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嚼蔷薇》采撷相思

4、第 4 章【已修】

　　最后，关界有没有去秦牧面前说话刘冬凡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没能够留下来。

　　刘冬凡站在客厅，整个小洋楼都空荡荡的，阳光被隔离在厚重的窗帘外面。他朝二楼看去，在栏杆上没有看到秦牧颀长挺拔的身躯，没有那双锐利深沉的眼睛，看不到那俊美硬朗的面容……甚至也没有他站在二楼栏杆处看着自己深沉的眼神。

　　刘冬凡在客厅里踌躇的走动着，眼眶有些湿润，虽然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哭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克制不住心里的失落与难受。

　　他走出客厅，进了厨房，又重新做了一道第一次为秦牧做的面。明明材料里没有洋葱，可是他感觉自己快要哭了。

　　煮完面，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的冲到楼上。准备敲门进去，但是他刚刚碰到门，门就自动开了。他看着靠坐在躺椅上的秦牧，原来是门没锁啊……

　　刘冬凡看着闭目的秦牧，不确定他是在休息，还是在理顺写作思路，一时间不敢走上前面去，担心打扰到秦牧，会雪上加霜。

　　他尴尬的站在门口，室内一片昏暗。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外，只有一道阳光从缝隙里泄出来。一道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笔记本开着，窗体停在word文档界面。

　　柔和的灯光让秦牧的面容变得柔和了许多，也更显得他的五官挺拔，不大像中国人，倒像是欧洲人，深邃立体。他的嘴唇很薄，喉结也很大，在喉咙管上下滑动……

　　“有什么事儿？”秦牧睁开眼睛看着刘冬凡，他的瞳孔很黑，眼神平淡，冷静，眼睛下面还有着青黑色的黑眼圈。他平静的神色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发过火的模样。

　　“boss，我给你做了晚饭。下去吃饭吧。”刘冬凡蠕动着嘴唇。

　　秦牧直直的看着他，眼睛是看不穿的深沉。他轻轻的嗯了一声，越过刘冬凡下了楼。

　　刘冬凡看着他下楼，帮他把书房的门带上，然后也下了楼。

　　大白天，两个人点着灯，坐在客厅里吃面条。秦牧还是跟以前一样，饭量大的惊人，刘冬凡还是那般秀气，让人看了想把他的嘴巴掰开，直接把食物往他嘴里倒。

　　从头至尾，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刘冬凡心里更加失落，抱着的唯一的希望也落空了。秦牧仍旧是没有开口让他留下。

　　刘冬凡有些不甘心，他抬头有些冲动，有些愤然，“如果我以后有了进步，达到了你的要求，我还能还回到这里吗？”

　　秦牧听了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了进步再回到这里做什么？挨骂吗？年轻人都想着多出去闯闯，你怎么就想着蜗居一个地方受气呢？”

　　刘冬凡的勇气就被秦牧那一眼给笑没了，他没觉得秦牧脾气不好，反倒是觉得这个男人无情冷漠，心里隐隐的难受。

　　刘冬凡坐在餐桌上，看着秦牧吃面条。秦牧不知道是不是被刘冬凡盯着，胃口受到了影响，他抬头看向刘冬凡，看到对方有些微红的眼眶，整个人愣了一下，他笑了笑，不是那种蔑视的笑容，而是那种长辈看着晚辈的笑容，他揉了揉刘冬凡的脑袋，“这么大的男孩子还哭，你女朋友要你么？”

　　刘冬凡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更加不好说，我不喜欢女孩子，我喜欢你这种型男。

　　秦牧没了食欲，他靠坐在椅子上。刘冬凡觉得秦牧无论什么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很认真。但是此刻他的表情是随意纵容的。他看着刘冬凡，“多出去闯闯，见识得多了，才知道自己少了什么，知道自己要什么，志向是什么，不要到了老了才后悔。你还是个小年轻，蜗居在我这里打扫卫生，做饭，你也不觉得浪费青春？多出去走走，打开眼界，多见些世面，才不枉到人间一行。”

　　秦牧这般长辈的语重心长，刘冬凡听了心里百感交集。他看着秦牧，不知道该用什么文字去形容他，书到用时方恨少。

　　秦牧稳坐在那里，面上一片淡然，心事也被隐藏得很好，决定也从不动摇。

　　刘冬凡觉得，秦牧这个人，说话具有说服力，了解他本身的优点，也知道缺点。

　　他不知道秦牧对任何人是不是都这么真诚，但是秦牧的话让他很感动，一边怨着 他心狠，一边又对他感激万分，心里对离职这件事的遗憾更重。

　　刘冬凡那天是在傍晚离开的，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慢慢的走在那条道路上，他早已没了来时的激动和紧张，以及心中那抹期待。

