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同人]大荒》习灬习

7、镯

　　我和师兄给成毅清理伤口，重新上药，再喂服湖夜夏凉霜，能不能苏醒，就看天命了。
　　大约一炷香时间，小岚带回来一个闪闪发光的手镯，是在河边捡到的。

　　“这……，是成毅送给苏仪的……”成奶奶端详一阵，眼神哀伤，“苏仪那孩子一直把这手镯戴在身边，怎么会丢了的呢？”
　　难道……
　　成奶奶慌忙起身，整整衣裳，要出去把这事告诉村长。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拉着小岚的手，“年轻人，能不能麻烦你到村外为孔雀之神上一炷香，希望他会大发慈悲，保佑苏仪这孩子。”
　　言毕，瘦弱的背影，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去。

　　“我去为苏仪姑娘祈福吧！”我不等小岚反应，便一溜烟跑出来了。在小贩那请了香，顺便询问孔雀之神的方向，果然就跟地图上画的一样，位于一座独立的小岛上。
　　“孔雀大神，求您保佑苏仪姑娘平安归来，保佑成毅早日苏醒，保佑他们的孩子能够找回来……”

　　三磕头之后，插上香。
　　“年轻人，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谁？谁在说话？我左顾右盼，周遭都未见人影。

　　“现在，我将用神力助你找到苏仪，你会看清事情的真相。”

　　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陷入河底，慌张扑棱着要出水面。
　　“我想念我的夫君，只是，再也不能相见了。”
　　镇定下来，才发觉呼吸并无困难，面前的水中有个透明的身影：头戴牛角银饰帽，身着白玉帽裙，莫不是……

　　“苏仪姑娘吗？你怎么在这里？成奶奶正急着找你呢……”我过去拉她的手，却一把抓空了。
　　“你是？”
　　说明了来意之后。
　　“来不及了。”她摇了摇头，黯然神伤，“我应该听姆妈的话不要乱跑的……那帮盗匪……他们围着我，我……我一急就跳到河里了……我舍不得姆妈，舍不得我的丈夫……”
　　为什么会这样？想到成奶奶伛偻的背，她如何受得了这接二连三的的打击！

　　“幸而孔雀之神庇佑，赠我一颗金凤丹，只要等待明日第一缕晨曦照射到河面，我便能复活。”
　　“那就好，那我先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成奶奶……”缓了口气，苏仪姑娘会没事就好。
　　“等一下。”苏仪却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苏仪说自己好想回去看看成毅，等不到明日复活之后了，于是附在我身上回村子里。

　　“成毅……”苏仪伏在昏迷不醒的成毅身上，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泪如雨下。
　　突然，苏仪把口中的金凤丹喂给成毅，金光闪过，苏仪就这样消散在空气中……

　　我晕了过去……再次苏醒时，看到师兄正守在我床边，帮我擦干头发。
　　“师兄，苏仪姑娘她……”
　　“嗯，慢慢说。”
　　想到苏仪消失了，我鼻子一酸，心中难受，当着大伙儿的面，把事情经过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成毅在服了金凤丹之后便转醒了，告诉村长盗匪的阴谋，但是怎么也找不到苏仪。
　　“怎么会这样……这手镯是我送给她的幸福之环，那是我带给她一生幸福的决心，但我怎么能让她为我牺牲……”成毅握着镯子喃喃自语，憔悴不堪。
　　“既然是孔雀之神相助，那么我们再去求他，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啊~”软公子想了想。
　　成毅听了之后，眼神一亮，踉踉跄跄地就跑出门。

　　我们紧随其后，绕过小河，一齐跪倒在孔雀之神前，就听成毅恳切地说，“孔雀之神，求您收回我体内的金凤丹好吗？我情愿长睡不醒，只要苏仪她一生平安。”

