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痕笔记》秋之挽歌

20、蛀牙战争

　　自从那此酒会风波之后，过了好一段安生日子，夜神月也终于能放心把他自己留在家里上学去。要知道，他怒发冲冠的时候，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哄得好的。

　　不过嘛……眼角瞄到糕点店又贴出新进品种的海报，那双脚还是不受控制地溜了进去。

　　“小姐，麻烦你把所有新进的蛋糕一样给我装一个。”

　　拎着满满一袋子蛋糕，被卖蛋糕的小姐甜美的笑声恭送出门，他叹口气——腐败了啊，腐败了。新世界的神，就这么变成新世界的妻奴了。

　　不过说归说，想归想，老婆还是要宠的，而且要宠到无法无天。

　　带着这种愉悦的心情回到家里，他甩开鞋子走上楼，轻轻用钥匙开了门，迎接他的——是一枕头。

　　夜神月愣愣地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枕头，又看向屋里。又一个暗器飞来——是他的死亡笔记。然后他看到始作俑者坐在床上，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他连忙过去抱住他：“不生气不生气，和我说说。看，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蛋糕呢。”

　　“我心情不好！”他用力捶着床说。

　　“是是，我看出来了。”夜神月无奈的说：“告诉我，谁又惹到我的宝贝了？”

　　“是你！我一天天除了能看见你都看不见别人的，不是你是谁！”我们的Lawliet指着月的鼻子高声说。

　　月只能哭笑不得：“是，是，是我的不对，那你说说我又哪里不对了，我一定改。”

　　龙崎闷闷地看了他半晌，然后抱着膝盖了：“没事了，我就是在屋里呆的太久，心情烦躁，现在好了。”

　　“真的没事？”月不确定地问。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不是还要去调查总部的？还不快去！”他推开月，倒在床上。

　　月看了看表，虽然不放心他，不过调查总部必须要去一趟才可以。

　　“我快去快回，蛋糕放在桌子上，饿了自己拿来吃。”他嘱咐说。

　　龙崎背冲着他挥了挥手。

　　在调查总部里装模作样寻找Killer装了四个小时，他急匆匆告别几人回到家里。屋里的灯关着，一片漆黑，床上隆起一块，看来是龙崎已经睡了。

　　他松了气，把台灯拧亮，准备想一想今天要制裁哪些人。不过他的手却突然又停在那里——桌上有东西，是他买回来的蛋糕，只有一个小盒子开了封口，上面有咬了一口的痕迹，别的就都再没动过。

　　他又开始皱眉头：这不正常嘛，自家宝贝怎么可能一天都没动上一口他最爱的蛋糕？

　　面色一沉，他立刻把被子掀开：“龙崎？醒醒。”

　　龙崎背对着他发出呜呜几声，没有转过头来。

　　“不要装睡了，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偷偷跑出去了？”月问。

　　龙崎还是没转过头来看他，不过却用力摇了摇头。

　　“没出去？那桌子上的蛋糕怎么没吃？”月奇怪地问。

　　不过龙崎不会骗他……

　　“龙崎，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说话。”他忙急切地问。

　　龙崎又呜呜了几声，这次月却听出来——他似乎是在哭哎。

　　“转过来，乖。”他半强硬的将龙崎扳过来，让他正面冲着他。

　　“呜呜……月……痛……”龙崎果然是挂着两颗小泪珠。

　　不过夜神月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见了两很大很大的大白肉包子！

　　夜神月嘴角抽动了好几下，才终于挤出笑容：“呼……乖，龙崎，告诉我，我让你喝咖啡时放方糖不许超过三块，你放了几块？”

　　龙崎的哭声立刻停顿了。

　　“那么……我让你每天吃蛋糕也不许超过三块的。”夜神月笑眯眯地说。

　　“月……我不是故意的。”龙崎的眼睛眨啊眨：“是月买回来的蛋糕都太好吃……”

　　“恩哼，所以是我的错嘛。”月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么我一定好好补偿！”

　　龙崎泪眼迷蒙的看着他，一脸乞求的意思。

　　“明天——我们去看牙医！”

　　宁静的夜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夜神桩裕猛地爬起身侧耳倾听，却什么也没听到，最后归于自己做梦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吃早饭时候，楼上突然传出一声——“可恶！”

　　“咦？”妈妈和妹妹同时往楼上看去。

　　“蹬蹬蹬蹬！”夜神月飞速跑下楼梯，披着外衣就去穿鞋子。

　　“早饭还没有吃呀！”幸子妈妈连忙喊住他。

　　“我有急事，先不吃了，我走了！”夜神月留下一句话，甩门跑走。

　　“奇怪……今天是双休日又不用上课，哥哥那么急干吗？”桩裕奇怪地问。

　　妈妈叹了口气：“可能是为他们的案件吧，只希望他和你爸爸都不会有事。”

