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嚼蔷薇》采撷相思

3、第 3 章【已修】

　　虽然说，秦牧让自己不必着急衣服的清洗，关界也交代了，事情做完了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但是第一天工作，闲着没事干让刘冬凡非常的不自在，恨不得找点事情充实所有的时间，让心里的不自在消灭。

　　刚刚收拾完了碗筷。门铃就响了，刘冬凡开了门，来者是一个有些丰腴，身材不高大，打扮很严谨的女人，看起来守旧而又刻板。

　　“你好。”刘冬凡不知道她是谁，觉得她是家政，又怕认错了人，对方也许是秦牧的朋友或者同事，认错人就尴尬了。

　　那女人愣了一下，有些生疏别扭的回道，“你好，我是家政。来收拾秦先生需要清洗的东西”她很诧异刘冬凡对她打招呼，说话及其不自在。

　　刘冬凡点点头，让对方进来，又指了指门口的袋子。“鞋子放在那里了。”

　　那女人点点头，走进来，动作熟练的开始打扫卫生。手脚利索。两个小时就把这个小别墅打扫了一遍。走之前还对刘冬凡说道，“今天的卫生真干净。以前我都要花双倍的时间打扫卫生。”

　　刘冬凡点点头，心想着，谁让我傻呢，可以偷懒又怕老板说，抢着做事。

　　那个女人一走，刘冬凡就继续做事情，那个女人不负责秦牧衣服的清洗。

　　虽然说，他是一个gay,在大学时候也抱着不可言说的心思给其他男人洗过衣服，可是给另一个男人洗内裤，那种感觉简直就是太让人羞涩，紧张，浮想联翩了。

　　刘冬凡按着心脏，不可控制的去想秦牧的身材，脸充血得厉害，心都要跳出来了。

　　将衣服洗干净，就真的没事可以干了。刘冬凡站在门口，看着那一排排迎风飘扬的衣服，觉得很茫然。

　　秦牧午睡起来站在阳台上远眺，安静闲适的时光让他懒洋洋的，但是大脑却在高速运转。他想了想这次西南旅行的收获与经历，将一些事情与民俗一整理，保存在笔记本电脑里。然后就从书房里拿了一本书下楼。

　　秦牧坐在沙发上，看着玻璃落地窗外刘冬凡可怜兮兮像个流浪狗一样蹲在墙角。看了一会儿，就把书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开。

　　刘冬凡在门口发呆晒太阳，进了屋就看到桌子上的美食书，想着应该是秦牧放的，而意思不言而喻。刘冬凡撅撅嘴，一边夸着自己的手艺，一边又让自己学习美食。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度过了两三天，秦牧除了早上出门锻炼，吃饭就很少下楼了。刘冬凡对秦牧的印象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除了不敢吃。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跟他一样。

　　刘冬凡第一次见识到秦牧坏脾气的时候，是一个午后。

　　那天早上开始，天气就有些闷热，天色也有些暗沉，中午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带走了许多的灰尘，空气很新鲜，混合着泥土和芳草的气息。只是满地的木槿花让人有点伤感而已。

　　刘冬凡做完了事情实在是没事可做，坐在院子里拿着秦牧很久以前出版的一本书——《等你是我的风流》，秦牧的文笔很犀利，就跟他的眼神一般。

　　他写文的时候很幽默，那种冷幽默，不读个两三遍根本就无法理解那种幽默。他的文采也很好，文中涉及的领悟，他都能说个别人听过或者是没听过的两三点出来，文采斐然。

　　刘冬凡想在封面背面找到他的简介，但是书壳上没有他的照片，只有他的一些可有可无的简介，连爱好都没有写上去，神神秘秘的。不过这神秘也为他吸引了许多粉丝。

　　刘冬凡沉浸在故事的内容里，《等你是我的风流》这本书他再看第二遍，很遗憾它还在连载……最后一页写着未完待续。刘冬凡朝二楼瞟了一眼，只能看到黑色的栏杆。感慨自己大学浪费了四年，居然没有发现这样的好书，简直就是浪费青春。

　　也许是看得太入迷，刘冬凡没有注意到一只中华田园犬也就是农村说的土狗从门缝里溜了进来。那只中华田园犬在院落里溜了一圈，像个强盗一般，找了一个隐蔽的花丛角落解决了三急，又凌辱了一番花草，最后像找不到宝藏，又不甘心离开的土匪，开始疯叫。

　　“汪汪——”

　　刘冬凡看得入迷，耳机里轻缓的音乐。费玉清的一剪梅还是那般动听，勇敢的心也不错，苏格兰的风笛吹起来真是沧桑……

　　“汪汪——”中华田园犬又开始疯癫了，院子里溜了一圈，又对着刘冬凡疯叫，像是在逼他交出食物。

　　刘冬凡鸟都没鸟它，毕竟看都没看见它。

　　等他发现那只土狗的时候，秦牧早已怒火中烧，在二楼阳台上，对着一人一狗吼道，“把那只狗给老子撵出去！那只狗再叫一声老子揍死你！”

　　秦牧的怒吼使刘冬凡从书里惊醒，秦牧的威压，那种怒火已经无法让人忽视了！刘冬凡抬起头，耳机从耳朵上滑落，他愣愣的朝楼上看了一眼，茫然的眼神，只看到秦牧离开的背影。

　　“汪汪！”中华田园犬还对着二楼汪了一声，客气的跟住户打个招呼。

　　刘冬凡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声源，在看到那只狗的时候快要疯了，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秦牧发飙了，这只狗什么时候溜进来的！非法侵入居民住宅！

