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手札》墨染浅韵

7、第七章

　　之后的日子过的快的惊人，进入了考试和交论文的阶段，每个学生都显得心力憔悴。

　　苏望在过多的论文考试中也没再多的精力去思考其它，只是在不经意间让风璨钻了空子，利用苏望没精力防备，见缝插针时时刻刻以安全无害的形象出现在苏望左右，终于让苏望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从而彻底的融入了苏望的生活。

　　反倒是王萱然与苏望的见面次数锐减，除了偶尔在上课的时候碰到，基本上就见不着面。甚至几次苏望登门拜访，也只是观摩了一下她家大门就只得离开。而问其原因，却也只能得到‘很忙’这样一个标准答案，之余具体忙些什么，萱然没说，苏望便也没再不识趣的详问。

　　再怎么亲近的朋友，也需要隐私以及尊重的。

　　对于上过大学的人来说，熬夜赶论文并不能算是个陌生词组。

　　对于苏望而言自然也是这样。于是，在论文要交的前一天晚上10点，苏大少终于开始上网搜索相关资料，准备熬夜奋战一宿。

　　然而，老天对这种标准的懒惰行径非常不满，于是，当苏望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全心全意投身于论文大业中去时，他所住的那栋老旧的楼里所用的缓慢的宽带网突然间从残延苟喘演变为彻底死亡。

　　苏望惊怒惶然，立即打电话去抗议质问，操着严重中东口音的客服人员用熟练的抱歉语气告诉他：“原因不明，正在检查线路，网路最早在48小时之后恢复。”

　　苏望顿觉天昏地暗，现在已经是10点41分，图书馆11点关门，只是走过去就要30分钟，怕无论如何都赶不及的。

　　这论文可占据了总成绩的40%，每迟交一天便要扣掉5分。偏生又是个研究论文，就算是想要自己掰也掰不出来。而第二天却又刚巧是个星期五，等明天再去图书馆，就算写完了学校办公室也要下班了。之后两天又是周末，这要一耽搁下来，那可就平白损失了15分，再加上原本就注定要被扣掉的那些分数…

　　苏望突然觉得自己的胃在扭曲状态下隐隐作痛。可老天终究还是善良的，所以才有了‘绝处逢生’这么一个成语。苏望在万般绝望之下突然找到了一线生机——王萱然。

　　苏望以旋风之势飙到萱然家门口的时候，却见她正要外出，问其目的地，曰：图书馆。

　　于是两人以奔跑的速度向图书馆走去，途中苏望上气不接下气的问萱然到底作何打算，却没得到任何答复——作为一个平日里从不运动，尤其对竞走完全没研究的柔弱女性，王萱然同学已然将她的全副心神放在了调整呼吸上，要想勉强说一个字都有可能把自己憋死。

　　就这样，两人逃命般来到图书馆门口，苏望看表，11：02。萱然深呼吸，只迸出一个字：“走！”

　　众所周知，大学里的图书馆晚间虽会关闭借览室，可却仍会开放自习室。也正因如此，苏望萱然二人走进图书馆的时候，畅通无阻。

　　可接下来的问题对于苏望而言就比较严峻了——图书馆晚间只开放1-3层，而他们要去的资料室却是在4层。而去往4层的电梯与扶梯这时早已全部关闭，扶梯上下更是放上了阻板以防止苏望萱然这般人等，而楼梯更是不用考虑，这座图书馆向来以建筑风格奇特著称，而其特点之一便是没有楼梯。

　　而苏望的顾虑对萱然而言却是多余的，她上到三层便想也不想的直奔通往4层的扶梯，以着惯犯办的沉着果断将阻板扒开便往上攀，苏望一言不发的跟进。

　　攀到一半却遇到了问题——某忠于职守的图书馆工作人员像是刚巡视完正从他们身边的扶梯向下走，正好将两人逮了个正着。

　　对于工作人员的严厉责问萱然连停都不待停一下的甩出一句：“我学生证丢在上面了，找到就下来。”

　　苏望更是头都不抬：“我是她男朋友，帮她一起找。”

　　或许是这两人太过理直气壮的缘故，那工作人员竟没再追究。于是，此二人光明正大的在管理人员眼皮底下偷溜成功。

　　上到4层这两人便直奔主题，从存放心理学书籍的书架上以最快的速度挑出几本看似有用的学术期刊，然后转身就往回走——毕竟是违规作业，能少待一秒是一秒。

　　正走着，苏望却突然一把将萱然拽回来，贴紧柱子站着。

　　萱然抬头，听到苏望小声说：“那人在下面等着。”

　　于是她干脆利落的将书往衣服里藏，正赶上冬天，本就穿的多，再加上萱然往衣服里藏东西的技术着实不错，将拉链拉上后竟滴水不漏，苏望叹为观止。

　　就这样，二人带着偷渡出来的书，挺胸昂头的从那恪尽职守的工作人员面前走过。还不忘回应那人的善意问候。

　　出了那工作人员的视线范畴，二人便明显放松的许多，公然占据了3层仅有的两台复印机之后，大刀阔斧般印了十几篇研究报告。之后潇洒的将偷渡出来的书扔进还书箱里，将影印稿带走。
　　如来时般急行军一样的赶回家之后，便是二人分别度过的如噩梦般如火如荼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苏望挣扎打电话给风璨，精神恍惚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课…9点…UC103…笔记…晚上给我。”

　　晚上，多么令人心驰神往的一个词。于是，风璨九点整满腔兴奋的赶去替苏望上课，却在教室看到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风珏以端坐实木办公桌后的姿态坐在教室的木椅子上，挑起一边眉看着一脸惊疑的弟弟走进，从容却不容忽视的下达最高指示：“录下来。”

　　之后亲切的拍拍已然石化了的风璨，将录音笔塞到他手上，又以同样沉稳的姿态离开。

　　风璨僵直的看着自家大哥向来挺拔的背影，右眼莫名的突突的跳了10分钟。

　　而接下来的3个小时里，风璨愈发的郁闷了起来。原因无他，他所赶上的这节课正好是在讨论同性恋的形成原因。教授授课自然是不带任何偏见的，可所讲的那些东西——比如成为同性恋的男性大多部分都会有一个哥哥之类，让他无法抑制的觉得别扭。尤其是当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拿出两颗用福尔马林泡着的大脑，对比同性恋者的大脑以及异性恋者的大脑结构时，从上大学起就没再碰过生物这门课的风璨同学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恶心感觉。

　　三个小时上下来，风璨坚定了晚上去找苏望要求补偿的决心。而正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补眠的苏望，突然被一阵从背后泛起的寒意吓醒，睁眼四处张望了一下，又不明所以的继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