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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死道友不死贫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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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清在哄退了慕容卿云,劝楚霏去房间休息,又送走了云何后,才与崔浩一起,叫了一桌酒菜开始闲聊,沈沐清先斟了杯酒递了过去,才开口说:“你怎么都没递个信就来了?”
崔浩接过酒,眯着眼一口饮尽了才笑着说:“递信你不就早跑没影了?刚在楼下我与楚姑娘闲聊了几句,问了下你们这一路的事,你们倒是乐的逍遥,我可寻的辛苦。对了我刚差点还错把那个云何当成了上官,你说这世上真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
沈沐清扫了崔浩一眼,见他不提来寻她做什么,反先说起了上官的事,而且神色不像在调侃说笑后,才疑惑反问:“那小丫头认不出来就算了,你怎么也能认错?云何就是上官厌,当初也许是我父亲跟她说了些什么,才让她突然离开京城的吧,这事我会想办法弄个清楚的。”
崔浩眯着眼笑着看沈沐清,发现沈沐清一提起上官厌,神色就严肃认真了起来,便自顾拿过酒壸给自己又满上一杯,才不客气的带着嘲讽道:“你疑心你父亲怎么就不怀疑是她自己自卑才走了? ”
“耗子,胡说也要有根据。自卑?都相处四年了,怎么突然就走了?”沈沐清愤然反驳,认为崔浩这是无稽之谈。
崔浩冷冷一笑,才说道:“当然是难得遇到你个傻子。这四年你对她那么好,心意表现的那么明显,她肯定明白的,所以腿一好就一声不语悄悄走了。”
沈沐清不喜欢有人如此恶意揣测上官厌,即使是好友崔浩也不行,所以闻言神情不愉,盯着崔浩问:“按你那么说,那她怎么又出现在我面前了?”沈沐清身子端坐,颇有质问的意思,看这架势是非要崔浩说个清楚明白方休。
崔浩认识沈沐清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她脾气,偏二人都是喜欢争强好胜的性子,日子久了自然争吵是少不了的。崔浩也不惧她这虎视眈眈的样子,说:“肯定是又准备利用你了,不然何必改名换姓?”
沈沐清神色低沉,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便去拿酒杯,连连喝了好几杯酒。
崔浩见她如此,于心不忍,便缓了语气劝沈沐清:“你总是遇上她的事就犯傻,那上官厌究竟给你吃什么迷药了?我与她也算接触几年了,却只知道此人善于精打细算,城府也深,与人相处总透着股疏离感,又神神秘秘的,也只有你不顾一切的贴过去,一腔热血撒在这冰块上。反正我是看不透这人,也不喜欢她笑的那样子——太假。你真找这么个人陪伴身边,以后肯定有你后悔的时候。她已经耽搁了你四年,却还没给你个确定答复,你还要耗下去?”
“没有谁耽搁谁,我也没想以后与她会如何,一切顺其自然。还有你可能对她有成见。”沈沐清喝完酒,舒了口气,将刚才的低落都抛开,说的肯定,又道:“她与我相处时,不是这样的。其实她想要什么,说出来,我给她就是了,她这样,我也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崔浩见这人劝说无用,明显一根筋倔驴脾气,便直接问道:“那我问你,你这一路平平安安,就不觉得奇怪?”
“哪奇怪?难道你不希望我一路平安?”沈沐清说着话,却没去看崔浩,掩饰般去拿酒壸倒酒。
崔浩看沈沐清装糊涂,一把把酒壸抢了放到一边,决定把话说的更明白:“我这一路可是麻烦不断。郡主说还是那些杀手不达目的不罢休,又极是记仇,你怎么会没事?”
沈沐清在那个名叫‘暗门’的杀手组织刀底下救人,而且还救的不是一般人,不然也不会一直到现在那些杀手还在前赴后继的想杀了郡主,所以按理,那暗门就算是为了尊严面子,不派人来给个教训,也总得有人出解决此事,怎么会就这样不了了之?不会惹的江湖人嘲笑,也会遭同行讽刺吧?所以这个莫名出现跟着一路同行云何身份一想就能明白,沈沐清一行能平安无事,那云何必与暗门关系匪浅。
“郡主去京城什么都没做成吧?怎么还追杀她?”沈沐清眨眨眼,不解的问。
“因为要杀鸡儆猴!馨宁郡主来京就是公开与那梁王长子作对,郡主做与不做,成与不成,那梁王长子都不可能放任不管,而且一旦动手,自然是一条路走到底,不能半途而废。”崔浩扶额,说完才发现话题被沈沐清带偏了,刚才还聊的是要上官厌的身份的事。
“你既然知道,还带她来找我?不是给我找麻烦吗?”沈沐清斜眼看回过味来的崔浩,故作冷脸,不愿再谈及上官厌的事。
“那郡主说若不带着她找到你,她就嫁给我,虽然那郡主生的花容月貌,可是朋友妻不可欺啊,所以……我给你送来了。”崔浩无奈的耸肩笑笑。
“别胡说八道,什么朋友妻?!那郡主不是说要嫁给我小表哥做续弦的吗?怎么又要嫁你了?这是要破罐子破摔?”沈沐清啃鸭掌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崔浩问。
