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一班》小珍妮

8、Chapter.8

　　当乔风鸣由刺目的阳光中醒来，才发现，自己还睡在白饭身边。
　　羞涩地红了脸，风鸣不自然地拍拍白饭的肩膀：“白饭，起床。”
　　白饭却仍是自顾自地睡着，不予理会。
　　“那就多睡一会儿吧。”乔风鸣伸手理理白饭额前的乱发，尽量放轻动作地坐起身，将自己移到一旁的轮椅上。
　　不舍地留在白饭身边，深情地注视着她沉静地睡颜，乔风鸣忍不住将身体俯向前去，用自己的双唇，轻轻摩挲白饭长长的睫毛。
　　原来吻一个人的感觉，可以这么美，这么美，美得让自己可以忘却一切精神或□□上的束缚,心甘情愿地沉溺下去。
　　白饭，昨夜，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你，对么？我真恨自己，为什么总是那么胆怯地逃避，不敢向你表露自己的心意？放心吧，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从今天起，我会勇敢地爱你，自私地爱你，我再也不会将你推向任何人，我要尽自己的努力，给你最多的幸福……我知道，你也一样需要我……
　　“风鸣……”奉命正转动着轮椅准备离开白饭的房间，却听见白饭虚弱的地唤。
　　“怎么了？”风鸣心中一紧，立即回到白饭身边。
　　“头好痛……”白饭用手按住自己的头，“好晕……”
　　“白饭，不要急，一定是昨晚受了凉。你先躺好，我去帮你找药，好么？”风鸣明明已慌了手脚，却还装出镇定地怕白饭更加不安。
　　为白饭盖好被子，风鸣已被白饭那一脸痛苦的表情，搅得心神不宁。匆匆地转过轮椅，翻箱倒柜地寻找那已失踪了许久的药片，风鸣颤抖的手心，渗出了汗。
　　折腾了许久，却还是空着手，无功而返，乔风鸣沮丧地折回白饭房中，却发现她已不在床上。
　　“白饭，白饭！你在哪里？”风鸣紧张地喊着。
　　然后卫生间中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声代白饭回答了他的询问。
　　“白饭，你怎么样？”乔风鸣看见白饭由卫生间中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好多了。”白饭勉强地答着，苍白的脸色，在微黄的阳光照射下，愈显得虚弱。
　　“白饭，去医院吧，你好像病得不轻，这样怎么可以呢？”乔风鸣上前握住白饭冰冷的手掌。
　　“不用……”白饭推托，，却在话音未落间，狼狈地栽倒在地。
　　“白饭！小心啊！怎么了？是不是摔疼了？”乔风鸣试着将白饭从地上拉起来。
　　“风鸣……好难受啊……我是不是要死了……”白饭在地上翻了个身，仰卧在地面上。“我的脑袋，好像要裂开了……”
　　“不会的，不会的。别乱说。先起来吧，白饭，这样会着凉的。”风鸣不理会白饭是否配合，独自努力地将她向上拽着。
　　白饭的身体，被风鸣一点一点地向上拉起，然后风鸣手一滑，白饭又向后仰倒下去。风鸣慌乱地向白帆探出手去，却反被白饭拉到地上。
　　“风鸣……”白饭微睁着双眼。
　　“白饭，你忍着点，我去打电话找弘申帮忙。”风鸣安慰地捏了捏白饭的手，然后侧着身子，拖着两条细弱的腿，挪向不远处的电话。
　　将听筒夹在左肩与脸颊之间，再用右手攀着桌面，吃力地按下弘申的电话号码，风鸣喘着气，等待弘申的回应。
　　“喂？哪位？”弘申的声音，一向如此轻松，令人极易联想起他阳光的笑容满面。
　　“我是风鸣。弘申，白饭病了，我没有办法送她去医院，能不能请你帮我……”即使有点难以启齿，风鸣还是不得已地将自己的困境全盘托出。
　　“当然！5分钟之内赶到！等我！”弘申爽快地答应。
　　弘申，真的是个不错的朋友。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他完全地信赖，令他与自己，有更多一些的交流，而不只是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距离，怕他了解自己更多？——我真是个小人，只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不能没有朋友……
　　乔风鸣握着听筒的手，沉重地垂下。
　　缓缓地挪回白饭身边，风鸣尽力地将她的上身抱起，让她的头，枕在自己那两条不听话的腿上。
　　“白饭，你不会有事的，弘申很快就来了……”风鸣对着已昏睡过去的白饭喃喃地说着，更像，在对自己安慰。
　　然后敲门声急促地响起，风鸣才发现，自己竟忘了提前将门打开。
　　乔风鸣还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花费漫长的一段时间爬到客厅去为弘申开门，弘申已果断地踹门进来。
　　“你们……都躺在地上做什么？不冷么？”弘申惊异地缩了缩脖子，“我先抱她下去，然后再来帮你。”
　　未等风鸣发话，弘申已从风鸣怀中抱过白饭，向门外奔去。
　　“呵呵，你真可笑，还妄想着什么给她幸福，你连送他去医院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幸福？”风鸣狠狠地瞪着自己平躺在地上的双腿，“如果不是弘申，白饭也许真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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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风鸣静静地坐在一旁，看远处的弘申与年轻的女医生一来一去地聊着。
　　“秦沐，怎么说，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吧？我的面子，你可不能不给。”弘申笑着与秦沐攀关系。
　　“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你有这么熟？我们好像只是在Party上见过两次面，仅此而已。”穿着白大褂的秦沐很不给面子地拆穿弘申，“还有，我必须声明一下，我现在不过是一名实习医生，讨好我，没有用的哦！”
