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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卷四:对倾心05 ...

  •   05白玉堂风尘仆仆赶回汴京的时候,正值申交酉时。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的很。
      “哎,听说了么?这都快十天了,那失踪的新郎官,现在还没找到,四礼六局的定金都退回来了!”
      “难道这姓温的,果真不想娶薛家小姐,竟在大婚当天跑了?”
      “那薛家小姐可是礼部侍郎的妹妹,咋会有人不想娶?依我看,怕是被某个人给……”
      路过茶馆的时候,临近窗边的几个人正讨论些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
      这些话从白玉堂的左耳朵溜进去,又从右耳朵里飘出来,并未引起他的兴趣,他牵着马,直向开封府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却又蓦地停了下来,白玉堂先是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和下摆,见上面都铺着一层薄灰,不由嫌弃地皱了下眉头,神情纠结,似在犹豫着什么。少顷,他又抬起脚,看着马靴上异常明显地溅着点点泥斑,于是脸上的纠结瞬间消失,他果断地转了个方向,向十字街走去。
      其实不论是白家还是陷空岛,在京城都有不小的生意,作为两大东家的弟弟,白玉堂名下自有几间住处。
      只是他随意散漫惯了,不喜约束,加之来去如风,经常一个地方待个两三天就走了,他也不愿横生枝节,所以闯荡江湖多年,虽然知晓各家分店的地址,但除了缺钱花的时候去支过银子,缺衣服穿的时候去换过衣服,白玉堂几乎从不在自家店铺留宿。
      说起十字街尾的那间宅院,还是他上次为了名号之争来到京城时买下的。但自从几位哥哥回到陷空岛后,他也再没去过了。于是那里反倒成了白福等人的落脚地。
      每次来汴京,跑的最勤的地方成了开封的猫窝。这是以前的白玉堂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走近门口,听见院内传来飒飒的剑声,停步细听了一会儿,不由赞许地笑了笑:白福这小子,有进步了啊。
      “乌啼踏雪”却等的有些急了,甩了两下蹄子,白玉堂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安抚,然后推开了院门,院内一个青年小伙子刚收了剑,憨憨地笑着,正是白福。
      “五爷!”听见熟悉的马蹄声,白福就晓得是谁回来了。他自然而然地上前接过白玉堂手中的缰绳,将马牵了下去。
      不用白玉堂多说,白福跟了他很多年,自然晓得备好饭菜烧上热水,在这些事情上,他从未出过差错。
      待白玉堂填饱肚子,沐浴过后,已近一更时分。他里里外外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一身清爽。
      他惬意地吹拂着微凉的晚风,轻车熟路地溜进了开封府。
      展昭的窗户半开着,映出半道伏在桌前微微晃动的人影。
      白玉堂心中一动,计上心来,他蹑手蹑脚地钻进展昭房内,从他身后蒙住了展昭的眼睛。
      他的手指紧贴着展昭的眼睛和鼻梁,无论是眼眸的转动,还是凉丝丝的肌肤,甚至展昭鼻翼处细小的呼吸,都异常清晰地被他感知到,这些动作、温度、气息混杂在一起,成为白玉堂双手全部的触感,令白玉堂竟有些舍不得离开。
      展昭轻笑一声,道:“这四合香的香气清远深长,展某身边除了白兄,断无旁人在用了。”
      白玉堂收回自己的双手,从展昭旁边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恨恨道:“你这小猫儿,鼻子灵得很。”
      展昭道:“白兄过奖了,只是白兄的味道独一无二,展某才易识得罢了。况且……”
      况且,展某身边除了白兄,也绝不会有其他人做出这样……童趣盎然的事了。
      “不说这个,白兄此行,可有收获?”展昭正色道。
      白玉堂点了下头,道“有。”
      说着便将他的猜测以及此去和阿南的对话娓娓道来。
      “至此,古寺之谜可以说是全部解开了。”
      展昭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白玉堂讲完,也没有开口,却起身从一旁书架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白玉堂正奇怪展昭的行为,却见展昭把打开的盒子放在了准上,他探眸瞧去,里面装着的竟是三颗石头。
      而且还都是自己的石头。难道……
      没有给白玉堂思考的时间,展昭指着其中那颗素白的石子道:“这颗是你投石问路时放在信包里的,我从包大人那里要来了。”
      “至于这另外两颗,是我从古镇得到的。”
      “你也去过古镇?!”白玉堂又气又恼:早知道就带着展昭一起去了。
      展昭自然知道白玉堂在想些什么,他宽慰道:“无妨,我留下来刚好,遇到了件案子。”
      白玉堂道:“案子一会儿再说,其实这两颗石头,也是我的。”
      “你方才讲你去古镇的时候,我就有此猜测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白兄的。”展昭喃喃说道,他风马牛不相及的想法居然成真了。
      “这石子上写有泽琰二字,不知是什么意思?”
