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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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侠有话好好说》
顾慕白/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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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飘着雨，雨势不小，伴着雷。
易清扶着拐杖，一蹦一蹦地往公交站牌走去。前段日子她替同事视察工地现场时从高台上摔下伤到了腿，到现在还没好。她22岁，大学毕业工作已经有一年，提起她的工作，那真是连好好拉个屎都没时间的忙。
耳边不断响起闷雷，每响一声都惊得她一个哆嗦，她又往前蹦了一下，一辆电动车嘀嘀嘀地响着喇叭由她身后擦着她的胳膊而过。她抬头瞪过去，车主黄色的雨衣飘起来，不偏不倚地扫过她的鼻尖，雨水甩了她一脸，过了几秒了鼻尖还仿佛能闻到雨衣上拿水泡了没干就直接窝起来而憋出的臭味。
这几天还真是好倒霉。
雨越来越大，雷声由轰隆隆变成了喀拉拉，动静像有什么东西炸了。终于，一道闪电落下，劈到了一棵大树，枝干霎时垂下半截。
易清从来没想过自己都快残疾了还能跑这么快。她以目前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公交站牌处，拐杖都快飞起来。十八路公交经过她身边停了下来，对着她的脸喷了一阵尾气。
易清闭着眼吹开挡在额前的刘海，向左侧转了转头，顿觉眼前光线一暗。
当她意识到有什么砸了下来而且砸下来的是不远处的广告牌时只觉得身上狠狠一疼，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头很疼很沉，易清艰难地睁开眼，就见头顶上方一朵雪白的云团慢慢飘过，她稍稍垂了下眼，发现自己竟然待在老高的地方，而且是一棵参天大树上。她忙抱紧了树干，像周围望去。
入目处全是树，她……这是在一片树林里？
再看自己的装扮，身上一袭青衫，脚底一对黑靴，俨然是古代人的打扮。她往胸口处摸了摸，顿时吓了一大跳，她胸呢？一觉醒来在演古装戏就算了，怎么还是个男的？！
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抱着树干在风中凌乱。
过了不久，情绪终于爆发了。
“爹！妈！”
易清忍不住对着四周大喊。
视野里忽然跃出一人，是个瘦老头，易清低头盯着他看，他也盯着易清，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那老头道，“你乱叫什么？谁是你爹？！”
“您是……”不管他是谁，赶紧把她弄下去吧，她真怕脚一软直接一头栽下来，毁了这张难自弃的脸，“您快救救我吧。”
老头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救你？”
“啊，这里也没别人啊，大爷您行行好。”
“什么大爷！我是你师父！”
易清：“啥？”
易清穿越了，她仅用了十分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面前自称是她师父的老头二话不说就飞上来将她提了下去，就像提了只鸡，没剩几口气的那种。
正常人能不吊威亚这么飞吗？她想明白以后迅速向老头投去一个崇拜的眼神，求罩！
老头直接将她拎到了一个山洞洞口，在洞门上拍了拍，洞门一开，老头将易清丢了进去。易清恰好一屁股坐在柴火垛上，才没摔傻。
“师父！”她大力拍着门，手非常疼。
“别叫我师父！”
易清琢磨了一下，改了口，“英雄？”
老头哼了声，“等你想清楚了为师自然放你出来。”他施展轻功不知飞去了哪里，速度特别快。
英雄别走！究竟要想清楚什么问题啊我的老天！
山洞里一片漆黑，易清抱着膝盖缩了缩肩膀。过了会，她朝墙上打了一拳，骨头都差点碎掉，她刚刚就觉得自己不会武功，没想到真的一点都不会啊。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门忽然开了。易清泪眼汪汪地望着眼前的人。
“易清。”
“师父。”
老头在洞口盘腿坐下，一副要与她促膝长谈的架势，易清立马摆出专注聆听的姿态。
“你同师父在解忧谷十几载，师父也舍不得让你出谷，但师父不得不这么做。”老头眼神飘远，像是陷在回忆里，“师父跟你管婆婆很早之前便相识，第一回遇见她时她像你一样扮作男装，师父以为她是男子，还跟她因为误会大打出手……”
易清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防备地盯着老头。
老头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又坐回来，“你管婆婆年轻时候可比你好看多了。”
易清：“……”
老头叹了口气，“师父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无法原谅，一气之下远走高飞、离开了师父，这些年来师父再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不过，当初我们的约定却还作数，那就是等我们二人的徒弟长大，就安排他们成亲，到那时她就算不愿见我也得出现不可。”
易清沉默了一下问：“管婆婆有几个徒弟？”
老头说：“一个。”
“徒儿要嫁给他？”
“这要看你肯不肯，所以师父才让你换作男装打扮去找管婆婆，管婆婆的徒弟为师也不知是男是女，若是男子，满脸麻子长相丑陋，实在不能合你心意，你便说你是男儿身，她自然放你回来。如果你看得上他，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那要是位女子呢？”
师父从她眼中读懂了她的担忧，叹口气道，“她不会看上你的。”
什么意思！易清瞪了瞪眼。
师父耐心为她分析道，“你想想，你若是男儿身，手无缚鸡之力，武功又差，就是这模样还过得去，人家会看上你吗？”
易清闭上了嘴，跟在师父身后回到了解忧谷。
