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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你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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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整整一夜,早上的天空依然阴云密布。
柴青娪和铁笛不知道这个地方的详细情况,商量了很久也没有得出一个最佳方案,只得等待时机,再另做打算。
地上湿冷,柴青娪这一晚睡得并不好,她又开始不停地梦到小时候那些恐怖的场景,心里难受至极。
猛然惊醒,发现天微亮,可雨却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
手臂上的伤口太深,此时疼得厉害。她解开昨天包扎的布,发现布已经粘在了血肉之上,咬着牙一鼓作气地撕下来,连带着心都抽搐着疼。
费力撕下一块布,才又重新将伤口包扎起来。做完这一切,柴青娪已经是满头大汗,脸上透出不正常的红晕。
她晕晕乎乎地靠在墙上,心道这副身子实在是太弱,这才一晚,伤口就发炎引起高烧了。
突然手心就爬了一个东西。抬起一看,竟是那只黑色甲壳虫,柴青娪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
淮楼来了。
她踉跄着走到窗边,就听到淮楼在外面小声试探着,“秦戊,你在里面吗?”
微微苦笑,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我在。”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淮楼听到回音,长吁了一口气,却又在下一刻更加担心。
他跟着甲壳虫一路潜到这,发现这门竟是玄铁打造,且门锁极其复杂,一时半会儿根本打不开。
“我没事,你放心。”柴青娪顿了下,深深喘了一口气,“这房间里有二十多位姑娘被困,在另外一个房间还有更多的姑娘被关着,但我不知道具体位置。”
淮楼听到柴青娪的声音压得很低,并没有想太多,随即便答应着:“好,我知道了。你自己当心,我很快就回来。”
柴青娪听着淮楼远去的声音,再也站不住地滑到了地上。铁笛被她的动静吵醒,走过来被柴青娪满脸通红惊住了,“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扶着她走到角落,解开她的衣衫,露出光洁的背部,“我们家乡治发烧的老办法,虽然不能根治,但可以让你没那么难受。有些疼,你忍着点。”
柴青娪只来得及说声“谢谢”,便被铁笛不停地揪打着后背的疼痛给吸引了全部的精力。
很快,她的全身都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但脸上的红晕确实消退了很多,脸色慢慢正常起来。
铁笛将她的潮湿的里衣扔到一旁,把外衣穿起来,再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你先休息一会儿。”
“麻烦你了。”柴青娪朝她淡淡一笑,“官府的人已经到了,再过不久就我们就能得救了。”
淮楼迅速地把这个地方查看了一番,发现这里人手不算特别多,心里推测这这应该又只是其中一个窝点。
管朔带着大队人马在淮楼之后没多久就到了。在淮楼的指挥之下很快便扣拿了那些小喽啰,也迅速地找到了另外一处被关押的人们。
淮楼打开铁门,逆着光走进屋内,“大家都出来吧,你们已经得救了。”
柴青娪和铁笛走在最后,看着管朔从另一边带出了更多的女子,所有人都齐聚在走廊下,放眼望去,至少有两百人。
大雨不停,却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久违的舒心。
淮楼和管朔等人一直在忙着轻点人数,安排马车送她们回去,他们在雨中来回奔走,顾不得衣衫尽湿。
柴青娪让铁笛和她一起去找些干衣服来,等他们忙得差不多了赶紧把衣服递上去。
管朔接过铁笛手里的衣服,脸色几不可见的红了一下,“多谢姑娘。”
“大人别客气,应当是我感谢你才对。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来呢。”
铁笛满脸笑意地看着管朔,眼前之人五官俊朗,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沉稳劲,比起刚才那位光是看一眼就觉得高不可攀的人要来得亲民许多。这让她有一种忍不住想要继续和他说话的欲|望。
柴青娪拿着衣服走到淮楼身旁,“快去换下吧,不然久了会染上风寒。”
淮楼一手接过衣服,一手牵着柴青娪走到一间空房中。都到了这个时候,柴青娪也没有再扭捏,顺从地跟着他走。
淮楼换好衣服,看到柴青娪正在椅子上乖乖坐着,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好多话想说,却突然不知从何说起。
反倒是柴青娪先开了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药王谷的时候吗?”
“遇上沙尘暴的那次。”
两人同时开口,下一刻,柴青娪立刻就红了脸。
沙尘暴的那次,她虽然躲得及时,却还是引起了淮楼的怀疑。而淮楼唯一能够确认她身份的方式......
