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二章 ...
-
You Are The Winner
——没找到？我就觉得你这么随便走一遍基地，没可能找到。
——既然知道还不快去再找一遍，有事没事的来烦我。
——好了啦好了啦，你现在去找我就帮你。
——快把这根毛乎乎的草拿走！我不是猫！
EK68079基地今天被罚打扫卫生的人很不开心。今天有个中校把基地上下他进得去的地方整个搜索了一遍，搜之前还带踩点的，清理到哪哪都有他。也不知道他搜什么，难道是故意整我的……可是这个长官我不认识啊。年轻的军士暗自嘀咕着，当然，是在心里嘀咕。
EK68079基地的霍伊尔中校今天心情也不太好。他已经把能去过的地方都去过了，不能去过的地方也让精神体去过了，可是那个哨兵哪都没有。霍伊尔从小到大只听过野生向导隐瞒身份的，没有听过那个哨兵故意使自己变成野生状态逃避哨兵学校的——而且野导的存在也是二十几个世纪前的事情了。但是很明显，这个哨兵要么外出还没回来，要么就是个有意躲避的野哨——可是最近的记录也是上个月的事了！上个月的哨兵信息素以精神体毛发的形式残留到现在……这种程度的哨兵如果有记录他肯定会知道，至于野哨，拿到现在还活着真是顽强。还是说他/她觉醒的时候发育不全？霍伊尔有些恶意的揣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等那个人被他找出来，什么事都会知道的。
首先，把自己的哨兵信息素消掉吧。要是那个哨兵在基地，可以当做挑衅，要是他/她不在，那就不会惊动那个人。
EK68079基地今天刚刚巡航归来的安格斯上尉心很累。
这不是因为他在航行中经历了令人不快的事，事实上，这一次的航行无聊得很，只是走平常且漫长的航线而已，经过的星域没有半点不对。
他只是刚结束了漫长的巡航，就被同事堵在了停机场要求打模拟……而已。
在12:03的时候。
“沃特斯……我才刚回来呢。”
“无聊不重要……我有点累，我想先去食堂吃午饭。”
“我当然还没吃，食堂的面包当然比营养补充剂好得多。”
“那么晚饭后比吧，我们晚上8点在模拟训练室外见。”
漂亮的班尼迪克金猫蹲坐在干干净净的桌子上，不太长的尾巴在桌面上扫来扫去。金猫的前爪随便的搭在桌上，耳朵微微低垂，两眼狠狠瞪着安格斯手上的白面包、碗里的烫青菜和杯子里的白水。
但是没有用，安格斯完全没有理他。金猫慢慢抬起头来，视线仅随头部的移动而移动，慢慢的直到与安格斯的眼睛相对，把恼怒和恶狠狠的表情直接传递到安格斯的视线中去。但是这也没有用，安格斯显然经验丰富，在经过了金猫传至脑海的，从生气到威胁到失落再到哀怨的感情洗礼之后，依然坚定如昔，视他为空气。
金猫哀戚地看着狠心的安格斯，良久，把糟糕的表情从脸上撤了下去，跳下了桌子，尾巴擦过桌沿，只留下几根猫毛。
一米多长的金猫灵巧的在桌椅间上下穿梭，柔软的身体离开了障碍密布的的长排桌椅，在无人排队的窗口前转了个圈。安格斯习惯来得晚，现在东食堂里已经没有多少人，闷了许久的班尼迪克金猫可以好好扑腾，而不用担心穿过某人，影响心情。
大桶里的浓汤还是热的，厨师没有关掉火力，因为给军人们的营养补充剂的份额还没有领完，时间也还没有到。于是那浓浓的南瓜汤就散发出热气，时不时冒出一个泡，又不干不脆的破裂。
两只爪子，带着尖尖指甲的爪子搭上了汤桶的边沿，接着是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冒了出来，在空气小小抖了下。然后，一整个猫脸一下子跳了出来，纯白的胡子晃了一下，粘在了桶沿。
浅绿色的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厚润的汤的表面，小小的鼻子用力吸着气味，形状微钝的耳朵轻轻噏动着。
金猫调整了姿势，两只后爪也踩了上来，钩在边沿，松开一只前爪，身子向下探，试图把头凑近汤汁。稳住了身形之后，又松开了另一只后爪，尝试着更接近。
很近了，指甲压在桶壁上固定，金猫发现自己的指尖离汤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但是这个姿势，有点危险，好几根猫毛已经飘在汤面上。
金猫动了动身子，然后试着拉伸身体，向下伸。
指尖划过汤汁，金猫抖了抖耳朵，把“沾到了一点汤汁”的爪尖慢慢凑近嘴边。
正喝着水的安格斯突然身子一僵，耳边仿佛听到了“哗啦”的一声。