　　“我奉西王母之命数千年来守护孔雀坪。但刚才滥用神力相助苏仪，已是大大不该，这事实在令我为难。”
　　“什么声音？”小岚警觉地起身环顾，最后落定在石像上，脸上尽是迷惑不解。
　　“苏仪愿意舍弃自己性命，用金凤丹就回成毅，实在令人动容。”孔雀之神的话像是从很远地方传来，又像是说在耳边，“要救她，也不是没有办法，这金凰丹与金凤丹本是同源，若你服下，则可化身昆仑凤凰，借其涅槃重生之力，令苏仪重生。只是此后，昆仑凤凰要侍奉西王母座下，永世不得再回人间……”
　　一颗金色的药丸随即从孔雀的喙里飘出，落入成毅的手心。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苏仪愿意接受的结果，却又不知道如何去阻止，他们就像黑夜与白昼总是错过。看看师兄他们，都未言语和阻拦，说到底，这是成毅自己的决定。
　　远处传来成奶奶哀切的叫唤，“成毅哎……成毅……”

　　可成毅却状若未闻，“只要苏仪能活过来，能幸福，我成毅什么都愿意！”转身将手镯交给我，“女侠，如果你见到苏仪，烦请你将这手镯转交给她，告诉她，我会默默守护一生。这手镯，是我们的幸福之环，是我对她一生的承诺，由那天到现在，从未改变。”
　　言毕，成毅毫不犹疑地一口吞下了金凰丹。

　　瞬间周身金光，变成一只火元炎凤，叫了几声，便飞向村子。

　　我跟着凤凰，跑到小河边，见到之前的幻影复活成人形，“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成毅的身影从身边掠过。我很想哭，我怎么努力，还是握不住他的手……兜兜转转，怎么还是这样的结局呢。”

　　不知如何安慰，我垂着头，将手镯地给她，转述了成毅的话。
　　听了之后，苏仪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我很想问成毅，一半的恨，还是恨；一半的爱，勉强还能爱。但幸福到了一半，没有成毅的幸福，还算是幸福吗……”

　　几声凤凰叫唤，抬头，天边飞来的，是成毅……
　　苏仪看着天，用手指抹掉眼泪，站起来，笑了一下，“我会好好活下去，延续成毅给我的生命和希望，他永远会在我的心中……”
　　说着将镯子还到我手里，“所以，这幸福之环，我再也不需要了，请你收下。”

　　“希望幸福能延续，希望人间不再有分离。”这是苏仪背对着我离去时留下的话。

　　我仔细看手镯，发现里面刻着一排字：幸福到永久。
　　心情沉甸甸的，师兄寻着我的时候，我还在河边发呆。

　　“回去罢。”
　　“师兄，我不想走。”
　　“要我背你吗？”
　　“嗯~”

　　“师兄，恨是什么？？”我脑子里一直徘徊着苏仪刚才的话，久久不能平静。
　　“长大了你就会懂了。”我看不清师兄的表情，“不过，最好永远不懂。”
　　大概不好的东西吧，我没有问为什么，师兄说的话就是道理。

　　“师兄，成奶奶肯定不希望成毅变成凤凰的，她那么伤心……”
　　“很多事情很难照顾到全部人的情绪的。”我点点头，是懂非懂。

　　“可是我肯定不会做让师父难受的事情的。”说道师父，我突然开始想他了。
　　“嗯。”

　　“苏仪为了成毅可以消失，成毅为了苏仪变成凤凰，为什么他们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呢？”我吸了吸鼻子，受到他们的情绪感染，我好想哭。我就不明白了，孔雀大神为什么就不能把他们两个都复活啊……
　　“这世界有好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师兄把我往背上送了送，“别难过了，小岚晚上会烤麻雀吃~~”

　　“哟，橙子也摔伤腿了吗？怎么是柚子背回来的啊？”听声音就知道是软公子来找我们了。
　　我眼眶里还有眼泪，觉得不好意思，便低头贴在师兄的颈窝，不吭声。

　　“她也累了，我就背会儿。”师兄温言解释。

　　软公子促狭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