　　而夜神月气急败坏地跑在大街上，都快要气疯了。龙崎这家伙，竟然因为怕打针治牙留书离家出走！

　　“抓住你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顿！”他恨恨地说。

　　但是龙崎能去的地方却让他大伤脑筋，调查本部那片不可能，那里是一级危险地区，而且在很多地方都有监视器。学校也不可能，当初龙崎是为了他夜神月才会去考学上课，自从正式开始调查Kiler事件开始他就再没回去过，更不要提现在。曾经落脚的宾馆他也找过了，房间虽然一直没有退，里面空无一人，好久没人住。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先去到他们常去的蛋糕店，或许可以找到这小猫的行踪。

　　龙崎走在小巷里，愤愤地踢着地上的石子：死月，臭月，混帐月！明明知道自己最怕打针了，竟然还让他去看牙医！

　　他又用力把一块石头踢到远处去，只不过是发炎而已嘛，吃点药就好了。

　　不过好久没有看见过外面的天空，活动一下还很是舒服！他绽开大大的笑容，放慢脚步。好不容易出来，就多转一会儿再回去好了。

　　“你还说！都是因为你随随便便跑出来！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小巷口吼道。

　　龙崎习惯性的立刻停住脚步看过去。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只是出来转转而已。”女人的声音回答说：“一天天在那个一片白的地方都快闷死了！”

　　“那也是为了你好，你的病还没有全好，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男人说。

　　“可是……可是我……”女人的声音变小了。

　　龙崎听着他们的对话，笑容慢慢不见，换上的是一张苦脸：是啊，他怎么把最重要的一点给忘了——月会发飙！要是等他把自己抓回去，不被大卸八块才怪。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原地急急转了几圈，要继续在外面流连不妥，要主动回去承认错误他还不愿意——好不容易才能出来这么一次……

　　他看了看天色，好吧，就在外面再转一圈就回去，再转一圈就好了。

　　不过就这一圈，却转出事来……

　　“到底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月抹着从额上不断滴下来的汗水，顺着脸颊没入脖颈。

　　他已经把可能的地方翻了一圈，却连龙崎的影子都看到。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立刻转身向搜查总部走去。

　　“咦？月？不是说学校今天有事不来了吗？”松田第一个迎上来。

　　夜神月扫了一圈，包括他父亲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只是担心Killer的事，在外面又听到了些不确切的消息，所以来看看。”月看似随意地坐在桌前，开始摆弄着各个监视器。

　　从他的脸上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几人又一如往常地工作。

　　但是月的眼睛却没从那一台台监视器上离开，眯缝着的眼仔细观察着每一条街道，这时他该庆幸当时的监视器装的那么全面。

　　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仍然一无所获，他忽然低咒一声。真是笨蛋！这些监视器的安装地点龙崎也一清二楚，他怎么可能转到有监视的地方去。

　　“看来没什么问题，我先走了。”月对他们笑笑：“还要回学校一趟，我可是把一个烂摊子扔在那里就回来了。”

　　离开搜查总部，他立刻走向海砂那里，不能靠人力，就只有靠死神的能力了。

　　“喂……你们是什么人啊？”龙崎警惕地看着身前的三个男人。安逸的生活过了太久，连神经也松懈，竟然被人跟踪了也不知道。

　　这时他身后也站出来两人，将他堵在这条小巷内。

　　“看你们很眼生，我应该没招惹过你们中的什么人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哥儿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看你小子细皮嫩肉一定是个大家少爷，怎样？借点钱来花花吧。”其中一个人说，似乎还怕不足以起到震慑的效果，特意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龙崎苦笑，以前车接车送不谙世事，到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

　　“哥们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有一个人重重推了他一下。

　　“可是我身上没有钱。”龙崎实话实说，他现在完全靠月养，要钱有什么用。

　　“没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像是带头的那个看着龙崎无辜的眼神，忽然嘿嘿一笑，制止手下去搜龙崎的的身。

　　“不搜了？那让我走了好不好？”龙崎又去抬眼看天色：他本来是准备要回家的。

　　“呵呵，要走？不急……”他走过来，伸出手去抚摸龙崎的脸。

　　龙崎在那只手碰到自己的脸颊时甩过头：“别碰我！”那只手带给他的触感只有恶心，和月的碰触完全不一样。

　　“还挺辣的，老子是看你长得还有点意思，不然你以为我会碰男人么！”那人冷哼两声：“识相的就给陪我们玩玩，完事后自然会放了你。”