      白玉堂笑了笑,轻声说道:“泽琰是我的字。”
      展昭听到白玉堂这话的时候,只觉心中訇然作响。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些什么,这些情绪,就像是那天古镇绽放的烟花一样,瞬间将他整个胸膛都盛满了。
      展昭定定心神,道:“其实本来是有三颗的。不过当日在古镇,我用掉了一颗。”
      “没想到当日戴着黑猫面具的人就是你啊。原来那时你就已是小猫儿了。”
      白玉堂打趣了一句,然后又道:“不错,当日用想要用扇子击落你面具的那个人,就是我。”
      “只是你打回来的那颗瑨石,我弄丢了。那颗上面写的,应该是个白字。”
      “不过不碍事。玉石这东西,白爷爷多的是,向来都是当暗器丢着玩的。猫儿喜欢,改天再多送你一些,也就是了。”
      展昭失笑道:“我不是喜欢你的飞蝗石。”
      白玉堂切了一声,揶揄道:“那你还这么用心收着?甚至连这石头上刻了字都发现了?”
      展昭心中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发现这件事,暗暗腹诽了一句:还不是怪你?却也没再反驳白玉堂的话,只将石子收好,道:“说正事。红袖阁以及古寺的案子,我已和包大人禀报了。铃儿和祭司两条人命,虽然已经知道真凶就是金环舞娘,但却并无实证可以进行抓捕。目前只能写入卷宗暂且封存了。”
      这毕竟是展昭身入庙堂后亲身参与的第一件命案,虽然找到了真凶,却不能将其绳之以法,更不能像浪荡江湖时候一样用游侠的方式伸张正义,其心情可想而知。
      白玉堂从展昭的语气中察觉到了那些似有若无的情绪,但他知道,展昭不需要他的安慰,所以白玉堂只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问道:“你刚刚讲遇到了件案子,说来听听?”
      “其实此事说起来并不复杂。”展昭缓缓开口,但白玉堂心里清楚,能落在展昭身上的案子,必定不简单,他伸出食指,无声地敲在桌子上。
      只听展昭继续说道:“当朝兵部侍郎薛术有个妹妹,名叫薛花,正当妙龄,她的未婚夫名叫温俞,和薛术相识已久,是名做布料生意的商人,身家清白,未结仇怨。”
      “不过成亲当天,温俞过了吉时仍未出现,薛术便去了温俞家里,结果人去楼空。”
      展昭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案件的背景情况,白玉堂点点头,脑中跑过在茶馆听到的几句闲言碎语。
      “大婚之日新郎官无故失踪,无论怎样,总归是件丑闻,如今竟闹得满城皆知,这薛术就不怕他妹妹此后嫁不出去?”
      “居然连你也知晓了。”展昭叹了口气,道:“不错,薛术本不想将此事闹大,但无奈另有隐情。”
      原来薛术除了礼部侍郎的身份外,还另有一要职,兼执掌军器监,手握兵符,负责制造兵器、旗帜、戎帐、什物等。
      “事情的关键就在于,和温俞一起不见的,还有薛术的兵符。”展昭的声音低沉严肃起来。
      本朝太祖皇帝当年起兵陈桥,打下江山以后对军权格外看重,为了防止拥兵自重的现象,便造了数块兵符作为调动兵马的信物,士兵只认兵符不认人。
      兵符失窃,自然是件大事。
      “所以你们找人只是个幌子?真正想找的,是兵符?”
      “没错。为了掩盖真实意图,只好拉薛姑娘做个挡箭牌。”展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白玉堂挑了挑眉毛,为了这薛姑娘,展昭今日已叹了两次气了。他心里莫名有些发堵,像是在同谁较劲一样,却又清楚这股似有若无的情绪师出无名,实在恼人的紧。他定定心神,继续问道:“你怀疑是温俞偷走了兵符?”
      “据薛术说,兵符平日就放在他书房的暗格里,知晓这件事情的,寥寥几人,温俞正是其中之一。”
      “况且温俞和兵符在同一天消失,即便不是他偷的,想来也脱不开关系。”
      “此回兹事体大,找到温俞之前,可能我脱不开身。”展昭歉意地说道。
      白玉堂自然明白他忧心中秋之约,“放心,我会帮你。”
      展昭释怀地微微一笑,既因多了个得力的帮手,也因白玉堂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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