　　“你不早说！”弘申泄气地收回一连献媚的笑容，“我就说嘛，还不满二十岁的学生妹，怎么就成了正牌医生了？”
　　“因为这里的老大，是我父亲啊！”秦沐挑衅地仰起头，“你送来的那个病人，是你的女朋友吗？你不是说非‘成年女性’不‘娶’的？什么时候换了口味，改吃嫩草啦？”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吃醋啊？”弘申坏笑着指向风鸣，“看清楚了，你说的‘嫩草’小姐，是旁边那位仁兄的女朋友！怎么样？帅吧？就是跟我比起来差了点……”
　　不理会弘申诡异的表情，秦沐将目光锁在风鸣身上，直到他尴尬地抬头，向她礼貌地点点头。
　　“口水都流出来了，你这种女人真是少见，太没素质了……”弘申不满地絮叨。
　　“哼。”秦沐不得不收回目光。
　　“我说，你的病人情况究竟怎样，你倒是说说啊！”弘申终于想起正事。
　　“这个……初步断定，是脑瘤。最终结果，还要等待进一步的检查方能确定。”秦沐稳了稳心情。
　　“脑……瘤？”弘申惊得几乎从椅子上跌落，“不会这么严重吧？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什么的……”
　　“也不用太过担心，如果发现的早，手术治愈的机会还是很大的。”秦沐看出弘申的异样，“不是说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怎么紧张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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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
　　“风鸣，你坐了一天，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再来替你当这位大小姐的‘护花使者’，怎么样？”弘申看不过风鸣难受的样子。
　　“我不累，我想在这里陪她。”风鸣逞强。
　　“老大，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这个白饭丫头病倒已经够要命的了，如果你再……拜托，我不是神仙好不好？你就行行好，不要硬撑了吧？”弘申摊摊手，向风鸣挤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好吧。”风鸣勉强地笑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已经累到快要不行。
　　“这样才对。”弘申满意地眯起眼，伸手抓住风鸣身下轮椅的手柄，将他推出门去。
　　白饭，对不起，我想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根本帮不上忙，反而为人添麻烦……白饭，弘申说你只是受了凉，感冒发热，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只是这样？也许是我自己想得太多……白饭，不管怎么样，我只想要你快乐，只想要你幸福。这幸福，大概只有弘申这样的健全人才给得起吧。其实，他与你，才算得上相配，同样父母健在，家境富裕，不像我，没有健康的身体，没有家庭没有双亲，更无法给你物质上的满足……我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男人，更无可能像你所说的一般，成为一个完美的男人……所以，如果可以，就请你离开我吧，别怕我孤独，别怕我难过，遇到你之后，我已经勇敢很多……我会一直记得，白饭爱过我……
　　风鸣扭过头，留恋地望着白饭，悲哀的神情，无法掩饰地流露。
　　“弘申，白饭，就拜托你了。”风鸣深深地看弘申一眼。“我会感激你的。”
　　“少来，开什么玩笑啊。朋友的老婆，我当然要尽心尽力地照顾，谁让我陈弘申天生就是这么讲义气？再说见外的话，我和你就不是兄弟了！“弘申疑惑地捕捉到风鸣眉眼间隐现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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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丫头，张得还真是可爱啊。”弘申为白饭盖好被子，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清的声音，自言自语。“红颜祸水，红颜薄命，红颜……总之，红颜不是个好东西，你和风鸣，注定是那惹祸上身的一对……”
　　“爱莫能助啊。但愿你们能冲破万难，坚强地走到最后……”弘申继续慨叹。
　　“风鸣……风鸣……”弘申听见白饭低声的梦呓。
　　坏了，这深更半夜到哪里去给她找人啊？……弘申在黑暗中皱起眉头。
　　“风鸣，爱你爱你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白饭拉住弘申的衣角，露出甜蜜的笑容。
　　“在做梦？”弘申愣了愣，松了一口气。“风鸣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
　　嫉妒地想象着白饭与风鸣恩恩爱爱的情景，弘申低下头，轻轻地握住白饭紧紧地拉着自己衣角不放的小手，不安的冲动，一阵阵上涌。
　　“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这么可爱，这么单纯，谁让你在这深更半夜还不肯睡得安分，莫名其妙地感动我……最重要的——是你先对我‘动手’的！”弘申为自己辩护，“不管怎么样，我已经不小心，爱上你了，你看着办吧，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