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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CHAPTER 94 不可见的密谋 ...

  •   其实我只睡了四个小时。
      昏昏沉沉中,我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向我迫近,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下,又像是被困在醒不来的噩梦中。我强迫自己把意识从困顿的沉睡中拽出来。
      我从床上惊坐起来,心脏兀自砰砰狂跳,害我惊醒的始作俑者正翘着腿靠在单人沙发上,伊路米·揍敌客,像一个来索命的孤魂野鬼。他好像根本没意识到及腰黑发、煞白的脸、黑洞洞的眼睛配上红色系的衣服这套组合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到底有多么吓人。
      “啊,你终于醒了,我正想着是不是拿出钉子你会醒得更快些。”他没打招呼,用一种熟稔的语气说,活像我是他弟弟。
      “你一直在这?”我抱住被子警惕地盯着他。
      “没有喔,西索交代我至少要让你睡四个小时,所以我才等到现在。”他没有表情地用那双黑沉沉的大眼睛盯着我,直盯得我浑身发毛。“对了,你们刚才……很精彩。”
      我现在的表情肯定也很精彩。
      换做从前,我根本想不到揍敌客家长男居然能这样一本正经甚至连表情都没动过地说出如此令人想要钻到地里去的话,看样子还是听了全程。揍敌客的精英暗杀术难道就是用来听墙角的吗?这已经是第二次他听我和西索的墙角了吧?等等,他到底听了多少次墙角啊?
      头好痛。我捂住脑袋,身为精英暗杀者伊路米的潜伏水平毋庸置疑很高超,而我的体力念力都所剩无几,加上西索混合着情欲和杀欲的念干扰,这次我没发现他的存在实在太正常了。可是西索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他根本不在意被听全程,他忙着另外一件事呢。
      “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何贵干?”
      “我父亲很想见见你。”伊路米用那种诡异的爽朗语气说。
      “我已经拒绝过一次了。在天空竞技场的时候。”我提醒他。
      “他就在友客鑫。”他像是没听到我的拒绝继续说道,话里有一种不办成此事绝不罢休的固执。
      我卡壳了一阵,“……为什么揍敌客家家主这么锲而不舍地要见我?我不是既没被追杀,也没有欠你们家的钱吗?”我皱眉想了想,“是奇犽的原因吗?”
      “不是喔。”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我有些烦他的含糊其辞了,“我总得知道才能放心地赴约吧?”
      “具体原因现在还不能说。如果你不放心去见他,他也可以过来见你。”伊路米说,语气里有种“你看我们已经很贴心了吧你怎么还这么不识抬举”的意味。
      “不不不不!”我立刻打了个寒噤,“还是我自己去吧。”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明显是个圈套,他利用了人类的心理锚点——当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时,人会趋向于选择另一个没那么过分的要求。可恶啊,不愧是难搞的操作系,这个揍敌客长子看来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
      “啊,太好了。”伊路米左手握拳敲了一下右手手掌,好像终于完成了一个艰难的任务一样松了口气,“这是邀请信。”他抽出一个信封站起来,看样子要走到床边来递到我手上,我除了一件西索的衬衫什么都没穿,吓得我伸手直接用引力把信吸了过来。
      伊路米站住了,没有高光的黑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忽然想起以前在戒备尔岛我也是用这能力抢他号码牌的,这么一来还真有点小尴尬。
      见他还没有走的意思,我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信上。信封是深灰色的,质感类似磨毛的大理石,风格很是冷冽粗粝。正面用朴素的黑墨水写着“致爱拉妮西亚·阿舒卡小姐”,背面印着暗红的火漆,应该是揍敌客的家徽,小小的火漆图案里缩印着枯枯戮山、黄泉之门和一个字母“Z”,连黄泉之门上的两条龙都清清楚楚。除了这个精雕细琢的火漆印之外整封信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
      在信息时代,居然还有人使用这么传统的东西,真是古老家族的做派。我一边想着一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卡片,以遒劲有力的字体写着几行简洁的字:
      爱拉妮西亚·阿舒卡小姐:
      我诚挚邀请你于9月4日或5日前往卡特蒙酒店1701房间做客。
      请告知你抵达的时间,以便我们安排会晤。所有交通费及茶水费皆将由揍敌客家族为你支付。
      若不能前来,亦请告知,以便我们择日再会。
      席巴·揍敌客

      还算客气,没有“亲爱的爱拉妮西亚小姐”“你诚挚的席巴·揍敌客”之类见鬼的客套话,好在也没有什么“我希望你不会拒绝我的邀请”——我印象里奇犽说他们家最经常写的是恐吓信。
      “我9月5日上午去吧。”我对伊路米说。低头把那几行字反复读了几遍,我确定这位揍敌客先生没有透露任何邀请我去做什么的讯息。他会邀请我去干什么?肯定不会是喝茶打牌拉家常,也不是要杀我——要是席巴·揍敌客想杀我早就悄没声息地杀掉了,何必让他大儿子大费周章地来游说我见他,还是两次?
