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最后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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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是被无数事实印证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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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到姬坊所在那条街的街口时，加藤砂一晃身就变成了少年的模样。远远跟在她身后的佐助在恍然大悟的同时，也即刻变身成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有着一张大众脸的高大黑发男人。
因为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佐助即使变了身，还是用与加藤砂相近的速度远远跟在她的后面。
在加藤砂进入姬坊后，他在门外瞄了眼店里的景象，半晌后也皱着眉跟进去了。
佐助此时紧张得根本不敢公然张望加藤砂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是在某个不易被人注意座位上低着头悄然坐下。他刚想抬眼寻找加藤砂现在到底在哪，一个穿着樱花和服的清丽女子就走到了他的面前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请问，您想喝点什么酒？”女子行了一礼后，微笑着问。
“嗯？”佐助不明所以地愣了瞬，担心会被看出不妥的他连忙有些慌张地说道：“桂花酒。”这是他忽然间能记起的唯一酒名。
“要些什么下酒菜吗？”女子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职业笑容。
“随便来一样吧。”佐助开始莫名地焦躁起来，毕竟他是生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好的，请您稍等。”女子再次躹了躹身便踩着小碎步离去了。
佐助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当他刚抬起头就与一道视线对上时，他霎时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就是她变身后的模样！？
看清那人样貌的佐助立即就可以断定那个人就是加藤砂变的，只是心中讶异，因为她变身后的模样和她本来的面目也太像了。也疑惑于她为什么会坐在柜台那里，更好奇她负责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而加藤砂的视线只是在那个“新面孔”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后便满脸颓然地对一旁正在用巾布擦拭各式空酒瓶的千叶华说道：“千叶，你能不能先把我的工钱算好，今晚我想早点回去。”
“怎么？家里有人等着你早点回去？”千叶华依旧不慌不忙地摆弄着那些花纹各异的瓶瓶壶壶，似乎根本没把加藤砂的话听进去，“放心吧，天亮之前我会把工钱算好给你的。”
“我只是不想见到那个变态而已，他现在肯定就在里面风流快活吧？”加藤砂满脸沮丧加无奈。
“嗯。”千叶华好笑地瞥了加藤砂一眼，“看来你真的很讨厌他。”
“换作被盯上的人是你，你会喜欢他吗？”
“要是我再年轻上十几岁当然会喜欢他，可惜他未必看得上我。”
“为什么？那个变态到底哪里好了？——除了外表。”加藤砂不禁哑然。
然而当她转念一想，要是那天他没那样对她，平日里也没老想对她下药的话，或许她真的会被那个男人的外表和气质迷惑了也说不定。
“你啊，还太小，不懂的。”千叶华亲昵地用手轻轻戳了戳加藤砂的脑门，笑得十分意味深长，“苍骑大人或许没法给你一个美满的未来，但他却可以给你一个幸福的现在，一个美好的回忆。”
“现在幸福了，或许整个未来都会很痛苦吧？”
其实加藤砂是知道的，被姬坊里几乎所有陪酒人迷恋着的苍骑，其实是有着很多可取之处的，但她压根就不想去发现。因为她虽然向往着那些手握重权、身在高位的人，但并不代表她也想变成那样的人。
龙崎苍骑这个人，和他靠得近了些，加藤砂偶尔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血腥味，那是身处黑暗久经腥风血雨洗礼的味道。她讨厌那种味道。
这样的男人，现在的她还惹不起，她的将来也赔不起。
