的宛如流水的声音,好舒服啊,可不可以,就这么一睡不起?
      
      直到几道哇哇的大哭声传来,震醒了她昏荒的神智。
      
      是她吗?
      
      那哭声,可是她的投胎转世?
      
      可,她还没喝孟婆汤呀,也没瞧见轮回是何等模样,怎么就这么转世了呢?
      
      “小福,小福,醒醒。”
      
      有人在摇她了,可谁是小福?这般土气的名字,就算她只是个婴孩也要坚持反对到底。
      
      “小福,小福,你再不醒,被姑爷小姐知道了,就糟了。”
      
      肩上的力又大了些,她才被震回的神智一时不明所以,用力地用力地撑开眼皮,只觉得额间脑后,好疼。
      
      “小福,太好了,你醒了就好,拿这捂着,”一条温热的巾子迎面而来,却不见人,只听见声音由近至远地传来,“别出去呀,今天大小姐产子,若是知道你流血这等秽气的事儿,可是要被赶出府的呀。”
      
      捂什么?
      
      她愣愣地想着,伸出手,放在眼前看着,是实体,也有了重量的感觉,那么,她便不是游魂了?
      
      但这双手,灰灰的,不是她的,却也决不像是一双婴孩的手。
      
      移开脸上的巾子,她又细细地瞧了瞧手,仍旧不对,这次才看到那灰灰的是尘,肤的原色仍是白皙的,但不是她的。
      
      小小的,却总大过才出世的小娃儿。
      
      脑后又疼了起来,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却摸到缠绕的布巾,将手伸回来时,竟已染上了一手的血迹。
      
      原来是让她捂着这个呀,痛得这般狠,她是受伤了吗?
      
      神智又有些模糊,一时分不清此刻是生是死。
      
      很慢很慢地站起身,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痛。
      
      不是魂了,就不再轻松,也有了痛苦酸软的感觉。
      
      “咦?你怎么起来了?头上那么一个大洞,还要乱动?”她还没反应过来,方才的声音便又回来了,见她摇摇晃晃的模样后叫了一声,就又将她按躺下来。
      
      她没吱声,眼睛就这么跟着那声音的主人转呀转的,终於看清那自她一醒来就开始聒噪的人影。
      
      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多肉的鼻与颊,不是美丽的样子,却是命相里多福多寿的样貌。
      
      “你……”出口的声音沙哑难听,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她的。“你是谁呢!”硬是问出口。
      
      这人和她好熟的样子,是吗?
      
      正想着法儿帮她止血的手顿了下来,一张圆圆多肉的脸担心地凑了上来,“小福,你该不会被撞坏脑子了吧,我是圆圆呀。”
      
      圆圆?她勾起唇,“小福,那是我吗?”多俗的名字,好像古时候的丫环。
      
      圆圆的脸青青的,是大惊失色了,“小福,你你你别吓我呀,你这样子,别不是招邪了啊。”
      
      头仍是晕晕的,教她素来灵活的脑子难以反应,每一个转念都会疼。她偏又一向懒,也就由着那圆圆的球去认定,何况她,迷迷糊糊的,一时间,真分不清真幻。
      
      她到底是死是活?
      
      摸了下脸,脏脏的,怎么都不清干净呢?
      
      圆圆瞧见她的动作,手上边忙着帮她止血,边说,“那是你自个儿弄的,还不许旁人帮你清干净。本来总管中意你去服侍大小姐,你却老是脏兮兮的。”八卦起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适应了她被砸坏头的事儿了。
      
      是吗?
      
      “我,是丫环?”好奇怪,人的命变得竟这么快?
      
      只是,丫环?
      
      多古老的名词,现在真还有人延用吗?
      
      “你真不记得啦。”圆圆端起搁在一旁的血水,满满的一盆,让她奇怪起来。
      
      那些血,真是她的吗,流了那么多血,她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圆圆见她摇头,将一盆血水就着门口的沟倒了,又说:“小福,你前年说是父母双亡,被总管买进府里,原是被编排在老爷的灵堂里打扫的,后来大少爷见你识字,就让你上书房去帮忙了。”顿了顿,又道,“大少爷对你很满意呢,要不是你成天脏兮兮的,早就收你入房了,当上府里的半个主子了。”
      
      她话里,可是带了妒?
      
