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箴女史》胭脂墨台

145、春秋五霸宋襄公

　　一块铁英之身，太阳之精潜游着，流澌纷兮逐文鱼，此文鱼衔水不见。太阳之精已入阳水之涘旁的妖道，怪道，“那文鱼不是投胎的妖，嘴里衔着金叶子，莫不是投胎人道的，富可敌国的命。”

　　阳水在此竭衰，一刀断崖，黑乎乎的，太阳之精凝神，地籁俱静，“行迟逃路的，幽冥地府慌得过了，该不是到了烛阴的钟山地界，西北幽冥之国，直通幽冥地府的。”

　　恨不得烛阴张开嘴将他吞了，进退之际，一架竹桥凭在黑空中，横贯东西，由慈竹，十二时竹，人面竹堆叠而为桥。太阳之精端详此桥，慈竹高大粗壮，铺砌桥墩，十二时竹为桥梁，十二时竹子，竹节凸出生子、丑、寅、卯、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时字形。

　　透眼往桥面，人面竹铺陈，节促四面参差，竹径二尺，生于郯山，竹皮如鱼鳞，面凸似人之面，大到碗口，小到手指。走在此竹桥，威慑八方的。

　　“造物之奇也！”他太阳之精过得竹桥，幽冥地府有六桥，竹桥是第六道桥，转生为第六道，专给恶贯满盈，伤天害理经过的，总之是畜生道，倘若牛猪得了天地之精华，成了精，自是妖一派的。

　　“我是入竹桥，转为化道的。”太阳之精择算，竹桥投身分四种，其一为胎，譬如牛、狗、猪等；其二为卵，譬如蛇、鸡；其三为虱，譬如鱼、蟹、虾等；其四为化，譬如蚊、乌绳、蚂蚁等，他石英包括其四之中

　　“上古神请留步！”太阳之精在施法，跨上竹桥投生去，心尖一紧，回首望，并不是天帝之爪牙，那两位神明自报来历

　　“我叫玄戈！”

　　“我叫招摇！”

　　两位神明异口同声道，“我等奉北斗七星君之命，引送太阳之精降世！”

　　“你北斗九星，七现二隐，你是洞明星玄戈，你是隐元星招摇。”太阳之精分辨出二位混沌之身，元神晦明晦暗的

　　一左一右携着他五金之英身躯，北斗七星的倒影环列其背上，玄戈、招摇元神黑压压遮住北斗七星倒影，附将他五金之英身躯上，长兄玄戈说，“暂且以北斗七星封住了你神力，天帝东皇太一在你面前，必是认不出你太阳之精的元身，招摇与玄戈兄弟二隐星将护你周全，待到你投生为人身。”

　　“你们何以寻来的？”太阳之精将信将疑，招摇不屑一顾道，“怎的，怕我隐元星叛变，论遁隐，一个隐术，古往今来比不胜我隐元星。莫不是你父神一早将你生死托付于北斗九星，招摇我难得逍遥。”
　　太阳之精忙赔笑道，“二位星君为隐逸之祖，听闻见过二位隐星，可得长寿的。”再望竹桥，已南北朝向，竹桥虚浮在太阳之精的足下，一入妖道而去

　　玄戈说起竹桥的黑渊，“竹桥不可硬闯，玄戈拦你及时，真掉下去，烛阴开恩救你，反之，黑渊将吞灭你。”

　　北斗七星封印了真容，掩映了身世，暗渡竹桥。相柳从幽冥地府折返，已过寸金之时，太阳之精逃出了东皇太一向下的掌心，相柳归灵霄殿，远远见商后妇好正亲送印度河婆罗门的梵天。

　　梵天拈莲花笑说，“种性婆罗门，谓生在婆罗门。名想婆罗门，谓假名婆罗门者。商后妇好请留步，得闲空，去西天打坐打坐。”

　　妇好不矜不伐道，“您的子民古印欧人接迎便好。”