柴青娪羞得一把抓住手边的茶杯朝淮楼扔去,“下流。”
淮楼轻松接住,向前一步跨到她面前,俯身就朝柴青娪唇上吻去。
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
柴青娪被淮楼突如其来的吻怔住了,随即便被淮楼拉起来,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摸压着她的头,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柴青娪快喘不上气,淮楼才放开她,两人鼻尖抵着鼻尖,火|热的气息流转于周身。
淮楼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有着足以淹没她的深情甜蜜,“下流也只对你一人。”
柴青娪抿嘴一笑,漾出颊边浅浅的梨涡,看得淮楼口干舌燥。
身随心动,淮楼侧过头轻轻地吻上那处,在柴青娪耳边低喃,“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我姓柴,名唤青娪。”她低叹一声,望着他,眼里氤氲着些许雾气,“我爹爹,名叫柴义。”
“秦戊,青娪,原来是这样。”淮楼一瞬间便想通了所有的前因后果,拭去她眼中滑落的水滴,问:“你会恨我吗?我爹虽没有杀害你爹,却也曾对柴家下了诛连九族的圣旨。”
柴青娪缓缓摇头,“那你呢,我女扮男装欺上瞒下,已经犯了欺君之罪,你可曾想好了?”
回答她的,是淮楼更加深情爱怜的一吻。
感受着身前之人传递过来的温|柔|抚|慰,柴青娪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随风散去。放下了心中的负担,下一刻便直直地晕了过去。
淮楼这才注意到柴青娪身上的体温不太对,衣服也变了,心里不停地骂着自己,迅速将她抱到床上,脱下外面那件衣服,柴青娪手臂上透出来的血迹深深地刺痛了淮楼的双眼。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袖子剪掉,解开那已经渗满血迹的纱布,连带着又撕下来细碎的皮肉,疼到昏迷当中的柴青娪不住地抽|搐。
淮楼点了她的睡|穴和其他几处穴|道,才敢放下心来替她疗伤。
这一看就是鞭子抽打出来的,再往下一寸,骨头就露出来了。
喂她吃了药,仔细清理干净伤口,再敷上了厚厚一层金疮药,打理好一切后,淮楼便离开房间,直直走到暂时关押那群人房间。
管朔正在讯问口供,但那些人嘴硬得很,愣是没被问出什么讯息。
淮楼一脚踢开房门,门框“哐当”一声砸到了其中一人身上,那人“哇”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带着满身的煞气,看着这群被绑住的人,“谁用鞭子打了她?”
那群人被那充满戾气的问话给吓到了,没人敢开口。
淮楼扫了一圈,见没人说话,走到被他们称作“老大”的人,一刀向下,深深第扎进那人的小腿里,“我再问一次,谁用鞭子打的她?”
他旋转着手中的匕首,听着那人的惨叫连连,面上无一丝波动。
“若是不说,我就每个人挨个问。若是有人举报,我便饶过他。”
那群人看到淮楼眼中的阴骘,丝毫不怀疑他的说法。突然就有个人说道:“是驴子,是驴子打的,不管我们的事。”
名叫驴子的人惊恐地叫了起来,“我,我就轻轻地抽了两下。”
淮楼瞳孔剧烈收缩,还是在同一位置抽了两下。他接着问:“你还做了什么?”
驴子此时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他看着淮楼的眼睛,什么话都藏不住,“我,我还,还摸了她的脸。就是因为,因为她不让我摸,我才打她的。嘿嘿,我,可还不是让我摸到了。小|贱|人——”
话音未落,驴子感觉一阵剧痛袭来,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自己的舌头掉在了地上,回过神来,满脸恐惧地看着步步逼近的淮楼。
“放心,你不会就这么轻松地死去的,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淮楼看着他,手中的匕首瞬间插|到了他的两|腿|之间,驴子疼得直打哆嗦,却又动弹不得。
接着淮楼转头看向那个举报的人,那人挣扎叫道:“你说过会饶了我的。”
淮楼一刀横过了他的脖子,闪身躲开狂飙的血迹,“让你这么轻松地死去,可不就是饶了你吗。”
他将驴子提出房间,让管朔继续审问。
余下的人看着淮楼离去的背影,心中被蒙上了一层深厚的阴影,谁也不敢有任何隐瞒,七嘴八舌地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