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星》小鱼饼干

12、第十二章

　　这次杀青，林沅有一个多月的假期，周世城本来想让他搬过去住，可林沅却拒绝了。
　　他不想再像只金丝雀，被人养在豪华的鸟笼里。也不想让自己太过于依赖男人，变得离不开他。

　　或许真是距离产生了美，越是见不着，越是想念，两人开始了频繁的约会。
　　但又碍于林沅的身份，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元旦将至，节日气息遍布大街小巷，路口挂上了红灯笼，树梢上挂了彩球……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林沅接到了周世城的电话。

　　周世城虽回了国，工作重心也转回了国内，可还是需要经常国内外两头跑。
　　正巧林沅休假，又适逢元旦，便来寻问他要不要出国游玩。

　　林沅握着手机思考了良久，说：“我还要问一下公司的安排。”
　　周世城了然：“主要是你想不想去呢？”

　　林沅自然想，国内认识他的人太多，出行都会被围观偷拍，有时候不得不和周世城保持距离。
　　虽然他也没想隐瞒，可也仅仅是在熟识好友之间，对外还是不想这么快公开。
　　如果是出国……那确实少了许多顾忌，也更放松。

　　他道：“当然想啊……我很久没旅行了，还是和你。”
　　周世城轻声笑起来：“好，我来安排。”

　　好不容易出国旅行，林沅和周世城商量后，在罗可欣上门给他送衣服时，说了这件事儿。
　　罗可欣连声拒绝：“沅沅你能想着我，我真是非常非常非常感动……但是婉拒了哈。”

　　林沅接过衣服：“你在这边又没什么亲戚朋友，到时候一个人过元旦，多冷清。而且我们去年还一起去看海，你不也挺开心的。”
　　“你也说是去年嘛。”罗可欣两臂在胸前划了个叉，“现在你有家有口的，真的哒咩。”

　　“周先生就外表唬人，其实很好相处的。”林沅看着她，“而且我和他讲过了，他很欢迎你来。”
　　罗可欣连退数步：“Nonono！沅沅你放过我，我真的不要做电灯泡哎。”

　　林沅皱眉：“怎么会是电灯泡，咱们俩可是最好的旅游搭子。”
　　见他表情认真，罗可欣抿抿唇，也认真地道：“你好不容易有时间和周先生共度二人世界，我是真心替你开心，所以就不去打扰了。”

　　好半晌，林沅点了点头：“好吧。”
　　罗可欣说：“那你去几天？你不在，我可相当于放假了。”

　　林沅就知道她是打的这个主意：“具体时间没确定，到时候提前告诉你。”
　　罗可欣比划了个“ok”的手势：“那我就提前祝你旅行愉快了！”
　　林沅歪着头笑：“好的。”

　　没有别的事，罗可欣便回去了。
　　刚关上大门，就听见微信“叮”的一声响。罗可欣掏出手机来看。

　　来自林沅的转帐——
　　58888元。备注：节日&假期都快乐。

　　房间里，林沅将手机放到桌子上，正想把行李收拾了。
　　大门又“咔”的一声打开了，罗可欣探进来一个头：“沅沅，我爱死你了啊啊啊！”
　　林沅朝着她笑，眉眼弯起：“恶心死人了，快回吧！”

　　＊

　　周世城做事向来稳妥且高效，出行定在了12月底。
　　私人飞机傍晚才起飞，一切顺利的话，将在第二天早上七点到达目的地。
　　此次行程，除了周世城和林沅，还有洪宇、方晋和几名手下。

　　飞机休息区分作两边，周世城这边俨然一个小型办公区，办公桌、沙发齐备，连着的小空间里，是私人休息区和浴室。
　　洪宇将行李放好，周世城摆了下手，让他去休息。

　　洪宇点点头，临出门时开口道：“周先生，需要给您泡杯咖啡吗？”
　　见周世城应允，转而看向林沅，温声问道：“林先生喝些什么？”

　　林沅想了想，说：“也喝咖啡吧。”
　　周世城却道：“你喝咖啡晚上睡不着，给他泡杯燕麦奶。”
　　洪宇点点头出去了，临走时还将帘子和木质门都关紧了。

　　空间一下静下来，夜色如墨。
　　周世城还有些文件要看，他看向林沅：“你先去里面休息，我处理了手上文件就过去。”