　　“妇好帝后的斧钺，玄鸟的图腾，可将梵天子民恐吓的厉害，岂不是束手束脚的恭迎妇好帝后。倒是华夏之邦闭门不开的。”梵天旁敲侧击，试探婆罗门教有无可能传入华夏之邦

　　妇好直言，“婆罗门教此刻传入婆罗门教，不合时宜，毕竟古印欧入侵华夏之邦在先，岂可步入古印度教的后尘。”

　　孔雀一昂头，翅羽扑风，梵天支脚一跃，悻悻飞天而去，这女子在翻旧仇，说他古印欧子民侵略古印度，奴役了恒河两岸。气煞他也，驾着孔雀铩羽而归。

　　天喜星帝辛以远飞鸡传书给殷商先祖，殷商众帝将宋襄公兹甫宋国国籍入殷商宗谱，宋微子启的宋国独他一人，远避朝鲜国的箕子竟也不能。

　　地府鬼门关幽冥仪仗兵齐齐在半道，引魂阎罗宋帝王余奈天袍笏加身，头戴流冕，浩浩荡荡往宋国而去。襄邑行宫白马素车，拽布披麻的，宋公兹甫的梓宫停当正中。

　　宋国太史一面嚎哭，一面提笔记载道，“先宋公谥号曰襄。”

　　宋帝王余奈天手端着生死竹薄在宫门外，庄重与阴司谢必安道，“白无常，当即记下宋公谥号。”宋公兹甫子孙伏在棺椁外恸哭，棺椁还未盖封，余奈天独自入宫，至棺椁旁，确认梓宫里躺着宋襄公兹甫的尸身无误。

　　宋公兹甫的魂魄正与这身皮囊分离，其痛比剥皮抽筋更甚，人死后，势必与尸体难舍难分。余奈天冲黑白无常示意，黑无常一笔勾销划在宋公兹甫的阳寿年数上。

　　而后余奈天退到宫门前，一行阴司鬼差恭候宋公兹甫的魂魄升天。苍穹上飞来六只鶂鸟，其后两位神明匆匆下来。

　　伯夷，叔齐？孤竹国人，墨胎氏。霁月光风的德行，叔齐手捧着白薇菜，伯夷抱着一把燕山古琴，余奈天接迎，伯夷席地而坐，抚琴一曲《伯夷操》。此曲定了音律鬼域，故仅幽冥地府可听见，宋襄公兹甫听得见。琴音一挑，云开雾散，天朗气清。

　　一曲终了，棺椁里，宋公兹甫的魂魄坐起，众人视若无睹。叔齐惊道，“伯夷兄长，宋公魂魄脱出尸身了。”

　　伯夷起身与余奈天说，“齐桓公不来接引，说他是外国人，甚为不妥，伯夷与叔齐受黄帝之命，为宋襄公兹甫的接引神。行道迟了，终归未辜负。”

　　宋襄公兹甫顿觉轻若鸿羽，双手撑开，即可飞升九重天，五脏六腑清净，筋骨宛若重生。他大步流星到宫门前，叔齐献上白薇菜说，“叔齐与兄长伯夷为宋公接引神。”

　　“耻食周黍，采薇而食。”宋襄公兹甫行礼，接过白薇菜苦笑道，“本公食了一辈子周黍，耻与见二位清圣。”

　　“神农虞夏，忽焉没兮。”伯夷积仁洁行，宽怀道，“宋公与伯夷兄弟二位，皆是殉仁而死，偏私颂扬伯夷，反贬抑宋公。宋公已入殷商宗籍，殷商始祖应允，商帝辛举荐你的。”

　　幽冥阎罗宋帝王余奈天卷开宋公兹甫的生死竹薄诵读道，“碧落黄泉，奉天齐仁圣大帝诰命：宋公兹甫，谥号曰襄，内修国政，仁义治国十三载，故追道契、汤之德，让国之美，礼遇重耳，今薨于襄邑行宫。引魂阎罗:宋帝王余奈天，接引神:伯夷、叔齐。”

　　幽冥幡旗赫赫，宋襄公兹甫环顾一看，举红白二幡的幽冥兵正是在泓水之战战死的宋国禁军门官，殉死泓水的大将廖鸣春举宋国幡旗，宋襄公兹甫敞怀大笑道，“鸣春将军，本公与尔等共赴黄泉！”一行声势磅礴入鬼门关

