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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防火防盗防损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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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大小姐,你到底想怎样?”沈沐清上了楚霏的马车内,满脸无奈的问。
楚霏背对着她,垂泪不吭声。
佩玉早出去与前面赶车的文茵坐一块了,车厢内仅沈沐清与楚霏二人,一时寂静无声。
沈沐清帮楚霏盖好被子,又轻声细语的说:“表哥表嫂一天一封信的千叮万嘱催你回去你不回,现在我是要去办正事,不是玩,有危险的,你也见识了,怎么还偏要跟着我?好吧,你要跟我让你跟了,那你现在又闹什么?”
楚霏闭着眼装睡,仍生着闷声,就是不搭理沈沐清。
沈沐清在旁静静的在旁边坐了会,见楚霏还是没有与她说话的意思,沮丧的揉了揉眉,感叹女人心思真难懂。心里对楚霏为什么生气,怎么哄都是一愁莫展,只能继续问:“你究竟想怎样,说出来行不行?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又在生什么气?”
“你就只会问,为什么不去想想原因?你的心思根本不在我这,我说什么还有用吗?”楚霏撑起身子扭头直直问到沈沐清脸上。
沈沐清看楚霏一脸恼恨的模样瞪着自己,心中也生出些许不耐与怒火,冷笑一声说:“当然有用!你大小姐想怎样就能怎样!你看这一路来,我哪回没依你?还不是怕把你给惹恼了,万一你一个冲动弄出些事来,我回京后连年都不得好过,毕竟父亲对你可比对我亲多了,你要有什么事,那错就全由我来担。这一趟出来,哪是你跟着我,简直就是我在伺候你,怎么,还有哪不满意啊,让您连饭都不吃?要是真想死就别用什么绝食,干脆直接拿刀抹脖子还利索些,放心,等你死了,我会把你尸体带回京城的。”
“你!”楚霏气的噎住,泪不觉又落了下来。
沈沐清最怕别人在自己面前落泪,心中暗悔自己话太过,不该与楚霏计较的又不自觉杠了起来,一时便有些手足无措,干脆僵住不动了。
沈沐清是想装木头人,但在楚霏眼中就是面无表情。楚霏心中恼怒的骂了句‘薄情寡恩,心如铁石’,骂完忍下了心中怒火,语气平常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
沈沐清心里点头,确实无理取闹,能意识到这点,也算孺子可教也。但她表面上却偏过头不言语。
楚霏咬着下唇说: “那咱就来讲理,好好谈谈。”
“你还知道理字?”沈沐清惊讶。
楚霏当没听见,再次压住怒火问:“你说去蜀地办正事?办什么事?”
沈沐清看了她眼,摇了摇头:“机密,你不知为妙。”
楚霏深吸口气,不去管沈沐清的态度,继续说:“好,不就是去蜀地吗,行,那还是像以前一样,你和我,加上文茵和佩玉,就咱们四个去。”
“你意思是撇下他们?”沈沐清挑眉,心中也在思索,也许可以兵分二路,避开那些刺客,路上也可省些时间,现在己近年关,再耽误下去,赶去蜀地就要在那过年了。不过崔浩是自己好友,撇下不太好,沈沐清目光看向楚霏。
楚霏与她对视,坦荡又漠然的说:“他们与我们何干?”
“我要进梁王府找东西,为了方便和安全,耗子和那郡主必须二选一,带上一个。”沈沐清说完,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
沈沐清以为楚霏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选崔浩,不料楚霏却神情犹豫不决,想了会竟说:“那就带上那郡主吧。”
“咦,为何?”沈沐清惊讶,她正在想楚霏选崔浩后,怎样从仁义道德方面来劝说楚霏意识到抛下慕容卿云那个‘弱女子’就是在辣手摧花,说严重点可归结成帮凶。偏楚霏的选择竟是如此出人意料,沈沐清思绪凌乱了一会,以为出现幻听,便直直的看着楚霏。
楚霏面容严肃的抿了抿嘴,低低的只说了一句:“你安危重要。”
沈沐清闻言却皱了眉,神情凝重的看着楚霏。她知道的楚霏说好听点就是个十足爱憎分明的性子,说难听点就是个被宠坏了的脾气恶劣的大小孩,凡她喜欢的,她就恶劣的想要独自霸占,不管归不归她,她都会像只护食的猫一般不让其他人靠近。但若要是遇到她不喜欢的,那对方最好别出现在她眼前,不然即使对方并不做什么,她也恨不得去挠对方几爪子。如今楚霏却选择了一个不喜欢的人一路,偏避开崔浩,怎么都不对劲。那‘安危重要’的几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沈沐清心里,难道崔浩会害自己?沈沐清愣了半晌,才问:“你这是在怀疑耗子?”
