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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 ...

  •   忙了一个下午,穆先生的衣裳做了一半,金花收拾收拾,起身将院子打扫了一下,又打了些水,简单的做了些食物,送到婆婆屋里,喂她吃下,自己洗了身子,到柴房拿了把铁捶,钉子和木条,将院门和房门,窗户全都钉了起来,又拿着木桩桌椅将门全部挡了,这才一手拿着剪刀和衣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帷幔,不敢灭灯。
      从门窗缝隙钻进来的风,将烛火吹得左右摇摆不定,屋里也跟着一明一暗,让整个气氛更加诡异,金花心里似压着千斤重,连呼吸也压抑着不敢太大力。
      那男人说,过几日才会再来找她,可被他折磨得似人间地狱走一回的金花哪敢大意,誰要去相信一个恶贯满盈的贼子?
      只是,金花连着几日都没有休息好,整个人又一直处在紧张戒备的状态,又强撑着做了那些活计,在河水里泡湿了衣裳没有及时换下,寒气早就趁机入侵,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当晚半夜,金花便发起了高烧。

      第二日金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因怕婆婆担心,不敢吱声,咬牙硬撑着将门上木棍一条条卸下来,又在院子里提了水,煮了些粥菜,喂婆婆吃下,自己才回屋躺下,如此一日下来,到了第三日,竟起不了床了。

      金花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院中喊她,她想睁开眼睛,又睁不开,脑子中混沌一片。接着她又感觉额头上覆了一只冰凉的大手,瞬间的清凉感让她舒服的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只是片刻,那只手又拿开了,舒适感骤然消失让金花不禁皱眉。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金花感觉有人将她抱起,往她嘴里灌了中药,再后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金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撑灯时分,她两眼有些失焦的扫了扫屋内,无力的搜寻记忆,房门被人推开,进来了一个人,金花轻抬眼帘,努力的瞧着那人,似乎是个男子,金花心下一惊,挣扎地要坐起来,那男子快走了几步,道:“快躺下,你才刚好些。”
      金花只觉得头沉得厉害,全身无力,因为起了太猛,腹中一阵反胃,她一只手肘撑在榻上,一只手捂住胸口,整个人扑向床边,作势便要吐了起来,那男子伸手正要扶她,没想到刚伸出手,金花“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口黑乎乎的东西出来,吐得他满手都是,全是中药味,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金花顾不得擦拭嘴巴,吃力的抬眼看那人是誰,却原来是穆先生,心里蓦地一松,正要开口询问,突又看到他的手上肮脏一片,尴尬不已,慌忙从榻内侧拖出一条巾子,边帮穆先生擦拭,边歉声道:“先生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声音嘶哑而无力。
      那穆先生忙向后退了几步避开,摆手道:“无妨!杨家娘子如何病的这么重?今晨我来取我的衣裳,”说到这里他的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家中已无衣裳换洗,故而特意来取,杨家娘子休怪,”他轻咳了一下,又道:“到了院中见无人,门却是开着的,我怕是有贼人进屋,没想到看到你昏迷躺着,如何唤也不醒。”
      金花因难受的紧,实在笑不出来,只感激的对他扯了扯嘴角,道:“多谢穆先生!”
      金花慢慢的坐了起来,便要穿鞋子下地,穆先生忙问道:“你要何物,我来取便是。”
      金花摇头,喘了口气,道:“我娘还在屋里,今日我昏迷这许久的时间,她一口水也没喝。”金花心里着急,声音略带着些哭腔。
      穆先生忙阻止她,道:“你不用担心,你婆婆处我已安排好,此刻她早已睡下。”
      金花有些吃惊的看着他,道:“如何敢劳烦先生,这,这叫我如何感谢先生?”
      穆先生笑道:“杨家娘子快早些歇息吧,药我已经煎好,放在桌上,凉了你便可以喝,我今日出来了一天,也该回去了。”他搓了搓手,难为情的道:“那个,我的衣裳是否缝补好了?”
      金花忙道:“旧的衣裳已缝补好,新衣裳还差些,明日制好给您送去?”又指了衣裳放在何处。
      穆先生拿着旧衣裳,告辞了出去,顺手把房门带上,金花听见他脚步声走出院子,又听见院门被关上的声音。

      金花揉了揉太阳穴,头颅如灌了铅般沉重难受,她咽了咽干燥的喉咙,慢慢的坐了起来,走到桌前把药喝了,想了想,还是披了件衣裳,走到院子,将院门拴上,但却实在无法象之前那样搬动木桩来堵拿木条来钉,她叹了口气,此时也顾不了这许多,只希望那贼人今晚不会闯进来。
      或许上天是在垂怜她,这晚果真一切风波浪静。

      翌日起来,金花身体好了一些,便赶紧将穆先生的衣裳赶制了出来,又从屋里拿了银钱,和婆婆打了声招呼,便往学堂那边走去。
      学堂建在河的上游岸边,离村子有一段距离,四周环境清净,适合孩子们读书写字,金花公爹在时,他总带着金花和她的夫君一道去学堂,这条路她从小走到大。
      此时已是黄昏,孩童早已放学,小路上一片清幽,倦鸟归巢,天边的晚霞似散漫人群在飘荡,太阳的余晖撒落在河面上,织成一副绚烂多彩的绸缎。
      金花迎着晚霞慢慢的走,金色的光芒照在她璞玉般的肌肤上,焕着光辉,乌发随着晚风飘散,一绺绺的飞扬起来,越发显得她大病初愈的柔弱,竟让人无比怜爱。

      穆鸿就是这样站在学堂二楼的窗檐下,看着那女子从斜阳映的清山绿水中走来,如画中仙子,似清莲出世,不食人间烟火般淡然神态,让人触不可及,然衬着身后青砖瓦房,炊烟袅袅的景象,又似晚归的妻子,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拥她入怀。
      他初见那女子的时候,她刚成寡妇不久,一脸苍白的站在人群外,眼神空洞,一身素白,却掩不住她那柔弱无骨的拂柳腰枝,玉骨冰肌的天姿国色。
      穆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姿色的女子,而且还是在这样的乡野之地,他一向自诩淡漠女色,此刻也被她惊艳了一把。只是那时村长陪在旁边说话,周围都是黑压压的人群,他只扫了一眼便略了过去,之后便很久没有再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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