　　乌云弊日的云梦台，解忧提着彤管深思，放逐水间的金叶子，这枚动了手脚的金叶子，掐算时辰，一准到了地府，出了纰漏，“陈国夭桃，萦魂索舍，芳龄永继。这十二字，不是镌刻上的，我略施小技，叶子纹络生长的。”

　　她沮丧思想，“桃花夫人年纪大了，等不及的。”

　　“解忧！”桃花夫人脱簪披发的，玉色的纨素长裙，柔柔推搡解忧的背，“准备好了吗？”

　　“太夫人从何时讲起？”解忧提彤管正色问

　　一炷椒香，桃花夫人卷开楚史《梼杌》，其夫君楚文王赀的那朝楚史，一樽香茗咽下说，“从息妫归宁，借道蔡国那日说起。”

　　解忧停顿问，“太夫人，你再三思虑，如实记载，后人七嘴八舌，妄自非议，添油加醋说，有辱女子清誉，曲笔遮过甚好。”

　　“息妫本自生在妫水，一嫁得是息侯，息国之君，人称息妫夫人。是他熊赀抢掠来的，息妫行将就木的，还不准息妫我说真话，着实记下！”息妫愁云惨雾道，“那天新婚归宁，借道蔡国，息妫的姐姐嫁在蔡国，蔡侯竟纠缠戏弄息妫。”

　　桃花夫人愤然站立，素手匝在玉案上，“息侯得知大怒，后与楚文王计，楚国佯装攻打息国，息侯向蔡侯求救，蔡侯遣兵而至，楚文王趁此攻打蔡国，建立战功。”

　　《梼杌》楚史上，解忧以息妫夫人称呼她，或以桃花夫人间写，她端详桃花夫人的容貌，风姿存犹。当得起春秋四大美女，当然齐国文姜生于她之前

　　桃花夫人今日天然去雕饰，风一袭，暗香拂人，解忧细嗅，愈加坚信，暗暗道，“夭寿桃花与浮头罂粟的清香。”

　　从竹桥投生，洞明星玄戈，隐元星招摇携了太阳之精这块幻化的铁英，渺渺而至湛云峰下，形似笔架，时有云雾凝结，晦明无常，登临在湛云之巅上，招摇交托他，“你这块石英压在湛卢山，我兄弟暗地里护你。”

　　太阳之精忧虑道，“干将这条白龙也不知投生哪去了，逃出来，如何找我，有劳二位星君替我寻一寻干将。”

　　玄戈，招摇应允，太阳之精铁英之身劈开山顶，钻入湛云峰腹中，钻一半后悔了，遂问，“隐元星，我得隐到何年何月？我一块铁英如何投人道去。”

　　隐元星答疑解惑，“你贵为太阳之精，如今铁英之石块，等你这块石头开化出五金之英，你偏得人道，便可去投生了。”

　　“五石之英？”太阳之精气恼道，“你倒早说，我还化什么铁英，一早五金之英身的。”

　　洞明星玄戈付托，“金，五色之金，黄曰金，白曰银，赤曰铜，青曰铅，黑曰铁，记牢了，只五色之英，你可脱石胎。”

　　太阳之精气恼道，“二位星君是威逼我点石成金。”垂头看湛云峰山中，森林蓊郁，鸟鸣泉涧，云雾浮凝漫漫，若当春，若经秋，百状从生，不予计较，“此地是个隐逸高地，修身福祉。早日得道再说。”

　　湛卢山，东荒之地，近海之地，湛云峰遮住天帝东皇太一的天目，三十三重天下，太阳之精正在他眼皮子底下。

　　幽冥地府天齐仁圣大帝云风炎，劈云蹬月上灵霄殿，手执一枚月桂树金叶子，双指夹着金叶子飞往东皇太一，斩断他耳边的鬓发，他拈住金叶子。

　　“打开九阴山白玉轮阵，本大帝要救宓妃！”天齐仁圣大帝云风炎气势汹汹，东皇太一见金叶子上的金文，舌桥不下，半晌大喜问，“那棵夭寿桃花在陈国？可救本天帝的爱女宓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