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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CHAPTER 93 爱之中的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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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突然吱呀一响,我吓了一大跳:“喂!你怎么突然进来——”
“这是我的浴室~”他在浴帘外理直气壮地叫道,“我不可以在那边泡个澡吗?”
浴室里确实有个浴缸,和我这边的淋浴没有冲突。我一边胆战心惊地听着他放水一边把水龙头扭到热水那边,哗啦一声,他跨进浴缸,接着就再无动静了。
热水打湿了我头发,顺着脊背流进股沟,又顺着大腿蜿蜒而下。我低头看着弯曲汇成溪流、聚成湖泊的水,水中混杂着淡淡的红色。我小心地扶着浴室墙壁让重心落在右脚上,极力忽略西索跟我只有一道浴帘的隔断这个事实。浴帘外毫无动静,我不知道他是在泡澡还是在盯着我——或许二者皆有。
“身材有长进嘛~”
我愣了一下,而后突然发现浴室的大灯照在我身上,忠实地把我的身材轮廓和洗澡动作映在了浴帘上。
原来他一定要和我待在浴室里是这个目的!
“西索!”我压低声音警告他,“再这么盯着,我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请吧~”他笑道,带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张扬快意。
我尽量快地洗完。热水伴随着泡沫冲进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擦干身体后我裹紧浴巾,一拉开帘子就看到西索舒适地躺在浴缸里,一只手惬意地晃着红酒杯。笑得心满意足。
我绷紧脸,“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西索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出门左转有更衣室,随便穿~”
我刚要走,他又补了一句:“左数第二个柜子有绷带和酒精~”
我应了一声就在他炽热的目光下落荒而逃。幸好他没说错,那里确实有一个步入式的更衣室。
这世间大概没有什么人的衣柜是像西索这样的,它大得像个卧室,步入后正对一面大落地镜。左边一面墙全是各式各样的小丑服,大部分很有设计感,但也有一套看起来像是全身缠满了厕纸。右边则全是质量上乘的制服,配有讲究的衬衫、挺括的长裤和光泽的皮带,还有足足几百条按颜色排好的领带。不仅如此,这个更衣室中间还令人匪夷所思地放了一条贵妃榻,堆着圆滚滚的靠枕,还搭着条流苏毯子。
难道他换衣服的时候还要躺下来吗?我对着那条贵妃榻思考了几秒,苦笑着摇摇头,我大概没有办法理解享乐主义者的思想。
我摸摸其中一件布料挺括的小丑服,它穿在我身上的效果可能会像套了一个热气球。我转向而走向右边,手指拨过一排衬衫,顺滑如水的手感告诉我它们是丝质的,每一颗纽扣无一例外全是用贝壳手工雕成,其中一些还配有珊瑚、蛋白石、青金石等各种材质的袖扣。
除了在美荔小姐的店里买的那几件衣服外,我从没穿过这么名贵的衣服,我平日所穿的衣服大部分来自Uniquo。仅仅只是摸了几下,我指甲边翘起的皮已经把一件衬衫勾了好几道丝了,不出一个星期,我就会把它穿成碎片。我不在意物质享受,但也支付不起这样高昂的消费。
我发现其实自己还是不了解西索,我不了解他的过往,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才能支付得起这样奢华的生活。他对我来说始终像一个外星的生物,而我这个谜团几乎被他看穿了。
捞了一条白衬衫套上,我找到第二个柜子,用酒精简单涂了一下伤口后包上纱布。环顾四周,我犹豫地拉开第一个抽屉取了一条灰色平角内裤,眼光却不由得落到了下面一个抽屉上。
(和谐)
突然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我惊慌地停下来。这些东西肯定是他的私人物品,我不能借此窥探他的隐私。我赶快推上抽屉,心脏怦怦直跳。
我逾越了,我不停地这么想着。穿好内裤,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回过神来后,我取了一卷医疗绷带,坐在贵妃榻上换下湿掉的绷带。骨折的右臂仍然是青紫的,我一边固定它一边暗自祈祷这只惯用手的功能不要受到削弱。左脚腕的伤是天空竞技场跟西索战斗时留下的旧伤,恢复的时间变长了。我想起这些天偷暗网芯片失败还留下一身伤病的经历,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转头却看到西索撑着更衣室的门对我微笑道:“爱拉叹什么气呢~”
“没有。”我不自在地往下拉了拉衬衫,那条内裤松松垮垮地挂在我腰上,内裤前面凸出来一块也让我相当不舒服。眼光下移,我差点跳起来:“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穿了哦~”
“哦你个头!围条浴巾也能算穿了衣服吗?你好歹穿件浴袍吧?”我把左手中的绷带丢出去砸西索,但是非惯用手使我失了准头,绷带卷砸在他脑袋边的门板上掉下来,被他轻松接住。
“这么害羞~我什么时候才能达成愿望呢~”西索假装失望地叹了口气,走过来直接在我身边坐下。“我来吧~”
我拉过流苏毯子盖住毫无遮蔽的大腿,僵硬地任由他握住我左脚踝。他的体温比我的稍低,凉丝丝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我的足弓。
“这里疼吗?”