　　刘冬凡吓得头脑里只剩下慢慢的浆糊，他手忙脚乱的匆忙的将书搁置在长椅上，中华田园犬还在汪汪叫个不停。刘冬凡的心怦怦的跳着，他真的有听到秦牧穿着人字拖怦怦下楼的声音，那种果断杀伐的气息也迎面而来。

　　秦牧的步伐很快，他的脸铁青，刘冬凡毫不怀疑他会动手揍人。刘冬凡顾不得手上的手机了，直接朝土狗扑过去，那动作，像是立马要跟那条狗撕咬在一起。刘冬凡一手握住土狗的嘴巴，一个胳膊护住自己的头。那句“别打脸”硬生生的卡在喉咙口，吓得发不出声音。

　　秦牧捏着拳头，忍了一会儿才没有揍下去，手指关节被他捏的咯咯响。

　　“妈的，关界没告诉你不要制造噪音是吧？”秦牧的拳头捏得咯吱咯吱的响。声音平淡但是谁也不敢在此时去挑衅他。

　　“抬起头来！不明白规矩就滚回去重新学！学完了爱来不来！要遛狗就滚出去溜！”

　　刘冬凡慢慢的抬起头，腿吓得发软，他不敢看秦牧的眼睛，盯着秦牧的小腿，动了动嘴巴，“我没有遛狗，我不知道狗是怎么进来的。”

　　秦牧没说话，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的恢复平静，喘粗气的声音小了点。

　　“boss，对不起。” 刘冬凡道了一声歉意，拿了钱就要做好事情，关界也特意嘱咐过他，千叮万嘱千万不要制造出噪音。

　　秦牧动了动脸上的肌肉，顺势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点了一根烟，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刘冬凡，还有那只偷溜进来的土狗。他弯下腰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扔到刘冬凡腿上。

　　“给关界打个电话，不懂的先问他，问完了爱来不来，这个月的工资可以照领。”秦牧吐了一口烟，看起来心里有事一般，眉眼都有些沉重。脸上的怒火还没有散去，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

　　“boss，我，我还来的。”其实工作还是挺好的。他一个刚刚入社会的大学生，5000块钱算是比较高了的了。

　　秦牧今天的脾气的确是有点恐怖，刘冬凡一瞬间真的以为他会动手揍自己。但细想，今天的错误也主要在于他，这份工作也很适合他。“关老板告诉过我你的习惯。今天是我没注意到这只狗。以后我会注意一下的。”刘冬凡站起来，将土狗赶出院落。走进来的时候眼角才注意到花坛里被折腾的花草，一副不堪凌辱的模样，东倒西歪。

　　秦牧没看他，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吸着烟。一条腿蜷缩着，一条腿随意的伸直，看起来有点落寞和沧桑。

　　刘冬凡兢兢业业的站在旁边，看了看他手里夹着的燃尽的香烟，又看了看闭目养神的秦牧，有些犹豫的不知道张不张口打扰他，最后还是开口说道，“boss，烟……”

　　秦牧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睛看了看刘冬凡，动了动嘴巴没有说话，他将烟在土里按了按，烟灭了，随手一丢，准确的扔进垃圾桶里。

　　“这份工作不太适合你，我需要安静的环境，你还年轻，年轻人都喜欢热闹，忍受得了一时的寂寞，忍受不了一世。多出去闯闯，会找到喜欢的工作的。我脾气不算好，你去找其他工作吧，老板不会给你甩脸色。”秦牧揉了揉额角，看起来很头疼的模样。

　　“boss。今天的过错主要在我……”

　　“行了，没工夫听你解释，年轻人多闯闯，总是没错的。待会儿我会给关界打电话，让他把这个月的工资打到你的卡上。”秦牧说完，就站了起来，离开进屋。他的背影很潇洒，很直。

　　毕业的第三个月，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工作了五天，就被老板炒鱿鱼了。老板很大方的给他发了一个月的工资。刘冬凡一点欣喜也没有，反而觉得很挫败，站在那里手脚无措，像个孩子一般。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刘冬凡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神色慌张的准备按掉手机，看到关界的来电，他想了想，找了一个角落接通了电话，然后不安的看了看二楼的阳台，那里什么也没有，除了铁栏杆上绿油油的爬山虎，不会有秦牧的趴在铁栏杆上远眺的身影与沉思的眼神，不会有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靠在栏杆上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自己……

　　“关老板……”

　　关界正坐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刚刚准备整理稿件，秦牧的电话就来了，大爷一般交代了一句话就挂了。独留下他默默地头疼。

　　关界有气无力的问道，“给我说说，你怎么惹了秦牧了？”前天他去看了看，秦牧对这个小孩还挺满意的，他还没来得急高兴撂了一个大担子，秦牧就把刘冬凡给炒了。

　　“我惹他生气了……”刘冬凡事无巨细的给关界讲了。

　　关界沉默了一会儿，“我跟你说过，要保持安静的是吧。”

　　“嗯……”刘冬凡感觉自己快没有说下去的勇气了。

　　“他写作的时候不喜欢任何打扰到他的声音，尤其是没有思路或者卡文的时候。”关界也遇到过这种情况，那一次秦牧的火气比现在还大，简直就是六亲不认，整个房间都被他砸的乱七八糟，恨不得把自己灭了。不知道小孩有没有被吓哭……

　　“关老板……我不想走，你可不可以帮我说说情？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低智商错误了。”刘冬凡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语气去求关界，但是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