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明若秋湖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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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清早打开铺门做生意，看见对面点心铺子竟开得更早，嘴碎的小伙计阿武坐在门口东张西望。看见宁儿就龇着小白牙装可爱，受了宁儿好几个白眼。
不出一个上午整个都城都传疯了，谋害太子的杀手就是六殿下派去的。这话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又不知是谁煽动的，事情还没个定论，百姓们就在背后把六殿下的脊梁骨快戳断了。
而且昨夜宫门口上挂了一个人，听说是个姓秦的顶尖杀手。
“老板不会那么没用真的被做掉了吧？”宁儿撇了撇嘴，盯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正想着，从外面便走进来一个身穿雪白衣衫的公子，那雪白的衣摆便绣着层层叠叠的梨花，繁华富丽，那双秋水双眸只冲他瞟了一眼，宁儿的嘴巴就张成一个蛋型，一个男人美成这个德行，还叫他这种中上之姿怎么活？
“这位公子，您来买簪子吗？”
他点头：“宁儿，上回我用紫玉雕了根素簪，你给我拿来。”
“好。”宁儿刚回头，突然见鬼似的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老板洗澡刮脸梳好头发的样子他竟是第一次见。秦杳很满意宁儿的反应，拿了簪子就去了对面的点心铺子。
阿武坐在门口看铺，看见他，差点儿被瓜子壳卡住喉咙，结结巴巴的，“您是您是······您······”
秦杳点头同意他的猜测：“对，我是。”
点心铺子的后院并不大，院内栽了一棵赤松树，那个面色阴沉的扶柳公子正抱着算盘靠着树干望着树枝上哺育幼雀的老家雀。袖口里拢着风，秦杳看见他在笑。
“秦杳，陛下他昨天看见我竟问我，你是玉书的贴身护卫林扶柳？······他竟都不认识我了，那还怎么找玉书，他失踪时还那么肖·····”
秦杳这些年也一直在找，可惜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消息。当年太子玉书的确是偷偷扒在马车下跟三殿下出的宫，不过玉书出宫是为了去找他。他没有照顾好玉书，这的确是他的错。
秦杳走进点心铺子的厨房，玉溪晨心细手巧，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以前他就跟厨娘学过一些小点心，没想到做了这么多年皇帝，竟半点都没搁下，做得有模有样。
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站在门口等着他的点心出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无关痛痒的话。
“回来了？”玉溪晨没回头。
“嗯。”
他低头把蒸好的梨花糕从蒸笼里端出来，许久才笑着说：“若不是我亲手给那具尸体沐浴更衣，真被你骗过去了。”笑到最后纹路已经变了，嘴角垂下去，一双丹凤眼里神情伤痛欲绝般看着他。
秦杳收了笑容，敛下眼盯着那蒸笼上的白雾，袅袅的白雾里隔了十几年的时光。
“陛下，你以为我死了这么伤心，那么欠我的那些就算还了，明天就带着林信回去吧······国不能一日无君。”
“还不完的，我父皇欠你的，我欠你的，风瑶欠你的，西丰那些戳过你脊梁骨的百姓也欠你的······”云帝苦笑，“······让我还吧，我要颁布圣旨昭告天下为你洗冤正名，我若还不完，还有太子明若······”
“陛下，人非圣贤，短短几十载磕磕绊绊谁能无过，但求无愧于心便可。”秦杳转身就走，“溪晨，我都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蒸笼里的糕点还半点都没动，云帝知道，秋湖决定的事情他是无力改变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便也释然了。
“秋湖，你尝尝我做的点心再走吧，就当，再帮我试吃一次，就像以前一样。”
他一怔：“好。”
梨花糕是西丰国常见的小吃，曾经的秦杳最爱吃的就是这个。
云帝微笑望着他：“真想跟你再看一次梨花啊，就像以前一样，你看书，我画画。”
秦杳点头：“嗯。”
“那就明年，梨花开的时候，你不去找我，我就来找你。”
他微笑：“好。”
次日，对面的点心茶叶铺子就关门了，聒噪的阿武也离开了，宁儿很高兴，终于不用每天遭受噪音的伤害了。
傍晚时分，太子府传来噩耗。中了毒一直昏迷不醒的太子不治身亡，指使者六殿下已经被关进了水牢。
四月，春桃花开，城里的百花开的正艳，空气中都流动着沁人心扉的香气。
凌青成功的抱的美娇娘，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因为沉思飞的缘故，秦杳也被邀请其中。
在那鸳鸯喜船上，他们背着光，秦杳远远看着他们，金童玉女般执手立在夕阳的残辉下，笑得天真烂漫。
凌青中的蛊是他亲手所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解药，有可能是一株花，也有可能是一颗草，或者是一滴水，无论如何，都要靠缘分，而他和凌青，不需要这种缘。
娶了离国皇帝最宝贝的女儿，凌青手里的实力也会更大些，这对他有利。
……
次年春，云帝病逝，太子明若即位。
转眼便是初夏，宫里的梨花开了，秋湖殿外的梨花开得最盛，微风吹来，漫天好似飞舞着白雪。
这天，小皇帝从太学回到秋湖殿，刚进门就看见回廊的梨树站着一个人，月白衫秋水瞳，听见脚步声回头看着他，莞尔一笑。
“陛下。”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臣答应了一个人，梨花开了，要陪他看花。”
小皇帝端详他半天：“你跟我母后长得像，你是谁？”
“臣叫秦杳，是陛下的舅舅。”
小皇帝看了他一会儿，咯咯笑着扑上去抱住舅舅的腿。
满园的梨花雪一直在下。
太后秦风瑶远远望着温柔的弟弟和天真的娇儿，一个明若一个秋湖，殿内的额匾上四个大字，明若秋湖，瞬间淹没在一片缤纷里。
——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明若秋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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