“什么叫破罐子破摔?我总比你那小表哥一副被酒色掏空命不久矣的样子强吧?常言‘鸨爱票姐爱俏’,看过我这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风姿后,其他的俗人看不上眼也正常。”崔浩得意说道,他对自已的长相是颇有自信的。
沈沐清满脸鄙视道:“那崔公子这次应该送张喜帖过来才对,花容月貌正好配你的英俊不凡,简直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崔浩一听,笑容一僵,才抽着嘴角说:“郡主是千金之躯,我老崔家家薄根浅怕是没这福气消受的。”
“也许你家祖坟冒了青烟,就先让郡主看上你,一看你就长的是大福大贵之相。”沈沐清边说边慢条斯理的喝着鸽子汤,陶罐煨的汤味道极好,沈沐清心情大好,她以为崔浩是有什么把柄在慕容卿云身上,或者是崔浩对那郡主动了色心,本还有些担心,现在知道了事情没那么复杂,心中不免松了口气。想到崔浩不吃动物内脏,便特意找到鸽子心舀了放到崔浩的碗里。
崔浩愁眉苦脸的看着碗里的鸽子心,又看了沈沐清一眼,才说:“我不求大福大贵,只愿我全家几十口人平平安安,你知道,我爹己风烛残年,我那侄儿才刚会叫娘……”
“你这是干嘛?欺负我孤家寡人?”沈沐清看着崔浩在那叨唠,觉得有哪不对,便打断问。
“怎么会?是我羡慕你家铜墙铁壁,若是我真娶了那位,我崔家大概会被夷会平地鸡犬不留的,可你沈家就不同了,别说几个刺客,就是派支精兵,也未必攻的下!”崔浩献媚的笑着说道。
“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你是不娶?还是想借用我家的院来娶她?”沈沐清瞪着眼问道。
“你猪啊,我是让你收了她!这麻烦是你招来的,你解决。而且要不是晋王下了命令,指定让我护送馨宁郡主平安回蜀地,鬼才千里迢迢来寻你,你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崔浩怒目,嫌弃沈沐清刚才的犯蠢话。
“那你坚决不娶她还会强迫你不成?肯定有其他的办法你不用,偏千里迢迢来坑我!”沈沐清嘴上问着话,心里却越发疑惑。
那晋王是当朝四皇子,是个有名的贤王,在京中颇有威望。但沈沐清知道那晋王曾暗中拉拢过她父亲不成,后还想纳她为侧妃,幸好她父亲觉得这晋王锋芒毕露,而且众人皆知晋王与太子不合,分明是野心勃勃志在储位,她父亲才婉拒了此事。虽然这事己过去许久,但这晋王的形象早己在沈沐清心中大打折扣,归入到不可接触的危险类。不过此次晋王突然插手梁王府之事,而且让崔浩这一翰林院的书生来护送人又是何意?沈沐清不解的又问:“你怎么与晋王扯上关系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算了,不说这个,反正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罢了。”崔浩似乎对这个晋王有些忌讳,刚一时气愤才说了出来,现在却不想再提此事,连郡主的事也不再多说什么。
沈沐清看崔浩似乎在想些什么,她也不太清楚那错综复杂的朝政关系,崔浩不说她更帮不上什么忙,但想着崔浩是个聪明人,应该吃不了亏,也就不再深纠此事,而是将全部心思用在想如何摆脱馨宁郡主这一事上。
崔浩回过神见沈沐清一脸沉思,眼神闪烁了下,便笑着给沈沐清倒上杯酒,二人碰杯对饮了个,才说:“刚才你吩咐文茵去买什么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我还正想与你商量件事,能不能借用文茵几天?别误会,是那郡主身边就剩个叫存惜的丫鬟,可那郡主事多,一个丫鬟哪侍候的好?但呆她身边太危险,我也不敢随便在外招丫鬟进队伍。所以才向你借文茵,她武功好,又是你沈府调教的人,诸事都懂,而且算是提前侍候她未来的少夫人,也是替你摸那郡主的脾气禀性,所以,你看?”
沈沐清酒含在嘴里,想咽咽不下,想照崔浩脸上喷,可那崔浩早用盘子挡在了自已脸前,转溜着眼嘻笑的偷看沈沐清的表情。
“行,但我的丫鬟没有白派出去的道理。这样,你给我多少天当小厮,我就让文茵去侍候那郡主多少天。”沈沐清似想到有趣的事,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崔浩。
“不用这样吧?你缺小厮,我给你买二个来抵?”崔浩一脸僵笑的道。
“没讨价还价的余地。”沈沐清知道崔浩肯定会同意,便直接目光直白的打量着崔浩的身子骨,摸着下巴笑意不减。
“你想干嘛?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可不能乱来!”崔浩惊恐的捂着衣服,一副遇色狼的模样,倒着身子想往门外走。
沈沐清嘴角抽搐了下,收了笑满脸鄙视的对已准备逃跑的崔浩说:“小耗子,明早来当差前,先去城北八里巷买上一笼西施包子,然后跟我一起去半缘山。”
跑出一半的崔浩闻言又跑回来呆呆自语说:“要不先演练下?”然后不等沈沐清反应过来就笑着问:“明和谁?去干嘛?准备呆多久?要带些什么?什么时辰出发?是坐轿还是步行?要叫你起床吗?明天下雨还去吗?”
沈沐清被问的额头青筋暴起,闭了闭眼睛,还是将酒杯照准崔浩给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