楚霏盯着她的神色,没点头也没摇头。
沈沐清心里有些乱,感情上她应该立刻毫不客气的斥责楚霏的怀疑,让楚霏不要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但理智上还是想听听原因,既然自己也己经意识到崔浩一路来有些反常,避而不谈不如开诚布公,可崔浩嘴牢,她压根套不出话来。而楚霏虽然有些不靠谱,但趁此时机让楚霏说下原因,自己也许能找出问题所在,不然以后这些未知的原因会化成怀疑的种子埋在心底,当然,她现在只希望楚霏说的这原因无关紧要,只是楚霏自己瞎想,并不能成怀疑崔浩的理由。沈沐清坐在马车里低头思虑再三,还是试探的问了出来:“什么事让你怀疑到他?”
楚霏微眯了眯眼,觉得机会难得,既然现在还不能回京,那就趁此机会把崔浩撇开也不错,便将自己的发现细细数来:“半缘山上,我们一行不是比你先走吗?那时是崔浩带的路,大路不走偏走小路,让我们进入陷阱埋伏中,迅速就被一网打尽。可那些黑衣人似乎认识崔浩,我看见那个领头的叫田什么的暗中打量了崔浩几次,后来我问崔浩你什么时候来,他却说你不会来了,那时候他神色笃定你不会来救我们,却并不像命在旦夕时的样子,似乎是那种猜到我们不会死的样子。然后就是那晚上官……”楚霏说到这里顿住,看了沈沐清一眼,忽然想到若那晚她早就发现崔浩说慌,她故意不出面帮上官澄清,那样沈沐清心中会怎样看自己?
沈沐清也想到了那晚的事,没继续问,反而岔开话说道:“那姓田的八成是晋王派来的,崔浩受晋王的命令护郡主去蜀地,那些刺客大概是以为崔浩是晋王的人,所以打量和犹豫。当初,崔浩也有可能迫不得己带你们进入那些人的圈套中。不过崔兆尹是太子的人,这个不会错,而崔浩虽聪明却极孝顺,不是那慕容怀明之流,自然不会真是晋王党羽。而且崔浩一向并不关心朝党之争,更不会去帮晋王夺大位。”
楚霏愣了愣,看沈沐清一心偏向崔浩,心中不悦,她可没觉得崔浩有什么迫不得己,反而是那姓田的和上官厌那些人,似乎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如此能耐的人,说他没什么野心,谁信啊?
沈沐清看楚霏半信半疑,就又说道:“还有,若上官厌是蜀地的慕容怀明派的杀手,那晋王又派那姓田的来不是多此一举?不过晋王那边真的让他俩都来,如此重视郡主的生死,那么太子那边不可能不派人啊?太子若已暗中派了人来,那人不就该是混在晋王手下的崔浩吗?太子对梁王府心存猜忌,那崔浩应该就是在监视梁王府与晋江的动静,说明白了就是太子派入晋王党中的奸细。”沈沐清说完还点了点头,觉得事实就是如此,一直不上不下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楚霏觉得哪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不过她既对崔浩心存疑虑,也就不想一路同行,便说:“管他是奸细还是同党,反正不跟他走了。蜀道难行,现在又值隆冬,咱们这么多人,肯定走不快,不如带着那郡主偷偷先走,轻装简从的,能省不少时间。反正我感觉越向西南,越发潮湿阴冷,在这鬼天气里行上一个月,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沈沐清点点头,紧了紧身上披的大裘,她也不喜欢这阴冷潮湿的气候说:“依你的,我去找那郡主商量下,今晚拂晓,我们就走。”沈沐清说完,心中暗道:耗子,对不住了,我们走后,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黎明之前,正是困乏之时,视线所及一片黑暗。此时六人四马,人噤声,马裹蹄,悄悄的离开了。
敲晕正迷糊的守卫,几人又走出了近一里地,才看到天色将明,几人立刻上马狂奔。沈沐清一身男装骑着白马,慕容卿云窝在她怀中,眼中泛着困却又从中透出股兴奋的光。紧随其后的是楚霏,她也一身男装,佩玉在背后紧紧抱着她的腰,因害怕马速过快或楚霏马技不娴熟造成一马二命,或因寒风太冷的缘故她闭着眼身子颤抖脸色煞白。只有最后带着不少的行囊的文茵和存惜二人,也许是天生的八字不合,各自骑的马也不合,同时又都较着劲,二马二人谁也不愿在后面,导致二马并行,一路跑,一路你踢我咬的,好不热闹的跟着沈沐清等人奔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