      也许是奇犽(不能保证伊路米没撒谎),也有可能是我本人:我的能力、我的经历……有可能是凯瑟琳吗?她曾经非自愿地和伊路米有过婚姻约定,但她后来报复了他们跑掉了,而我又是和凯瑟琳待过最久的人……想到这里,我对这位揍敌客先生的邀请目的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一抬头,伊路米还杵在那里没动,我看了看墙上的钟,用眼神驱逐他,他不知是情商下线还是把这儿当作自己家了,仍然杵在那里,像一根支撑整层楼承重的柱子。
      “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伊路米指了指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床头柜的手机,“那个,确定不看一眼吗?西索用你的手机发了信息。”
      我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这下完球了。拿起手机一看,果然,上面是两通未接电话——都来自酷拉皮卡。我翻了一下发件箱,顿时恨不得钻到被子里把自己埋起来。
      西——索!!!
      是谁让你自作主张替我给酷拉皮卡发短信的!!
      这一口一个的“人家”、令人肉麻的“小酷拉”、满屏荡漾的波浪号和热情四射的◆是什么鬼!酷拉皮卡会以为我精神失常了吧!!
      强忍鸡皮疙瘩溜了一眼讯息,恶心归恶心,他表达的意思基本没错——我和窝金和飞坦各打了一架,我被旅团抓住,我知道蜘蛛能力的详细情报,我和西索在一起——酷拉皮卡那么聪明肯定能意识到这是西索发的短信。
      [酷拉皮卡]爱拉,是你吗?如果你看到了务必给我回电话。
      我抬头看看,伊路米……他仍然在那里。我简直快压抑不住“善意”的目光了,“您还有事吗?”
      伊路米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纸袋和地上的鞋盒,不知怎的他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某种恶趣味。“西索让我给你买的衣服。啊,他已经付过钱了,我想它们会很适合你。”
      我的脑袋里浮出了一个问号,正在呆滞的时候,伊路米拉开窗户哗一声跳了下去。谢天谢地,他终于走了。我等了几分钟,确定他不会再回来后用引力吸来纸袋和鞋盒,里面是一套惊人前卫的黑色朋克风服装——揍敌客大少爷显然只考虑了自己的审美。布满环扣的上衣短得能露出肋骨,裙子前面不知为何少了一块,腰带又是铆钉又是锁链,打底短裤短得像情趣内裤,配着迷之蕾丝边渔网袜,桃红色内衣就别来凑热闹了好吗况且我根本穿不了D杯啊!只有黑皮鞋还算正常——放屁,尺寸太大了。
      我在内心咬牙切齿,好好当暗杀者就别来当代购祸害别人了您内。去更衣室捞了条西索的内裤和西装裤再套上夹克,我缓了缓心跳按下拨打键。
      “喂?酷拉皮卡。”
      “爱拉?你在哪,还好吗?”半年不见,酷拉皮卡的声音听起来变了很多,不是音质上的变化,而是情绪。他的声音里隐含着冷寂和苦痛,还有种大病一场后般的虚弱。他一定是第一次亲手杀死了仇人,那根锁链将要永远挥之不去地缠缚着他了。
      “我还好。西索在短信里说的都是真的。”我握着手机,因为用力指关节开始发白。大致讲了飞坦的能力后,我发现在电话中要讲清那么多人和事还有错综复杂的能力实在很难,而且我还隐隐有些担忧,听完所有情报后酷拉皮卡会再也不接我的电话,一个人单打独斗下去。“你在哪?我来找你细说。”
      电话似乎被拿远了些,那头传来温柔的女声,听不清在和酷拉皮卡说什么。片刻之后他又回来了。“爱拉,有个叫做枭的阴兽成员之前就将货物全都搬走了,其他9名阴兽成员都被旅团杀死,只有这个阴兽不见踪影。你知道他的去向吗?”
