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序章 卡多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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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密布，没过一会，密密麻麻的雨丝就放肆地洒落到大地上。厚重的雨幕让人看不清楚远方的景物，甚至令卡多克感觉有点窒息。
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卡多克觉得这场秋雨比凛冬之墙外的冬雪还让人生畏，北方虽然风雪交加，但那里毕竟还是雷哥拉德帝国的领土。
跨下那匹平日骄傲而狂野的骏马，现在也已经显得疲惫不堪，卡多克不再催促它赶路，而是任由步伐凌乱的它在路旁盲目地寻觅着野草。豆大的，冰冷的雨滴落在卡多克的手臂上，一阵阵寒意直渗入他心底。
“菲力克斯，你感觉如何？”卡多克回头看了看坐在身后的菲力克斯，这孩子已经冷得缩成一团了。
“还好，我没事。”菲力克斯有气无力地答道。
卡多克揣摸一下怀里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了。当然，他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块被自己的体温弄得热乎乎的硬面包，递给菲力克斯。“来，先吃点东西，这是最大的一块了。”
菲力克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面包，摇了摇头，没有伸手。“我不是很饿，卡多克将军，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这两天来你几乎没吃过东西。”
卡多克手中温热的面包迅速被雨水冲刷成冷冰冰的一块，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把面包塞进嘴里。
“我们必须找一个地方休息和补给。”卡多克极目远眺，却无法看透眼前的雨帘。两天前，神出鬼没的瑟尔文联盟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雷哥拉德帝国军，虽然奋勇的帝国骑兵们在“闪电”莱斯·布朗顿将军的带领下集中兵力浴血突围，但人数上的劣势还是令帝国军损失惨重。乱军之中，卡多克保护着菲力克斯一路向北方厮杀，却与莱斯的大部队失去了联络。卡多克当然知道，在战场上他绝对不可能回头去寻找莱斯，于是突围之后，他只好马不停蹄地向北逃命。
一路向北，才能逃出生天，但现在人马疲惫，已经无法继续前进了。
“前面有个村庄。”卡多克指着前方隐隐约约的建筑说。
“也许和别的村庄一样，早就被废弃了。”菲力克斯软绵绵地说。的确，两人这一路狂奔，也见到过好几座大小村庄，可全部都是空无一人，连一丁点粮食都找不到。
“都是该死的联盟军队干的好事，他们存心就不让我们找到食物。”卡多克回想近日以来一路南下征伐普克王国，途中所有的村庄空空如也，其实他们早就落入了联盟的陷阱中。
菲力克斯哆嗦着说：“至少我们还能避一下雨。”
卡多克翻身下马，然后把全身发抖的菲力克斯也抱下马来：“这马快走不动了，就让它留在这里吃草吧。我们到村子里面看一下。”说完，卡多克一手拿着自己的巨斧，一手拉着菲力克斯，在泥泞的道路上一步深一步浅地走进村子。
不出所料，村子里一片死寂，生机全无。
“果然没有人，我估计也没有食物了。我们随便找户人家歇歇脚，躲过这场雨就好了。”卡多克略带失望地说。
“好的，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一些老鼠之类的东西填一下肚子呢。”菲力克斯低头打量着地面，仿佛在寻找动物的痕迹。
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在卡多克的心头，菲力克斯这家伙，不是一直都傻乎乎的么？最近这两天，他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仔细回想一下，自从卡多克带着菲力克斯拼命突围之后，这孩子一扫布塔失踪之后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在失魂落魄的逃亡路上，他的言行举止变得比平日还清晰理智。
按常理，他不是应该饿得头晕眼花了么？卡多克暗暗思索着，身上似乎更冷了。
“看，卡多克将军！”菲力克斯兴奋而急促地轻喊着。“这是什么？”
卡多克蹲下身子，即使是在大雨的冲刷下，他依然一眼就辨认出地上的那行渐渐模糊脚印。“是人类的脚印，光着脚的成年女性，或者是小孩子。”
“怎么会有人？”菲力克斯问。
卡多克想了想，说：“这村庄的人没有走远，他们就躲在附近。而且这脚印出现在不久之前，连雨水都还没把它冲刷掉。”
“我们顺着脚印向前找一下吧？”菲力克斯再次提出了不像他能够想到的建议。
卡多克点了点头，追踪脚印可是他的老本行，想当年他能够在北国的冰天雪地中追踪狡猾无比的野兽，如今在泥泞小道上追踪一个普通女性，实在是易如反掌。
