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痕笔记》秋之挽歌

8、心囚

　　第二天的同一个时间，月又站在了搜查总部中，只是他今天的气色似乎差了很多。

　　“或许我真的就是Killer。”这是他在L面前的第一句话。

　　龙崎看着他——月，你究竟在想什么。夜神月的话说的莫名其妙，他却听懂了。

　　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心在痛——竟然想让自己被关起来？难道你为弥海砂宁愿作茧自缚吗？单单只因为她是第二个Killer，所以你可以对她温柔，对她笑，甚至为了她不惜把自己也套进来！还是因为你是真的爱上了她……

　　不对！L用力摇了摇脑袋——自己的思路被混淆着，Killer绝对有他自己的想法，不可以太过感情用事，这样会偏离正确的方向的……

　　但是夜神月对弥海砂的温柔和笑容，却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既然这样，把夜神月单独囚禁起来，24小时监控。”没有其他的方法，想不出该怎样解决，他只能这么说。

　　他敢发誓，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夜神月嘴角隐约勾起的笑容。

　　不可以……L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蜷缩在椅子上——他开始被夜神月牵着鼻子走了！真是聪明的Killer啊，懂得用感情来迷惑他的思想。心乱了，无法集中精力……

　　于是夜神月正式进入了全面监视之内，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双手双脚被捆绑着，每天只是坐在监牢的床上发呆，偶尔会问问海砂现在怎么样。除了神色一日比一日憔悴以外，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蜷缩在椅子上，没有了另一双手臂的温暖；面前又开始摆上一堆又一堆的甜食，也没有人来收走；一晚接一晚的熬夜，没有谁可以把他整个从椅子上抱起来抱进房间里，然后霸道的同床共枕。

　　于是他只能蜷缩在监视屏幕前的椅子上，傻傻的盯着在监牢里的人。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一个月。监牢里的月越来越虚弱了，偶尔的问话只是——“Killer又杀人了吗？我是不是证明我的清白了？”

　　而纵使三天前已经得到Killer又重新开始杀人的消息，龙崎还是给他相同的回答——“没有，自从你被监视以后，Killer的杀人行动就已经停止了。”

　　纵使搜查总部的其他人不满他的做法，他也仍然维持着这个回答。

　　赌气也罢，正义也好，L的身份也好，为了什么原因都好，他只想让月亲口说出自己是Killer的事实，然后两个人就都可以自由了。

　　夜神月一定是Killer，弥海砂是第二Killer的可能性也有97%以上，那么现在杀人的是谁？只能如此考虑——Killer可以把自己的能力转移或借用到其他人身上！不过大脑的思考能力似乎快停止了，自己已经很久没睡……

　　四周的人早都趴下来，发出不同节奏的呼噜声。

　　或许自己应该睡一下，先把夜神局长叫醒代替自己监视好了，虽然是父子但他不是会徇私的人。

　　“L……”从屏幕里传出月呼唤他的声音：“我知道现在一定只有你自己在那里。”

　　“月君……是啊，其他人都睡了。”他又开始咬起指甲：“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愿意承认自己是Killer了？”

　　“我好累……真的很想抱抱你。”与每日在耳边呢喃的甜言蜜语，让他会想起近在耳边的，那太深太久的美梦。

　　于是他咬着指甲，轻轻的回答：“月是Killer啊。”

　　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月是Killer，Killer和L只可能是敌对的呀。”

　　不去在乎对弥海砂可笑的嫉妒，不去在乎对夜神月盲目的爱恋。如果只是L和Killer的话……

　　单纯到空洞的眼直视着监牢里的人，然后是很平静的回答：“如果月肯承认自己是Killer，对我来说就方便多了啊。”

　　那是以L的口吻说的话——夜神月垂下头掩盖自己的冷笑，悲哀的声音从口中弥漫出来：“我原以为你已不再怀疑我了，才会为了你将我的自尊与身份——『舍弃』……”

　　舍弃！冷冷的两个字吐出口，身边的死神毫无留恋的转身，那暗沉的眸色在瞬间清朗，再无阴沉！

　　龙崎还震惊在刚才他的话里——不知第几次的想着那是否真的是演技。动摇的心却下一秒，看到那双眼睛若另一个人一般从监视器的另一端看着自己！

　　“龙崎！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不是Killer？我真的不是Killer啊！快放我出去！”焦急的喊话一声一声的传过来。

　　龙崎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怎么会突然象变了个人一样？他叫他龙崎，他以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没有了温柔和亲昵，只是焦急的想证明自己的身份的口气。

　　仿佛笼罩夜神月的暗影——Killer消失了……

　　一时怔忡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龙崎，连回答都忘记了。

　　“怎么回事？”身后的纷纷揉着眼睛爬起来围在他旁边：“月这是怎么了？”

　　“也不奇怪啊，独自囚禁了一个月，纵使是月也会受不了的。海砂都已经快精神崩溃了，若不是每天都有人和她说话，只怕早撑不住。”

　　“但是Killer既然又开始杀人，月和海砂就应该不是Killer了，为什么还不可以放人呢？”

　　“龙崎……”

　　听着身后的议论纷纷，似乎无法充耳不闻。原来如此啊……夜神月，你连这种状况都算好了吗？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先将Killer的力量交给了别人，再让自己被囚禁起来……你知道我那时会无话可说的答应你的请求是吗？也算准了当Killer再次开始杀人，而你和海砂都受到监视的时候，搜查总部的人就会对我施压，迫使我只能将你无罪释放……也借此摆脱了Killer的怀疑。

　　很——完美的计划！

　　同时，却也很残忍……闭上眼睛紧紧咬住嘴唇：对我来说真的是很残忍啊，Killer！

　　但是——重新看进监视屏：现在他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了。如果是他一手安排的话，他就应该知道Killer已经开始杀人了吧？那么他只要耐心等待自己被释放就可以了……而此刻的焦急和忿忿却绝对不似单凭演技就能装出来的。

　　“龙崎，还不能释放我儿子吗？”夜神局长在他身后同样焦急的问。

　　龙崎摇摇头：“我还有些地方没想通，夜神局长，还要一段时间。”

　　“可是我的儿子——”夜神总一郎痛苦的将脸埋在双手中：“我怎么可以坐视我的儿子受这种痛苦！”

　　龙崎转过身来看着总一郎的颓丧：“没办法啊，夜神局长。对手是Killer，一定要经过100%的确定才行。”

　　冷血的回答，但是却没有人能反驳他的话。

　　于是龙崎将草莓塞进嘴里，又重新盯着屏幕目不转睛。

　　“那么——也请给我一个单独的监牢！”夜神总一郎紧紧攥住拳：“月还要监禁多久，就把我也监禁多久好了！”

　　龙崎的身体在一瞬间轻轻的颤了一颤，然后仍然是平静的语调：“既然如此，松田，麻烦你。”

　　“可是这……”松田看看龙崎的不动摇，又看看夜神总一郎的坚决：“好吧，局长请跟我来。”

　　龙崎盯盯的看着夜神月痛苦的脸——连这……连你父亲的态度你都算计到了吗？没错，这样下去除非你和海砂有一人招供，否则我最后的结论也只能是将你们无罪释放。

　　但是月君，月……

　　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双腿，突然没有人守护的寒冷扑天盖地而来。

　　原来龙崎已经没办法再成为那个自己就可以守护自己的L，当身边多了一个守护自己的人，失去他时竟然会是如此空虚……

　　空虚到几乎要窒息在这名为寂寞的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