师父递给她一个藏青色的包袱，并将衣袖中的信交与她，“易清，你帮为师找到管婆婆，并将这封信交给她。包袱可以丢，但信不能丢，可是明白了？”
“徒儿明白。”但她并不是那么想走，只是被师父忽然赶她出谷这件事给吓蒙了。
“江湖上的人跟事大多复杂，你万事要小心，必要的时候可用师父教你的那几招防身，其余时候遇到危险，你只管躲跟跑，你不去惹麻烦，麻烦才不会找上你。为师最后交待你一件事——遁墟门的人与你管婆婆的莲生门乃百年世仇，遇到遁墟门的人，千万不可与他们打交道。”师父背对着她，朝她摆摆手，轻声道，“你走罢。”
易清迟疑地道，“那午膳……”
“饿着肚子脚程才快，否则那片树林你永远走不出去。”
事实上她饿着肚子也走不出去。
易清靠在树边小憩，摸出包袱里的干粮啃了一口。天都快黑了，她总觉得这片树林里会有野兽出没，她扫了眼四周，没发现什么，更没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她稍稍放了心，准备找个山洞躲一躲，等明早天亮了再出发。
她从树边捡了根木棍探路，小心翼翼走着。
易清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口爬满了叶子。“就你了。”她抬手指了指，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她回过头，就见有两个人骑马而来。
她站着没动，两匹马一前一后从她眼前飞快闪过，马上的人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到她。她放下心，正要往洞口走去，马上一人忽然勒马回头，追上来出声道，“公子请等一下。”
易清转过身去，仰头看着马上的人。
对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原来不是个瞎子。”
“……”易清顿了顿问，“公子有何事？”
“在下宋平原，乃长林派弟子，”宋平原往身后指了指，“这位是萧克非萧大侠，漠煌谷谷主之子。”
易清看过去，只见马上的人眸子掠过宋平原，最后落在她身上，稍稍点了点头。易清一愣，也点了下头。天色昏暗，易清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觉这人周身透出一种武林高手深不可测的气场，不如这位宋公子好说话。
易清收回目光，宋平原道，“我们到此处是为找一个名叫易天的前辈，他人住在解忧谷里，不知公子是否去过解忧谷，可知道入口在何处？”
她师父名叫易天，易清也是临行前才从师父信上署名得知。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找师父，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想了想她问：“不知二位想去解忧谷做什么？”
宋平原诧异道，“你认识易老前辈？”
易清说：“不认识。”
“……”宋平原往身后看去，二人很快交换了一个眼神。“在下还要赶路，就此告辞。”宋平原对她拱了拱手。
易清继续往山洞走去。
宋平原问萧克非，“你觉得他的话是真是假？”
“假的。”
“那……”
萧克非锁着眉，“你……”
话未说完，宋平原将身上的剑丢了出去。
易清正要弯腰进山洞，身边忽然砸下一样重物。她转头看过去，发现是一把剑，她拿脚踢了踢，剑没动，她弯腰拔了棵草，在剑身各处扫了扫，似乎没什么毒，易清将剑捡了起来。
她捡起来抱着，剑很重，她在想是不是该把剑丢了省事。
抬头发现刚刚离开的两个人又折了回来，“你们……”
“在下的剑丢了，”宋平原指了指她怀里，伸手要去拿剑，“多谢。”
易清将剑奉还，转身进了山洞。宋平原跟萧克非也跟了进去。
开口的是宋平原，“在下还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甲乙。”
“原来是贾公子。”
萧克非轻咳一声，靠坐在一块大石上，洞里没有光亮，他坐下没多久又起身，捡了些树枝回来，生了火。火光将三个人的面容照亮。
宋平原朝易清看去，只觉得这位公子生得眉清目秀，就是瘦弱了些，风一吹就怕他没了。
坐了半晌，易清有些饿了，解开包袱拿出一块桂花糕，喂到嘴边时见对面的二人都在盯着她，有些不情愿地站起来，分给他们吃。
易清转身往回走，萧克非向宋平原眼神示意了下，后者假装不经意地伸了伸腿。
易清正抓着桂花糕往嘴里塞，没注意脚下，被忽然横过来的腿绊了一下，“咚”地一声跪了下去，动静大得听着就很疼。
宋平原：“……”
萧克非：“……”
宋平原擦了擦嘴角的桂花糕，起身弯下腰，握住了她的胳膊，想扶她起身，易清用力挣了下，自己起身后拍了拍衣角，低着头坐回去了。
宋平原抓了抓头，“抱歉贾公子。”
假公子？易清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胡诌的名字，抱着包袱往胸前挡了挡。
萧克非看了她一眼，紧接着皱了下眉头，将宋平原叫了出去。
二人在洞口压着声音讲话，易清坐着没动，耳朵却留心着洞口的动静。
“看样子他真的不会武功，也似乎不认识易天前辈。”宋平原有些泄气。
“他的确不会武功。”萧克非道。他走路的姿势、迟钝的警觉性让萧克非相信他不懂武功不是装出来的。
“那咱们怎么办？”
“先跟着他。”
“跟着他就能找到易老前辈？”
“不一定，但总归是多了些把握。”
他见易清身上盘缠跟干粮不多，大概是出远门回来，跟着他总比漫无目的地找入口行得通。
易清伸着脑袋听，模糊听到他们说别让遁墟门的人抢了先，尤其要留心一个人，名字她没听清，似乎姓陆。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易清起身，道了声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宋平原问了一句。
易清揪了下衣角，“如厕。”
宋平原笑了笑，一把揽过她肩膀，“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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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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