      “他在幻影旅团的基地里,已经只剩一口气了。”想起那个被折磨得没有人形的阴兽,我不由得一阵发冷,“他的大包袱皮能力被蜘蛛头子夺走了,现在藏品应该也全都到了蜘蛛手里。他们不可能大发慈悲吐出来,如果有,那肯定是假的。”
      “我知道了。”酷拉皮卡冷静地说,“爱拉,听我说,你和他们交过手,现在他们知道了你的能力长相,而且你的体力和念力应该还没有恢复吧。你快离开友客鑫,不要卷进来,搭上性命。”
      “不可能不卷进来,我的朋友、敌人、爱人、想要的宝物都在这里。”我说,“告诉我你在哪,我来见你。拜托了。”
      酷拉皮卡没花太多时间和我磨叽,他干脆地报了个地名,是座离这里很远的大厦。我挂了电话立刻下楼。脚踝受伤,我没法跑着赴约,还好西索的司机在停车场待命,我坐上那辆黑沉沉的O驰,然后不断地催司机快点开,开快点,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信长急着去追窝金的心情了。一想到窝金,我的喉咙里就像塞了一块冰,酷拉皮卡一定是手刃了仇人,问题是,连我都不能对高攻高防的窝金造成致命伤害,酷拉皮卡一个学念最多半年的念能力新手,究竟是怎么杀掉窝金的?
      撑着下巴想了想,我觉得我未免有些自大,酷拉皮卡的学念时间确实不如我长,但这不能代表他的能力不强,应该说,念能力这么复杂,不能只用强弱来界定,有些看起来鸡肋的能力却恰好能克制另一个能力,复杂的条件能给予能力更大的增幅。也许酷拉皮卡的能力正是这样的存在。
      即使司机尽力加速抄近道,开到目的地还是花了近一小时。我下了车,一边用磁力隐形向大楼里小步快走一边拿出手机查看。酷拉皮卡发了一个房间号过来,我赶到那里时,里面似乎正在开会,一共十三个人,我很容易就辨认出了酷拉皮卡,可是,有两个人——他们散发出的压迫感远超其他人,甚至连门外的我都觉得有种置身于黑暗无光的深海的不适感。
      在走廊上找了个位置坐着,等了一会儿,会议室里陆陆续续出来几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人,他们彼此之间隔得很远,眼睛里流露出警惕的目光,我几乎立刻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杀手,不过算不上多么专业的。酷拉皮卡看上去和这些人格格不入,他静静地走在后面,眼神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我迎上去,叫了他的名字。
      “爱拉!你没事吧?”酷拉皮卡一看到我裹成大毛毛虫形状的右臂和重心落在右脚的走姿,神情立刻变了。
      “这个并无大碍。”我连忙安抚他,“情报……”
      “比起那个,先治好你的伤。”酷拉皮卡托住我右臂,甩出一条锁链缠在我右臂上,随即发动了能力,我惊奇地感到一股温暖柔和的水波一般的气缠绕着我的伤处,瘀伤和骨折迅速被驱逐出去,我试着活动小臂,它就像没受过伤一样完好如初。他接着治好了我的内伤和左脚踝,本来得困扰我至少一星期的伤在短短几秒内彻底消失。
      我目瞪口呆,西索说的对,酷拉皮卡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这是我的能力,万磁王。我在斥力层外又做了一个小的真空层,现在说话不会被偷听。”内心有点复杂地放出能力,我快速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全都说了一遍,包括一些我的猜测。
      “你是说,派克诺妲触发了你的回忆?”