      头好晕,听不明白,唯一听进的就是──
      
      收房?是古时候男人纳小妾的意思吗,还是她会错了意?
      
      戳了戳脸,她又问:“我几岁了?”污垢下水嫩的肤质,触起来真是不像丫环的命。
      
      “你前年来的说是十三了,我不晓得你的生辰,大约你今年不是十四就是十五了。”
      
      远处传来女人尖锐的声音,远远的听不真切,但着慌的调子倒是清清楚楚地钻入耳里。
      
      圆圆突然大叫了声,“我都忘了,大小姐那儿还有得忙呢,总算大小姐这回是添子,大家可要忙上一阵了,也不会……”声音渐渐远去,还她个清静。
      
      不想动。
      
      头痛得发慌,手脚酸软,教懒了一世的她不愿再动,远远的,婴孩宏亮的哭声不断的传来。
      
      她不是傻子,总知道这里绝不是她有电器、医院的时代。什么丫环小姐的,那是中国被遗忘在历史中的名词啊。
      
      可,怎么会呢?
      
      她明明听马面说是该去投胎洗净铅华的,又怎么会突然上了个据说是十四、五岁的小丫环的身?
      
      “若是投胎转世,也该投在那小婴孩的体内吧,再不济也不该是这么明白地记得前世啊,是没喝孟婆汤的关系吗?可也没见有人来端给我呀。”地府的记忆变得模糊,一时搞不明白是自己没去喝呢,还是那些排人命的弄错了。
      
      “算了,”她摸着脑后的痛处自言自语,“能活着就不错了,投胎转世也好,借尸还魂也好,还是想想怎么治这伤才是真的。”
      
      脑袋后的血迹干了,结成了痂,还是痛。
      
      这种时候就不免怀念起仍是魂时的轻松。
      
      偏偏她明明是死了,却又还魂在别人身上……
      
      她的命,还真硬啊。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听说,你失忆了?”温和的声音,优雅一如春天第一道柔风。
      
      脏污的小脸抬着,看不清的五官上只有一双大眼闪闪发光,异常的亮。“是的,”顿了一下,才想起方才推她进门的丫环的忠告,才又加上尊称,“大少爷。”
      
      任梭直勾勾地盯着这大少爷俊美的脸,心里下意识地厌恶他尔雅多情的笑,像……是谋着策的狡狐。
      
      “头上的伤,好些了吗?”闪神间,却已让人靠得太近,温柔暧昧的声音几乎贴上了她的耳朵。
      
      “呃,”她向后退开几步,心里忍不住好奇起来,这身体的主人和这大少爷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下人和曾经动过歪念的主子?或者这大少爷嗜好奇怪,喜欢她这样成天脏兮兮的女子,也不无可能。“托大少爷的福,小福好多了。”应、应该是这么说的吧,她努力地想像电视里古戏的台词,感觉怪怪的。
      
      “小福,”俊美的眉眼仍是笑着,却浮上淡淡的讶异,“你当真是失了忆?!”
      
      当然是假的。“是的,大少爷。”她只是在他书房帮忙的丫头吗?为何她总觉得暧昧?
      
      大少爷锐利的凤眼紧盯住她亮得过分的眸,像是想在她看不清五官的脸上读出她深藏的心思。
      
      不畏不惧的笑脸,看起来好坦荡,收拾了好奇的心思,她也打量起他来。
      
      俊美的五官温文的尔然的笑容,如高贵的牡丹如城堡里优雅的贵族……
      
      将刀一样锋锐的心,藏在如玉的温文贵雅里……
      
      多像啊,这样的心机,这样深藏起的搬权弄势,多像──
      
      她二十一世纪的父母兄长,而他们这样的人……
      
      她应付了,几乎一辈子,厌倦得,一想到胸口就泛上阵阵恶心。
      
      大少爷看了她许久,却读不出她的心思,优雅的眉微微地敛了起来,为这从未发生过的事,大掌突然拉过她躲闪不及的手,往书房内阁行去。
      
      她楞楞地任他拖着前行,孤男寡女的,又会是什么好事?心里思忖着要不要挣扎,但有用吗?在这古代,这男人是主,她是奴……
      
      一块晶莹碧绿的玉,忽然被放入她脏兮兮的掌心,悠闲的温雅的眼瞅着她,不错过她半分表情,那神态,是带着试探的。
      
      试探什么呢?
      