　　林沅倚在沙发里，他不太想去：“我坐在这儿陪你，行吗？”
　　周世城说：“要飞14个小时，再累着。”

　　林沅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想多和你呆一会儿。”
　　和周世城相处久了，林沅越来越像刚在一起的那几年。柔软、稚气，可以随心所欲的说心里的话。

　　周世城垂眸笑起来，去柜子里拿了毯子和拖鞋出来。
　　在飞机上久了，腿脚都容易浮肿。

　　周世城走到林沅跟前，将毯子放到沙发上，拖鞋落了地。
　　林沅正想脱鞋，却见高大男人弯下了腰，那般自然的伸手到林沅脚边，一手扶住他脚踝，一手将他的运动鞋脱了下来。

　　林沅有点儿惊慌，这男人从来都是上位者，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他躬起身：“我自己来吧。”

　　周世城抬头看他，两人脸贴着脸，呼吸间气流拂动：“我来。”
　　将他的运动鞋放好，周世城又抖开毯子，盖在了林沅身上：“你好好休息。”

　　正说着，外面洪宇的声音响了起来，他道：“周先生、林先生，茶水好了。”
　　周世城应一声：“嗯，进来。”

　　洪宇轻轻拉开门，将咖啡放到办公桌上，又将泡好的燕麦奶放到林沅身前的小桌上，附带的，还有一份小点心。
　　做好这些事，洪宇便躬身出去了。

　　舱内开了空调，温度适宜。
　　周世城坐回办公桌前，戴上金丝框眼镜看文件，林沅便靠在沙发上刷平板、看漫画。

　　灯光温暖，映出周世城雕刻一样的侧脸。
　　平日里，男人气场过于强，掩盖了他本就姣好的容貌。
　　林沅看得着迷，竟是连漫画也不顾了。

　　飞机在云层中穿行，周世城处理完工作，摘下眼镜，两指按了按眉心。
　　工作久了确实累，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脖子。抬头看向沙发，却发现林沅躺着睡着了。

　　轻手轻脚走过去，将林沅手里的pad抽出来。
　　这一动不小心将pad按亮了，画面里是漫画，林沅正看到“墙制爱”，攻将受压在沙发里热吻。
　　周世城伸长指往下划了下，画面更是不得了……他看着林沅安睡的侧脸，无奈笑笑，将pad锁屏，放到了桌子上。

　　沙发再是柔软，却也不如床上舒服。
　　周世城正想将林沅抱进里间，林沅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他揉了揉眼睛：“你工作完了？”
　　周世城点点头：“去房间里睡吧，外面冷。”

　　林沅正要开口，就听见“咕噜”一声响，肚子叫了。
　　周世城说：“睡饿了？想吃点什么？”

　　不多时，洪宇就端着托盘进来了。
　　托盘上放着扬州炒饭、西红柿鸡蛋汤和两道小菜。
　　不多丰盛，却实在的家常便饭，在久行的飞机上吃正好。

　　周世城给林沅盛了小半碗鸡蛋汤，放在他面前：“先喝点儿汤暖暖胃。”
　　林沅听话的点头，半碗蛋汤下肚，身上都暖和了起来。

　　两人挨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从近几天的行程，到天气再到装备。
　　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话里话外间却是无限的暖意。

　　林沅饿了，饭吃得快些，一不小心，脸上沾了饭粒。
　　周世城看向他，伸手指了指他的嘴边。

　　林沅不好意思的笑笑，忙伸手擦了把脸，可饭粒却没有擦掉。
　　周世城正想帮他擦掉，可手却在半空停住了。

　　男人俯过身，朝林沅的脸颊吻了过去。
　　白齿咬过饭粒，舌尖自脸颊到耳廓，挠得人痒。

　　林沅心口怦然：“痒……”
　　周世城轻声笑起来，唇自耳际滑到了林沅的唇，慢慢深入。

　　手摸到了腰，自衣摆探入。
　　林沅双手搂住男人的颈子，喘息起来：“进房间。”

　　周世城单手扯开衣领，沉声道：“忍不住了。”
　　林沅脸红成酱色：“外面有人。”
　　虽然隔了道门，可只要推开……
　　周世城声音喑哑：“放心，他们不敢进来。”
　　……