      “嗯,就好像我从前的记忆是空白的胶卷,她碰过我之后,上面显现出了一些图像,像洗照片那样。我不确定她的能力是洗照片,还是看照片,或者兼而有之。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能持续看我的回忆,还是必须触碰到我。”
      酷拉皮卡的神情很凝重,他也觉得派克诺妲的能力是个威胁。
      “我知道了,多谢你,爱拉。”
      “你不担心我被幻影旅团操纵了?他们还有一个叫侠客的操作系,我曾经中过他的招。”
      “我可以确信你说的是真话。”酷拉皮卡伸出一条锁链,末端的小球安静地垂着,“如果你说了谎话,它会摆动,但它没有。西索还告诉我你打败过他,以你的实力和脾气,幻影旅团没那么容易摆布你的。”
      “这儿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我用左脚轻轻点了点地,“西索为了把我带出他们的基地演的戏。那时我刚刚和飞坦打过,弹尽粮绝。我的实力还是不够强。”
      “这也是飞坦打的吗?”酷拉皮卡指指我的右臂。
      “不,不是他,是……窝金。”
      “他死了。我杀了他。”沉默了片刻,酷拉皮卡说,他说这话时指关节掐得发白,声音里带着强烈的自我厌恶和痛苦。
      “我知道。”我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即使说了我也安抚不了他的灵魂。
      “我告诉自己他是罪有应得,但是我丝毫没有报仇的快感,”酷拉皮卡的右手倏然紧握成全而后松开,发出清脆的锁链激荡之声,“手刃仇敌之后血液粘在手上的感觉,那种挥之不去的黏腻腥臭……让我恶心。”
      我梗了一下,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应他。替他动手?这是在侮辱他。劝他习惯杀人?虽然人总要成长,但我很难想象一个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酷拉皮卡,这意味着他必须把理智与情感割裂,并且从今以后不得不一再地舍弃温柔、正直、善良、同情……那些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
      但他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我确信,酷拉皮卡不会泯灭良知,丧失人性。
      我握住他的手,这个时候,念比任何语言都更能传达感情。酷拉皮卡轻轻回握了我一下,他的念传达出视死如归的坚定。
      “刚才那些人,是杀手吧。”
      他点点头,“是的。我们分头行动,要在拍卖会开始前做掉幻影旅团。”
      “我觉得只有其中两位能行,但如果是同时对付所有成员,那还是够呛吧。”
      “你也感觉到了,他们是奇犽的家人,揍敌客的暗杀者。”酷拉皮卡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擒贼先擒王,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抓住旅团团长。”
      揍敌客?难怪他们的气场和其他杀手根本不在一个量级。随即我又注意到,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酷拉皮卡的措辞也是“抓住他”而不是“杀了他”。但是,虽然酷拉皮卡有办法杀了窝金,但鲁西鲁比窝金狡猾多了,他还能成功吗?
      “如果你必须正面和他决战,不要对他说出你的名字和说出他的名字,不要回答任何他提出的问题,还有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他碰到你。”我飞快地说,“操纵系、特质系、具现化系通常有些能力需要满足条件才能发动,对话和接触是最常见的条件,这是我的经验。”
      “我知道了。”酷拉皮卡沉吟片刻,换了个话题,“爱拉,你到友客鑫来是为了什么拍卖品?”
      “暗网权限卡。反正也已经拿不到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是为了查奇美拉公社吗?”
      “你有什么信息吗?”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差点忘了酷拉皮卡现在是混□□的。
      酷拉皮卡低头看着我,表情更加凝重了,“一些道听途说的情报,我不确定是否确切——”
      “拜托了!无论确不确切都请告诉我,我能判断!”
      酷拉皮卡深吸了口气,“我会的,但是爱拉,在那之前照我说的做——”
      “——如果你要我离开友客鑫,那我宁可不要情报。”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爱拉,答应我,现在你回到原来住的酒店,直到拍卖会散场,没有我的电话千万不要出来。我并不是在怀疑你的战斗力,只是你已经和幻影旅团打过照面,他们知道你的能力、名字和外貌,这对你来说很危险,他们中有人的能力可以克制你。”
      我沉默了一下,确实,我最怕的就是操纵系念能力者,如果侠客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我来一发阴的,我完全没法对付。
      “而且你说得对,那个女人的能力对我威胁很大。”酷拉皮卡补充道。我一下子想到,要是我贸然参与进来,被派克诺妲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那酷拉皮卡……一个寒噤立刻从脊背流下来。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我说,“祝你好运,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向我展露见面以来第一个微笑,声音清越温柔。“多谢你,爱拉。”

      回西索住的酒店时,我透过车窗远远地看见了那栋要重新开拍卖会的大楼。平静的夜晚杀机四伏,不知道这个繁华的城市今晚又会染上多少血色。
      随便买了几件合身的衣服换上。接下来,七点到九点,这两个小时于我而言像是过了两个世纪。我坐立不安,每分钟都要划一下手机看看有没有来电。为了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从茶几里摸了一副扑克出来搭牌塔,这个更糟,我连三层都搭不起来,头脑里乱哄哄的,像是有只小狗东一下西一下地乱跑。手机始终没有响起,我几次想踢开门直接冲到色梅利塔大楼去看看,酷拉皮卡成功抓到鲁西鲁了吗?失败了吗?还是——他已经死了?