      任梭握着手上的玉,疑惑回眸,“大少爷?”冰凉的玉在她掌间停留,质地极纯,是少见的好玉,许久都不会被她的体温捂热。玉的正面仿佛有字,草体的,不知是“皇”还是“颜” 。
      
      “你不认得这块玉了吗?福儿,”狡猾如狐的声音又起,却优雅如风,“这,可是你入府的目的啊。”
      
      入府的目的?
      
      一双被淤泥遮得几乎看不见的眉可爱地扬起,“大少爷,我究竟是谁?”头上的洞还隐隐地作着痛,肚子也饿了起来,厨房太远,所以她自早上便没吃过东西了,天知道她一饿起来什么都不想做,除了睡觉。
      
      一双黑眸向她瞧了久久,沉着地淡定,是了,这丫头仍是在他的府里,在他眼下的花招,又怎么瞒得过他?
      
      玉又落回他手上,被他姿态优美地收起,“总管没让圆圆那丫头同你说吗?你是父母双亡后,让总管卖进府里的。”
      
      心头存着疑,却没傻得问出口,脑袋垂下,不再面对这男人温润却如刀的眸光,她又饿又疲的,又要应付这男人,实在实在是提不起劲啊……
      
      “圆圆同我说了,这是小福一时记不起……大少爷。”好不规矩的姿态。
      
      “不妨的。”大少爷摇了摇手,是宽大的样子,又问,“你可还识字?”黑眸里幽冷的光弧一闪而逝。
      
      任梭愣了一下,圆圆的亮亮的眼睁得大大:他眼里的,可是杀机?
      
      心口泛上寒意。难道这书房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那玉,又是什么?
      
      头又垂下,敛起锋芒,“不,小福不识字。”
      
      他优雅的置放在背后的修长的握紧的掌松开,温和如风的脸板成严厉,“既然不识字,我这书房也用不上你了,你回去做你原来的活儿吧。”
      
      是放她一马的意思吗?她暗暗地松了口气,“是的,大少爷。”可为什么要对她──一个小小的丫头起杀机?她不过是个失了忆的丫头而已……不是吗?
      
      “你下去吧,以后别上书房来了。”
      
      书房……不能来吗?
      
      不解在心里泛滥,头却仍是低着,口里老老实实地回应,“是,大少爷。”再好奇,也不会傻到问他。
      
      出了门,就瞧见一张福气的园脸,胖胖的粗糙的手捉住她的,急问,“大少爷没对你怎么样吧?”
      
      还能怎么样?
      
      一张脏污的小脸扬起笑容,一口雪白的牙,一双发亮的瞳,一般的亮眼,“大少爷该对我怎么样吗?”这身体,究竟是做什么的?
      
      圆圆愣了下,“也是,那你那么早出来,可是少爷见你受了伤,允你早早下来歇息?”
      
      任梭笑着,一脸的脏污掩住她任性的冰漠的表情,“不是,”向前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头,“我从前是在老爷灵堂里打扫的是吧?”
      
      圆圆的脑袋点了点,“对啊。”
      
      “那,你告诉我灵堂在哪儿。”
      
      “噢,可小福,你问这干什么?”
      
      “少爷说了,明日,我就该哪儿去做事了。”那脸,脏得……看不到表情啊。
      
      “什么?!”惊讶的大叫出口,却像是被自己吓到,圆圆忙捂住嘴,压低了嗓音,问她:“少爷怎么会这么呢?”
      
      烦。“你去问他呀。” 她可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的。
      
      伸了个懒腰,真是累了,这时代没有汽车代步,诺大的庄园上哪儿都得考自己一双脚,可苦了她这懒散惯了的人。
      
      回眼看了看那仍问个不休的圆圆,想来这丫头一时半刻间是没空带她上灵堂的了,也好,她现在又饿又累的,说什么也不想工作。
      
      脚跟一转,也不知会一声,向她暂居的小木屋走去,酸软的身体强烈地不满。
      
      没有空调,没有柔软的床铺,没有电视娱乐,更别提若是想要沐浴,还得跑上半小时的路上澡堂,要是去得迟了,还只能洗冷水。
      
      真是……
      
      远远的看见她的小木屋,身子松懈下来,沉重的眼皮几乎合上,耳边好像还可以听见圆圆那丫头的叫唤,头痛的她却懒得理会了。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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