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明若秋湖10（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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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晨回到宫里正是盛夏，他匆匆去探病，却被守在寝殿外的林信拦下了。
林信见大殿下满面都是风尘仆仆之色，心痛得直皱眉，不过也只能拦着：“殿下，陛下在休息谁都不见。”
“父皇如今怎么样了？”
神医说：“陛下的身体受不得寒，这种天气对他等于是救命的药引，殿下不必着急，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陛下的情绪不宜太激动，所以……”
玉溪晨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我不出声，就在旁边看看，行不行？”
一旁的神医望着林信，满脸都是“你问他”的无奈模样。
林信接了个烫手山芋，左右为难了半晌，不知道该不该对殿下说，不过从其他人嘴里听见的话，还不如现在让殿下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
“殿下，您还是不要进去得好。”
玉溪晨鼻子一酸，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了几个滚，脸色苍白而憔悴，就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浅色的唇抿的发白。
“今日您回宫，昨日秦杳就来求见陛下，不知道他跟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把老奴叫进去……拟了圣旨……”林信小心翼翼地看向红着眼呆怔的大殿下，“……是立二殿下为太子的圣旨，等过几日陛下能上朝就昭告天下……老奴劝殿下不要再靠近那个人了，他的心已经不再向着殿下了。”
玉溪晨盯着地上的玉砖，许久才走近两步，把手放在那紧闭的殿门上。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我信他。”
“殿下……”林信惊得张大了嘴，几乎忘了礼数，“殿下为何到了现在还执迷不悟？”
“我信他心里装着的是整个西丰。”
已经盛夏，宫里的梨花早就落了，少了那份单纯的白，满眼都是姹紫嫣红。
宫里氤氲着浓浓的花香与暑气蒸腾着，却是说不出的压抑。
听到大殿下回宫的消息，右相几次秘密托人送信，说他与几位大人同殿下有要事相商。不用猜想也是立太子的事情传了出去，右相虽不欣赏大殿下的性子，但是没了太子溪晨，二殿下也绝对不是一个最好的人选。玉溪晨无心去争，只叫人回话说父皇病重，他要闭门礼佛为父皇祈福，不见客。
堂堂一国之相被拒绝了几次，又气又急，朝中众人见大殿下只会懦弱回避，只怒其不争，又恐二殿下将来报复，都开始秘密疏散自己的家眷，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玉溪晨闭上眼，也捂紧耳朵，看不见，也听不见。
每日要紧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给父皇煎药。这本是太医院的活儿，皇帝入口的东西让皇子来煎，与理不合。皇帝的病也没个准头，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二殿下若是借题发挥，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个大活人。
林信刚开始也劝阻过，可玉溪晨的性子也倔得很，低头蹙眉说：“我送我的，若是父皇不喝就倒掉吧。”林信只能端着药碗苦着脸进门，没多会儿出来时端着空碗面露喜色地走出来，“陛下晚膳后还要吃药，殿下可要准时啊。”
于是玉溪晨每日两顿送药，偶尔也会遇见同来尽孝道的皇弟。
玉锦春风得意，身后跟着雪色衣衫，秋水双眸总是无波无澜的秋湖。
“皇兄，听说父皇最近的药都是你亲自送来的。”玉锦微笑，“这都城的百姓都说，大殿下孝感动天，而二殿下只忙着招兵买马，一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关心的人，如何能关心他的子民？”
玉溪晨淡淡地说：“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与其他人没关系。”
“皇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父皇不喜欢我母妃，也不喜欢我，从小到大我只有远远地看着你们父子情深的份儿。我要让父皇知道，让天下人知道，我玉锦不是长皇子，也非嫡出，可我能坐上那个皇位，让那些在背后都嘲弄我的人通通闭上狗嘴。”凤丹沉咧开嘴，那面目多了几分狰狞之色，“你不明白吧？因为从小你是在期盼下长大的，你怎么能明白？”
玉溪晨沉默，他是不明白，他一点都不明白。明明他没有争夺的意思，为什么都要来逼他？
……
云帝醒来时，天色已黑，外面浓重的夜色，就如如今铺子里的气氛，压抑至极。
林信和阿武在一旁神色带着焦急的看护着，云帝抬眼，灯火明暗处，一个身着素色衣袍的公子坐在那里。明明是一副风流俏丽的模样，眉宇却有些不可忽视的阴郁，令人望而生畏。
“你是玉书的贴身护卫林扶柳？”
“嗯。”
扶柳早已不是西丰人，自然不用给西丰国国君行礼。林信顾不得责备扶柳的失礼，见陛下醒了过来，膝下一软，老泪纵横的跪了下去。
怎么办，怎么给陛下交代？他怎么还给陛下一个好端端的秦秋湖？
“林信，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不用过度担忧。”
“陛下……宫里寅时传出消息，秦老板刺杀东极皇帝失手……被……被当场……刺穿胸膛……”
“消息确凿？”
扶柳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丝，眼中露出遗憾：“……请您节哀吧。”
“我不信！”云帝听见自己心底战栗的声音，“秋湖他是个天生的骗子，我不信！”
秋湖，你等着，就算你死了，我要把你的尸身带回西丰国，为你洗清冤屈，正名。把你葬在秦家的祖坟里，把你的名字在西丰的历史长河上画上浓重的一笔。
你骗了我那么久，那么多次，我才不会再相信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宫里，带你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明若秋湖10（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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