　　龙崎的回应是直接给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一记重拳。

　　“妈的！你找死！上啊！”领头的人一挥手，五个人立刻一窝蜂拥了过去。

　　“碰！碰！”又有一个人中了两拳倒飞出去。

　　“我可不是没打过架的！”龙崎气哼哼地说。

　　不过一个人打五个人，就算是打架高手也会左右支绌，更不要提身体一向不是太好的龙崎。打了一会儿，对方五人有两个不能动弹，他却也是气喘吁吁。

　　不一会儿，他肚子上已经挨了两拳，抽搐着靠在墙上。

　　“你不是很能打么？哼哼……”领头那人拉起他的头发，狠声说。

　　示意自己的手下把龙崎按住，他就嘴吻了过去。

　　咸湿的吻让他恶心，陌生的气味刀一般割着他体内每一处神经。

　　“你们都可以死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声音让他们停下动作。

　　三人回过头，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是一名青年，衣着普通，双里也只拿着一个普通的黑皮笔记。只是那双眼，有如暗夜中饿狼的双眼一般，幽幽寒光让他们从心里向外面发冷。

　　“月！”龙崎猛地挣脱开按着他的人，向前跑了两步，然后忽然扶住墙，大口大口吐起来。

　　心疼的神色在月眼中一闪而没，他将那五个人一个一个看过去。

　　“你们动了我的人，只有死而已。”他柔柔开口：“不过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们将死在真正的死神手里。”

　　他说着，走到龙崎身边，轻声抚慰着。

　　“妈的——你！”领头那人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忽然抓着胸口倒在地上，悄声无息的就那么死亡。

　　“K……K……Killer！”他已经吓得口不能言。心脏麻痹，Killer的杀人方式！

　　夜神月没有理会他，只是转头看着身后：“这次麻烦你了，琉克，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不要啊！我不想死！”眼看四个手下都死光，那领头的突然疯狂地吼叫着，向巷口跑去。

　　不过他只能跑出今生的最后五步，然后就颓然倒地，再也无法爬起。

　　“哼，月啊，你可记住，这次人情欠的可很大呢。”琉克撇撇嘴巴：“我一向不管人类使用笔记的事，这次竟然为了你杀了五个人……好了，我回海砂那里去了。”

　　带笑送走琉克，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月……”龙崎已经停止呕吐了，虚弱地看着他。

　　夜神月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他拦腰抱起。

　　“月，我……”龙崎还想说什么，却被夜神月冰冷的表情吓住。

　　“闭嘴！回家！”月冷冷说。

　　龙崎认命的闭上眼睛，谁让自己竟然惹出这种事——月气疯了！

　　回家，进屋，把龙崎扔在床上，他坐在桌边一句话也不说。

　　龙崎坐起身体，看着夜神月。他的脸色现在比自己还要白，而且是一会儿白一会儿青，那双手也在不停地颤抖。

　　“月……”他蹭下床，将夜神月的手握在手里，才发现竟然那么冰冷。

　　夜神月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手甩开。

　　龙崎心中一痛，月从来没有主动甩开过他的手。

　　“月，我知道我错了。”他低声说。

　　“知错？我都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你自己就知道了？”月冷冰冰地说。

　　龙崎低下头不说话。

　　夜神月看着他，看着一滴水滴落在地毯上。

　　他终于叹了口气：“哭什么？”

　　龙崎低着头还是一声不吭。

　　他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蹲下身去吻住他的唇，轻轻吮抿，一圈一圈刻划着那个熟悉的轮廓。

　　终于龙崎的身体在他怀中慢慢放松，他开始加深这个吻，舌尖搜刮着他的口腔，卷着他的舌与自己共舞，直到两人的呼吸都渐趋急促才放开。

　　龙崎安静地在夜神月怀里没有动弹，他知道月已经不生气了。

　　“以后不要再让我这样，这根本不像我自己。”夜神月忽然抱紧他说：“当看到那几个男人围着你的时候，我脑海一片空白，真的只想让他们在这世界上消失，甚至不惜去拜托琉克……不要让我再这么失控了好吗？这世界上只有你才可以……”

　　龙崎也只是默默抱紧了月，给予自己最直接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夜神月放开龙崎，又挂上他熟悉的笑容：“你的牙齿还疼么？”

　　龙崎连忙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摇头：“已经完全不疼了。”

　　“恩恩，那就好，喏……蛋糕喔。”夜神月指指桌上的东西。

　　龙崎立刻两眼放光。

　　“不过——你要先把脸蛋洗一下，换一身衣服。”夜神月笑眯眯握住他抓着蛋糕的手：“和我去看牙医！”

　　于是熟悉的惨叫声又一次响彻在夜神家周围——

　　“不要啦！我要离家出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