　　木槿花朝开夕落，花期跟自己的职业生涯一样短暂。刘冬凡拖着行李箱，压过木槿花，一个人慢慢离开。

　　半年后……

　　刘冬凡站的笔直，双手背在身后，放置在腰上，胳膊微微张开，咯吱窝下面刚刚能夹得住一个鸡蛋，双脚并开，与肩膀同宽。他面带标准微笑，站在包厢外面，等待着客人来临。

　　领班在他面前站定，面带笑容，“刘冬凡，进步很大咋，小伙子在坚持下去，努力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没准就可以升职了。”

　　刘冬凡笑了笑，“别人比我做的更好呢。”

　　刘冬凡没有因为领班的夸奖而忘乎所以。这半年的时间，让他明白了很多，不要把别人的赞扬太当真，学会了忍耐，领导的命令一定要服从，与同事要处理好关系。

　　领班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可是她的笑容表达了她对刘冬凡的赞扬。

　　“今天你这个包厢可是个重要的客人，你可得好好服务。”领班临走的时候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片。

　　刘冬凡微笑着点点头。领班这才放心的离开。离开秦牧那里半年后。他出来做过手机促销员，做过餐馆服务员，也做过收银员……到如今的五星酒店服务员。刚刚做服务员的时候，他累的全身都疼，但是都忍了下来，现在被提拔成了专门服务那些有身份的人员。

　　这个酒店有很多跟他一样是个大学生，但是这个年头，大学生这个毕业证除了证明自己不是文盲之外啥用处都没有。

　　那半年，他听了秦牧的话，好好的感受生活，打开眼界，但是被招聘的都是一些底层岗位，刘冬凡吃了整整半年的苦头，也真正的见过了人生百态，有的人风度翩翩，有的人笑里藏刀，有的夫妻表面恩爱但遇到了钱财问题，可以立马翻脸，也有的人为了几块钱可以随意辱骂底层工作人员，有的人腹剑口蜜……但是所有的人中，刘冬凡就是没有看到秦牧的影子……那样独特而又充满人格魅力。

　　过了一会儿，领班又来检查服务员的仪容和精神状态，有几个偷懒的被当场抓住了，被领班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现在下午四点了，客人都在这个时候来，大家都打起精神，不要让客人对我们酒店留下不好的映像！”领班说完了就走到电梯口，替从电梯出来的客人服务。

　　又过了一个小时……

　　刘冬凡看着踩着恨天高，白色抹胸裙，面容精致美丽的走到自己面前的女人，恭敬的替对方打开包厢门。

　　“你好，请问几位客人？”刘冬凡替她泡了一杯茶，搁置在茶几上，那个女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玩着手机。听到刘冬凡的话，眼睛抬起来跟着刘冬凡转了一圈。

　　刘冬凡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但是本职与责任让他继续留在这里服务客人。

　　“两个人。”那个女人拿着餐巾纸擦掉口红，端起茶杯喝着。热气腾腾，那双长长的睫毛要黏上杯子一样。

　　刘冬凡听了之后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把桌子上多余的餐盘都收拾起来，只留下两个。

　　收拾完了之后，刘冬凡又去观察那个女人是否还需要什么。对方也看着刘冬凡，刘冬凡被那个女人看得脸都红了，只好走到包厢的小厨房里躲避。

　　“你来了！”那个女人高兴又埋怨的嗔了一声。

　　躲在小厨房的刘冬凡一惊，遭了！没有迎接客人！他急匆匆的从小厨房里走出来，在看到那高大宽阔的背影时突然愣了一下，脚步无法向前，内心的迥然让他好想能够永远躲在小厨房里。

　　秦牧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看到刘冬凡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消失了，面容又恢复了平静。

　　秦牧都看见了，刘冬凡也觉得没什么好躲的了，只是尴尬还使他的脸通红。

　　他回到厨房里又泡了一杯茶，走出来放在秦牧身边。秦牧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

　　刘冬凡低头用用眼角看了看那个女人，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出包厢，走回小厨房。那里有一个玻璃窗，从小厨房可以观察到客人，但是客人看不见小厨房。

　　刘冬凡看着秦牧，秦牧穿着牛仔裤，一件白色的背心，外面穿着黑色小西服，脚上穿着板鞋，相比较那个女人穿的郑重，秦牧穿的简直就是随意。刘冬凡又看了看那个女人的脸色，对方也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