脚印一直延伸到村外，消失在杂草丛生的地方，然而在草地上，卡多克依然顺利地找到痕迹。折断的树枝，倒塌的野草，这一切都是卡多克能够解读的线索。菲力克斯屏住呼吸，紧跟在他身后，他用巨斧慢慢地拔开路上的障碍，缓缓前进。
雨开始变小了，而卡多克和菲力克斯也找到了他们想要找的地方：一个山洞。
“有人躲在洞里面吗？”菲力克斯压低声音问。
卡多克嗯了一声，举起斧头，向洞口挪动着脚步。他紧紧地盯着黑乎乎的洞口，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以卡多克如此庞大的身躯，在落叶枯枝之中迈步，居然只发出了轻微得可以忽略的声音。
卡多克走到了洞口，洞内还是一片黑乎乎，看上去挺深的。
“这里没有危险，走过来一点，菲力克斯。”
“好的。”菲力克斯应道。
就在此时，一声尖厉的叫声在林间响起，地面的落叶下方原来隐藏着一个大网，一下子就把卡多克和菲力克斯笼罩在网内。大网被什么机关拉动着，急速地向上提升，卡多克反应奇快，斧头猛地横劈一下，把身旁的一棵小树拦腰砍断。
“轰隆！”随着小树倒下的巨响，凭着机关往上收拢的大网被重新压回地面，卡多克一手抓住菲力克斯的衣服，轻轻一跃，就跳进了山洞之中。
卡多克的眼睛还没能适应山洞里的黑暗，一道银光就直袭向他的咽喉。“铛——”卡多克斧头一挡，把黑暗中的攻击格挡住。
对方用的是一根长矛，而力量和速度都并不出色，卡多克可以轻松应付。
“我们没有敌意。”卡多克一边挡开对方的攻击，一边大喊道。“我们只是偶尔路过这里而已。”
“你是帝国的人。”对方果然是一位女性，听声音大概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说话间，长矛却是毫不客气地直取卡多克的要害之处。
“是的，但我们并无恶意。”卡多克稍微加大力度，一斧头就把对方的长矛震落在地。他马上停下手来，说：“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黑暗中，女子沉默良久，才说：“男人们都上战场了，我是村子里的老弱病残之中唯一一个学习过武术的人，但我打不过你。”
卡多克有点哭笑不得地说：“请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只是想来要点食物和水……”
“但你们的国家伤害了我们的国家，你们的军队伤害了我们的亲人。”女子虽然手中没有武器，但口气却坚定不移。“我们这里的水和食物是不会给你的，除非你杀了我们。”
山洞深处，传来了低声的哭泣，卡多克略略犹豫了一下，向前迈步。
“别过来，我会和你拼命的！”女子恶狠狠地说。
卡多克不理不睬地继续向山洞里走去，他知道，他一定要拿到食物和水，否则就算自己能熬下去，菲力克斯也会饿死。“对不起了。”卡多克向前迈步。
“哼！”黑暗中，女子猛扑上前，出手袭向卡多克。卡多克从风声中判断，女子是赤手空拳袭来，于是他毫不惧怕，微微侧身，闪开对方。女子一击不中，回身再挥拳攻击，然而她的拳头对卡多克根本没有威胁，卡多克往后一跳，女子的攻击再次落空。
“停止无谓的打斗吧，我们只是需要一点点食物。”卡多克有点不耐烦地说。
女子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她喘着气说：“不可能，我们这里……绝不提供任何东西给敌人。”说罢，她又猛地冲向卡多克。
真是顽固。卡多克在心底叹了口气，又一次轻松地躲开她的盲目冲撞。这一次，卡多克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他闪到女子身旁，巨大的拳头砸向对方。虽然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光凭感觉，卡多克知道自己击中了她的脖子，女子无力地撞在洞壁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砰然倒地。山洞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洞外淅沥沥的雨声，和洞内深处，若有若无的哭泣。
“她……怎么了？”是菲力克斯的声音。“死了？”
卡多克说：“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尽量控制着这一击的力度了。”他弯下腰，探了探女子的鼻息。“果然没事，她只是晕了过去，我们快走吧。”
山洞里面的声音已经消失，四周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卡多克小心翼翼地领着菲力克斯往里走，走了没几步路，就隐约看到了前方的光芒。
“前面有火光。”卡多克轻声说道。
“喵呜——”突然间，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一声熟悉的猫叫声。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序章 卡多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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