　　隔了道门板，外面的长桌边，洪宇正抱着手臂，仰靠着椅背假寐，方晋正在吃面，那声音忽然就传了出来。
　　人精如方晋，眼睛登时瞪圆。

　　他侧耳听了会儿，放下手里筷子，小声叫人：“洪宇！洪宇！”
　　也不知道洪宇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他，并没有睁眼。
　　方晋忍不住伸腿踢踢他，终于，洪宇不耐烦地看过去：“你又犯什么毛……”

　　话音未落地，里面动静又响了起来。
　　洪宇老脸一红，忙站起身，将隔音门拉了开来。

　　他回到座位，抱臂而坐。
　　两个大男人四目对视，竟是彼此无言。
　　方晋尴尬的直摸脸，好半晌，他开了口：“周先生这辈子……活得可真是带劲啊。”

　　洪宇嫌弃地瞥他一眼，没说话。
　　方晋忽然想到，眼前这古板男人，也是有家有口，嫂子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强人。
　　他颓丧的以头抢桌，哀叹一气，合着小丑只有他自己。

　　＊

　　次日清晨，飞机落地。
　　迎接的车辆早已等候多时，见舷梯之上的舱门打开，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将车门打了开来。

　　三辆黑色轿车在蜿蜒公路上疾驰，林沅坐的中间那辆，洪宇、方晋一前一后，将他这辆车紧紧护在其中。
　　周世城将林沅的腿架到自己腿上，14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腿肿的厉害。

　　林沅倚靠着男人，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们去哪儿啊？”
　　周世城报了个名字，纽约市中心的六星级酒店，他有参股，而且离他要参加的商务会议距离也近，因此暂住在这里。

　　同处在北半球，纽约的天气也不比国内好上多少，这几日风大，天色都灰蒙蒙的。
　　周世城公事繁忙，头两日几乎日日早出晚归。林沅帮不上忙，便在酒店里等他回来。
　　他本来就是宅家的性子，这会儿被留在酒店里，竟也不觉得多无聊。

　　忽然，有大朵的雪花自天穹而落，一片一片，纷纷扬扬。
　　林沅站在窗边，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开门声，他回过头，见周世城开门进来。

　　林沅跑过去，周世城往后退了两步：“我身上冷。”
　　林沅接过男人的大衣挂到衣架上，上前将人抱住了：“这下就不冷了。”

　　周世城的公事办妥之后，终于有时间和林沅接下来的行程。
　　两人一起到百老汇看了歌剧、在时代广场密集的人群中放肆牵手、在小小岛上一起等日初、在自由女神像下疯狂的接吻……

　　漫天飞雪里，两人手拉着手奔跑。
　　像要在这几日里，一同走过所有的风景。

　　无忧无虑的日子短暂，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在北京机场落地，两人又将要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聚少离多。

　　长途已经很累了，可周世城还是陪林沅回了家。
　　到了地下车库，周世城说：“什么时候搬过来陪我？”
　　林沅确实想过，他抿了抿唇：“我考虑下。”

　　送林沅下了车，周世城在地下车库抽了只烟，洪宇陪在他身边。
　　周世城有些伤感的道：“孩子大了，想法也多，不愿意搬过来住了。”

　　向来沉默的洪宇忽然开了口，他轻声道：“周先生……林先生这住处交通方便，安保也不错。”
　　周世城偏头看向他：“所以呢？”
　　“所以林先生若是不愿意搬过去，您或许可以搬过来。”

　　周世城沉思半晌，洪宇说的对，既然林沅不愿意搬过来住，他便搬过去。
　　次日清晨，周世城简单打包了东西，连人一块儿搬了过去。

　　这两天气温骤降，夜里起了大风，到清晨下起了雪。本就不爱动的林沅更是在家躲懒，却蓦地听见了敲门声。
　　他住的小区安保很好，能上来的人不多，罗可欣又有门卡，他便以为是季司庆。
　　林沅撸了两把头发，随便披了件衣服打开了门。

　　周世城正站在门口，男人微微歪着头，唇边勾出个若有似无地浅笑：“投奔你来了，林先生收留我吗？”
　　林沅倚着门，也看着他笑：“我这里规矩可多，来了就不能走了。”
　　周世城眉眼舒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