      我拢起扑克把它们尽数朝头上一扔,愣神地看着它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我要遵守和酷拉皮卡的约定,待在这里。我答应过他。
      ——你明知道他可能会死。
      ——他信任我,我不该辜负他的信任,贸然前去还有可能暴露自己,加害于他。
      ——难道你能接受这个结果?自己在酒店里安安全全地等着,任由朋友赴死?
      我用力揪住发根,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像一头被困厄的囚兽。我意识到
      自己不够强,远远不够,我可以跟飞坦叫板,跟鲁西鲁硬刚,但我仍然不能对抗整个幻影旅团,至于奇美拉公社更是痴心妄想。
      这时手机铃声刺耳地响起,总算让我从焦虑烦躁中脱离出来。听到酷拉皮卡的声音,我几乎立刻长出了一口大气。“你抓到他了吗?”
      “他已经被其他杀手杀死了。”酷拉皮卡的声音出奇地冷彻,“包括他在内一共找到了六名蜘蛛的尸体。”
      “啥……啊?!!”我失控地大叫一声,“都有谁?”
      “从你的描述来看,是富兰克林,小滴,玛琪,飞坦和侠客。”
      “谁杀的?跟我描述一下尸体的外观!”我拉开窗户直接从十几层跳下去,运起磁力疯了一样地往色梅利塔大楼赶,哪个杀手、或者哪群杀手有这么大的能耐一口气干掉六个蜘蛛?我首先想到的是揍敌客的那两位大佬,但是听酷拉皮卡的描述“七窍流血,肢体完整,没有明显的体外伤口”,嗯?
      我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没有被挖掉心脏吗?”
      “没有,虽然也有体外伤口,但看起来更像是死于殴打腹部造成的内伤。”
      ”有什么战斗的痕迹吗?”
      “大楼中的一个剧院的一侧被轰炸过,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战斗的动静。”
      “我觉得蹊跷。这种不能一击致命的伤害起码够飞坦发出大招炽日,那足够把方圆千里烧成灰而不只是炸掉半个剧院。”我迅速判断道,“等我一下酷拉皮卡,我马上就到!”
      风刮得眼睛生疼,斥力在身后持续输出,加速推进,令我在夜空中好似导弹一般地飞行。危机果然能激发我的力量,虽然我现在的念力只有全盛的一半,但我的速度却超越了全盛时期。赶到色梅利塔大楼只花了我七分钟。我隐身在□□保镖中午穿梭,很快看到了蜘蛛们的尸体。□□的保镖们正忙着给他们拍照,酷拉皮卡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不知在想什么。
      我撤了隐身,小心地拍拍酷拉皮卡的手臂。“嗨。”
      “你来了。”酷拉皮卡的眉头微微蹙着,脸上丝毫没有笑容,和欢天喜地的□□保镖简直像两个世界的人。我踮起脚,越过□□人头又看了看蜘蛛的尸体,“他们的尸体都是被搬到这里来的吗?”
      “不是的,他们被发现时就在这里。”酷拉皮卡有些急切地盯着我,“爱拉,你有了什么推论吗?”
      我盯着玛琪口鼻流血的尸体,这太不真实了。“很蹊跷,以他们的实力,就算是揍敌客的那两位也得和他们经历一场恶战才行,那么战斗现场不可能这么干净,玛琪的丝线,飞坦的伞剑和炽日,富兰克林双手机关枪,这些都应该留下些痕迹才对。”
      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能力,我敛起念力,切换到特质系的鸟类状态。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开始变化——“真实之眼”,这双眼睛容不得一切虚假,此时化为虚无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尸体……是假的。”说出这句话好像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CHAPTER 94 不可见的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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