“不疼。”
“这里呢?”
“不。”
“那么这里呢?”
说这话时他忽然用与甜腻语气不符的力道按了一下我踝关节那儿肿起的鼓包,我毫无防备,立刻疼得大叫一声,差点迸出眼泪来。
“很疼么?”他侧过脸对我露出个堪称邪恶的微笑。
“你自己试试看啊?”我伸长手去打他,被他笑嘻嘻地避开了。
“疼到想哭吗?”
(和谐)
他抱我抱得很紧,我的右臂压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不加阻拦地传过来。他的鼻尖蹭着我的颈窝,柔软的嘴唇贴着我锁骨。
“可以吗?”
他的声音一定是有魔力的,来自外星的。该怎么回应他?头脑是混乱的,不能控制语言自作主张,此时脱口而出的“批准”就是最好的证明。
西索的气息顿时像沸腾的油锅里丢进了一块冰,发出剧烈的滋滋声。
我体会到那种气息中混杂的狂热欲望,有些像我们在天空竞技场以命相搏时他的气息,但又不全然相像。他松开搂着我的手臂,转而捧起我的脸,带着炙热的吐息压上来,舌尖舔润着我嘴唇,转而又重重咬着我下唇迫使它们张开。
这是个非常有侵略意味的吻,他撬开我齿关长驱直入,仿佛要掠夺走我口腔里所有空气一般肆意索取搜刮,把我的呼吸尽数堵在喉咙。我随着这吻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被他圈在贵妃榻和他身体形成的一个小小空间里。
“去床上?”他擦着我耳朵细语,手掌蹭着我腰腹的皮肤往上走。我们肌肤相接,融成相同的温度,像两块在热水中溶解的方糖,我们是完全坦诚、赤裸的,没有保留也没有退路。
(和谐,以下摘录部分对话)
“这样行了吗?”
“嗯……”我对着他炽热的视线,不由得紧张地蜷起了腿,“怎么……怎么做?”
“我来教你”
“呜——住手!”
“唉唉~还没开始就要我住手吗?”
“找到你了”
“嗯哼~”西索抬起眼睫轻轻对我微笑一下,眸色比平时深很多,“爱拉比我想象的还要敏感哟~”
“别碰!”我发着抖小声喊。
“晚了~”
“下去……”
“……唔!”“走开,走开!呜……”
“走不开了……”
“爱拉准备好了么~”
“放松,否则我没法进来~”“真紧啊~要辛苦你了~”
“你怎么会这么小啊~”“连一根手指都容纳不下~”
西索轻轻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他对我微笑,我觉得这个笑容扭曲多了,像吃人婆婆吃小孩前的笑容。
“不可怕,对吧?”
“放松点,让我进来?”
“别怕,宝贝~别害怕我~”
西索呼吸粗重地俯下来压住我,他的眼睛翻滚着酒液一样的暗金色,这种疯狂前的眸色变化一下子把我惊住了!
上一次看到他眸色变化是我们死斗时!
(和谐)
有股电流从脚心嗖地蹿上头皮,我像真的被这股电流击穿般身体一蜷一紧,在我能够控制之前,眼泪已经先一步落了下来。我真的哭出了声。
我的本意是让他停下来,可是我的哭泣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他的眼珠完全呈现出太阳的艳色,嘴边扯开一抹恶趣味的笑容,周身泛着浓厚的令人窒息的恶念,他的肌肉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的动作简直像要把我拆散。我害怕得浑身发抖,童年遭遇的恐惧攥住了我,我用力抵着他肩膀,脚踩着他起伏的胯骨,想要逃离,让他停止。他还不停下,我攥紧拳头朝他脸上猛砸!
他立刻有所反应,抓住我左腕往上一抬,像压一根小树枝一样把它轻松压过我头顶,按进柔软的枕头里,我犟起脾气跟他横,连骨骼都发出不堪承受的喀喀声。我绝望地发现这样更糟,西索从来都是□□和杀欲不分的家伙,我所有的举动都是在火上浇油。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不是死在奇美拉手里而是死在这张床上。
意识到这点后我丢盔卸甲,放弃所有挣扎,摆出一副臣服的姿态,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任凭宰割。
他果然慢慢停下来,好像对我这种既不配合也不抵抗的态度感到疑惑似的,又好像现在才清醒过来。他捧起我的脸对着光看,表情前所未有地震惊。
我的眼泪还在大滴大滴地往外冒,它们滑过脸颊,顺着下巴淌下来。西索动了动,缓慢地从我身体里退出去,一股暖暖的液体随着他退出静静地流出来。我蜷过身并拢双腿,捂住眼睛,眼泪止不住地顺着指缝流出来,除了疼痛和耻辱感,还有无法抑制的委屈。
西索的吻温软地落在我并拢的指背上,像是海水抚摸着沙滩。他捧住我的脸,一遍遍吻我颤抖的嘴唇,耳朵,脖颈,食指蹭着我被泪水浸湿的鬓发。
我的手酸软无力地从脸上滑下去,眼泪还在流,像打开了水龙头一样无穷无尽。
西索软软的头发扫过我的脸颊,舌尖舔舐着我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他小声叫我的名字:“爱拉?”