皮毛上虽没沾着汤汁，却显得异常狼狈的班尼迪克金猫从汤里抬起头，用力抖落头上不存在的水珠。浓汤淹没到金猫的脖颈，面上露出的一点背脊，一个猫头和举起的一根猫尾巴不自然的沉默着，眼皮耷拉着，汤下的肉垫收起了爪子。煮汤的食材在汤里浮沉，毫不在意地在金猫的身体里穿来穿去。
汤的表面映不出金猫的影子，只是冒着泡。仿佛对这一事实感到有趣，金猫发出“咪——噢”的声音，把头下压，直到嘴巴没入汤中，能“尝到”汤的味道。
端坐着的安格斯向汤桶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着白水咽下了最后一口白面包。
安格斯把剩下的清水一口喝下，匆匆端起餐具和垃圾，把该放进盆里的放进盆里，该扔掉的扔掉，领过了补充剂就从门口离开了东食堂。
汤桶里的金猫突然嘶叫了一声。
安格斯踏进另一条走廊的时候，翠绿眼睛的班尼迪克金猫穿过汤桶的桶壁，跳下了放着汤桶的桌子。
13:17了，去吃饭吧。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刚完成工作的霍伊尔中校绕过了自己常去的南食堂，向较远的西食堂前进。转弯，直走，再转弯。穿过一个广场，直走，再转弯。这段路霍伊尔记得分明，尤其是靠近食堂的几十米，他连路旁野花的品种都一清二楚。
可是今天出现了不同的东西。——确切说，是信息素和精神物质。陌生的哨兵信息素的味道。很淡，很模糊，分不清是什么——不过分不清也正常，他对气味的认知仅限于普通人类的范围。*
不过，虽然淡到有些奇怪，可没有遮掩。这么说，是今天回来的那个航行小队？——挺有趣的。
一边想着，一边继续上前。哦——食堂的门口有一根毛发。新鲜的、精神体的毛发，不张扬、不掩饰的躺在那里。——很好。
食堂里果然又添了些毛——主要是地板，和他昨天坐的那张桌子。哦，还有那个窗口……里的汤。
这种场景真是好久不见了。
霍伊尔中校默默收回了四处顾盼的目光，集中在排的队上。
啊，排到了。
“请给我三大碗燕麦粥，谢谢。”
霍伊尔中校喝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扫除桌上的毛。他说服了自己的精神体，让他趴在桌子上，遮住了掉落在桌上的毛。
两架同一型的、伤痕累累的小型战斗机交错着分开，几乎同时掉头，朝对方迎面冲去，又以比刚才更为凶险的角度贴着面错开，要是在大气中完成这一幕，也许会擦出火花。突然，其中一架在双方尾部交错的瞬间弹出钢索，向着对方仅剩的推进器与机体的连接处袭去。但这一下的时机还不够准，对方偏离了方向，钢索只抓在光滑坚实的外壳上，抓下一大块蒙皮，收回时又破坏了几根桁梁。但这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之前借着钢索的链接，一枚导弹从咫尺间射出，收到钢索袭击的战斗机猛地扭转了方向，让导弹打在对方机体上的同时尽量避开爆炸的伤害。
导弹命中的地方非常巧，爆炸从击中的部位一路蔓延，光焰覆盖了所有的大大小小的残骸和碎片。
消灭了敌手的战斗机全速运转着，可是仅剩一个的推进器怎么能快得过毁灭的趋向？光焰缠住了它，高温和能量辐射迅速将它淹没。
眼前的景象变成了黑暗，又迅速跳至空白。
You are the winner.
安格斯停顿了一下，默默地离开了模拟装置。
果然，等着他的又是下一轮的邀战。
下一轮……估计就要被他击毁了。虽然早有这种准备但是……下一轮能不能再晚一点？延迟三天好吗？让他消化消化啊？而且两天后那个时间他们才做完体测啊。
好不容易谈妥了下一次对战的时间，安格斯走出模拟训练室，靠在墙上，看着透明幕墙后的、轻轻摇摆着枝叶的树冠放松大脑。
一根粗壮的枝桠突然猛地晃了一下，绿色的树叶被带动着摇动着。
哪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安格斯把注意力集中到那片地方，依然什么也没有看到。
正感到奇怪，集中了视线的眼睛对上了一张豹脸。
一张零星布着斑点的、毛茸茸的脸，睁着一双大大的，橙金的眼睛，好奇而专注地看着他。
安格斯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然后眼前就没有那张豹脸了。
只有树枝还在轻轻摇晃着。
*精神物质在这里指精神体及其附属物，比如毛发。
剧中的普通人类指非学者的人群。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