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玉山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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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箱戏的第三天！
月白正在下场帘后面全神贯注地瞧着台上师叔的表演。因为芷兰不在关系，余婷芳这三天的戏码排得格外用心，三出全都是文武带打的好戏。这三出压箱底的戏码除了偶尔在堂会上能见到，戏园子里是从未演过的。台下的票友看过前两场已直呼过瘾，赞叹今年封箱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精彩。
今儿第三天台上演的正是《凤鸣关》。余婷芳所演的赵云一身长靠、白须冉冉，扮相英武潇洒、摄人心魄。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白马银枪赵子龙如今已是垂垂老矣，可身为托孤之臣岂敢偷安，即使白发银鬓也决意辅助诸葛亮率军北伐。老夫聊发少年狂，到了战场上他仍是以一敌百的五虎上将，丰神俊朗、神采奕奕，一人痛斩韩家五父子。
“就知道看热闹，你师叔快下场了，还不快去给她泡茶！要烫的！”
师父一催促，月白才想起来自己看得太入神，竟然把泡茶这件大事给忘了，如果不是师父提醒，等下肯定要挨骂。
茶水间烧水的大爷不在，月白刚想自己去拿炉子上的水壶，忽然旁边蹿出一个人吓了月白一跳。那人笑着说，“那壶没开，用这个！”
不由分说就帮月白蓄满了茶壶。
月白点头说声谢谢，本想问问烧水的大爷哪去了，又怕耽误了师叔喝茶只好转身回了后台，恰恰好正赶上余婷芳下场。
余婷芳接过茶壶喝了两口，抬头看了一眼月白，这一看可把月白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问，
“不烫？”
余婷芳点点头把壶递回给月白。放在往日如果水不够烫她准要发火，可是今日筱艳蓉和刘紫芸都陪在后台，余婷芳心情大好竟然没有骂她就过去了，月白却吓出一身冷汗。
转眼到了台上，韩家五父子将赵子龙团团围住，又一个个被赵子龙斩于马下，只剩月白扮的韩琼拿着大刀与赵子龙做最后的周旋。让月白吃惊的是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赵子龙忽然动作有些迟疑，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方才这一刀差点变成韩瑶斩了赵子龙！
月白觉得不对劲，心想应该让师叔赶快下场，自己便迎头过去打算送给赵子龙来斩，没成想余婷芳的刀忽然收住了。余婷芳笔直地立在台上，手上的大刀狠狠往地上一戳，声动三关。月白和文武场面都停了，谁也不知道这出戏该如何唱下去，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余婷芳轻轻缕了缕胸前的长髯，一瞬间忽然让人想到了日落西山、英雄迟暮的苍凉！
突然，一口鲜血从腔子里喷出来，余婷芳如玉山之将崩，整个人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啊！”台上台下一阵惊呼。
等到众人把余婷芳抬到后台她已经奄奄一息，好半天只勉强吐出一句，“我答应照顾师姐一辈子看来做不到了，紫芸，你要替我照顾师姐！师姐，紫芸也是个苦命人，我把她托给你了……”
一句话说完余婷芳便咽了气，身旁的筱艳蓉和刘紫芸早已哭天抢地成了泪人。一代坤生之冠的人生就这样仓促地落了幕，而这出未完的《凤鸣关》却响遏行云，注定要成为千古绝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乱了方寸，月白正跪在师叔身边痛不欲生的时候，后台冲进来许多警察。警察问了什么她都无心理会，只是仿佛听到有人指证是自己给师叔泡的茶，警察来问自己，自己点点头，接着便糊里糊涂被拉上了警车。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玉山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