他发这个音时舌尖轻轻在上齿内侧弹一下再落下来,像在撩拨一颗珍珠。
“爱拉……别哭了,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依言睁开,充盈泪水的视线一片模糊。
“感觉~还好吗?”西索说话时银灰的眼眸里还是隐约流淌着暗金色,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我抽着气摇摇头,仍然止不住哭,但我不想发出声音,于是用力咬着嘴唇。
他的脸看起来黯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我:“很疼?”
“你说呢?”我声音嘶哑地说,“你知道摩擦生热的原理吗?你考虑过钻木取火时木头是什么感觉吗?”
“下次不会了,爱拉,我保证。”
“你——你还想有下次!”我崩溃地大叫,“如果每一次都是这样,那我还不如自己去买一根[哔——]呢!起码我想让它停就能让它停!我应该拿烧热的拨火棍捅你的[哔——]让你体会一下我是什么感受!”
(和谐)
“因为诉求得太久,面对内心真正渴望的东西时做不出虚情假意的安慰,所以就遵从了最原始的欲望~”他亲亲我的眼皮,“实在是你的身体太过诱人了啊~让我根本把持不住~”
“这又不是我的错。”我闷声闷气地说,“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我就再也不和你做了。”
“不会了,我保证。”
他继续轻轻地细碎地吻我,让我发狂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这样像搁浅的鲸鱼一样躺了一会,我抬腿想要下床去浴室,没料到刚一动弹下身就传来阵撕痛,令我忍不住蹙起眉毛。
“嘶——”
“唉~让我看看?”西索说着埋下头,然后他轻轻啊了一声,“出血了。”
我抬起上半身去看,确实,我的腿,西索的腿和床单上,到处都星星点点地溅着暗红的血,好像我们刚才进行的不是一场欢爱,而是血战一样。不过,作为第一次,这样惨烈的程度和血战也差不了多少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深深吸了口气,“我想洗澡。”
西索抱我回到浴室,他轻轻把我放在地上,我一挨地面,腿间又开始撕裂般地疼痛,本来就只能将重心压在右脚站着,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西索伸过一只手扶着我的腰,一只手摘下花洒冲水。
亮堂堂的暖光灯下,我的身体看起来简直糟糕透顶,除了原来的淤青和伤疤外又多了密集的咬痕和吻痕,腿上溅着血迹,像一幅被人肆意破坏的画作,和什么美好诱人根本搭不上边。这副身体本来不是为了爱和性诞生的,它不该产生爱欲也不能享受爱欲,它原来的唯一用途只有战斗而已。
“在想什么呢?表情看起来很难过~”西索蹭蹭我的脸颊。
“我有点……羞耻。”我小声说,“我可能永远没法享受这种事。”
“一辈子很长,不要这么轻易说‘永远’~”他罕见地认真回答我,“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抬头直视着他那双狭长妩媚的灰眼睛,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冲了一会儿水后,他关掉花洒把它挂回墙上,弯腰抱起我,宽慰似地啄啄我的嘴唇,在分离时我凑过去羞怯地回应他,他带着更大的热情抬起我的下巴一下一下舔吻我的锁骨,而后随着我的轻微转动和挣扎顺流而下。
(和谐第二次)
我好像站在世界上最高的地方,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随时会把我卷走。我本来不恐高,但这种快要坠落的失重感让我的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酸,甚至暂时身体将被侵占的感觉掩盖。
渐渐地我不再能感到疼痛,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从那里升起来,带得我的身体一阵一阵地颤抖战栗。西索低头看着我眼睛,“我来了?”
我一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和谐)我尖叫一声连忙抱紧他,生怕被那股突如其来的飓风卷走。
随即海啸降临,巨浪滔天而来,淹没所有的感知。
耳内能听到血液的泵涌,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是好像直视太阳过久的眩光,(和谐)
他慢慢从我身体里退出来,抱着我像两只互相取暖的松鼠一样靠在一起,我伸过左手环着他脖子,听着自己的喘息重归平静。
“这次好些了吗?”他带着一种小孩吃到梦寐以求的甜食般飨足的微笑问我。
我点点头,不知怎么冒了一句不太合气氛的话:“又要洗澡了。”
他嘻嘻笑着重新打开花洒,“和爱拉的话洗多少遍都不嫌多啊~”
洗完澡后西索叫了个客房服务,我脸皮薄,躲在浴室里吹头发直到服务员换完床单。西索已经换了身崭新的小丑服,正在抹发胶。我扑上床,滚进被子里,睡意瞬间侵占了大脑。
“我要走了~房间密码是0606,想吃东西或者叫客房服务的话就打内线电话~”
我蜷在被子里,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从鼻子里发出个含糊的“嗯”,我就彻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