“你还年轻，和他谈一场恋爱的话，这段记忆或许会成为可供你将来回忆半生的美好事件也说不定。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喜欢把生活过得轰轰烈烈风风火火，讨厌一成不变风平浪静的人生吗？况且，你和他的恋情未必就没有结果。”千叶华说着说着，她那依旧姣好的面容不知怎的，突然就覆上了些许倦色，说话时用的也是年迈之人怀念当初般的感概腔调。
她看向店内那群正以花天酒地来挥霍时光的男女，轻声叹了句：“可惜我已不复年轻了。”
“别说那变态的好话了，不然我都要认为你就是他变得了。我已经拥有一段可供将来回忆的美好恋情了，所以不需要再有一段。”一想到某人，加藤砂就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思绪忽然飘远，“说起来，纲手的岁数可比你更大，但她却一点都不认老呢。”还过得比年轻人都潇洒自由——虽然也不排除她在逃避着什么的可能性。
“是吗……”……
这边加藤砂和千叶华聊得忘乎所以，那边的佐助却对一壶酒一碟干牛肉发起窘来。
他对想要坐到他身边陪他喝酒的女子说了句“不用你作陪，我自己喝就行”，虽然那冷硬的态度让那个陪酒女自觉没趣地离开了，但他却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来自找郁闷的。
因为集中精神听到了那两个人的对话，所以他知道加藤砂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确定了她确实是被某个人盯上了…也有可能是被某人喜欢上了。
总之，他们的对话让佐助听得很烦闷。先不说听不听得懂吧，就说那个比他还小的加藤砂为什么会和一个中年女人聊得那么合拍就已经很诡异了。
还有，加藤砂口中的“变态”到底是谁？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加藤到底是负责干什么的？——很多疑问在脑海中滋生，好奇心和莫名的焦躁让佐助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淡定。
酒，佐助是不敢喝的了，但得做做样子。于是他开始狠狠地嚼起牛肉干来，仿佛那样能把心里头的闷气消去一般。
而加藤砂那边的谈话断断续续，都是些无关紧要或听不懂的闲谈。他就没见加藤砂从那个座位上站起来过，所以即使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佐助也仍旧不知她到底是负责干什么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女的给加藤砂端来了一杯茶，听到加藤砂叫她“榴罗”还是“琉络”什么的。然后加藤砂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了句“那个变态不会叫琉螺在里面下药吧？”时，佐助立刻就抬起头死盯着加藤砂——
那种像是习以为常的说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里经常有人对她下什么药？那她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还有，她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打工？……
“那就不要喝好了。”千叶华同样应得云淡风轻。
“但是我口渴了…嘛，药的味道我大致能嗅出来。”而这杯茶里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味道。但加藤砂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还是决定不喝那杯茶。
但是，在与千叶华聊到琉螺和苍骑之间的关系和发展进程聊到入神时，口渴之极的加藤砂还是把那杯不知道有没有下毒的茶喝了下去。
“……那个变态居然接济了琉螺的一家？！”加藤砂有些难以置信，“琉螺陪了他几晚？”
“只有一夜吧。——我就说苍骑大人是个好男人嘛，你还不信。”
“嗤，只能说明他很有钱而已。”加藤砂立即嗤之于鼻，“况且，女人的第一次可宝贵了。”
“不，琉螺陪苍骑那夜并不是她的第一次。”
“你怎么知道？是那个变态说的？”加藤砂对苍骑的态度更为不屑了。
“是苍骑大人说的没错，但琉螺她也承认了。”千叶华好像要誓死维护龙崎苍骑的信誉一般。
“……”
加藤砂由于接不上话，郁闷地往店堂内巡视了一周，最后把视线停留在那个孤身一人的桌位上。见那人自斟自饮还一脸郁闷，忽然就有了想要捉弄那人一番的冲动。但她刚站起身来，一股异样的不适突然从体内深处涌现出来。
她刚惊觉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来不及出声咒骂，那个欠揍的声音就已从里屋的内廊传了出来——
“看来你把那杯茶喝了呢。”
苍骑瞬间闪身至柜台前，两指捻起那个空空如也的茶杯，笑意吟吟。
“你这个混蛋到底在茶水里面放了什么？”加藤砂往前倾身伸手一把扯住苍骑白色浴衣的上襟，怒不可遏，浑身都散发出凌厉逼人的杀气。
“这个…你的身体不是更清楚吗？”苍骑笑得很是玩味和暧昧。
“解药。”加藤砂正要用手捏住苍骑的喉咙，但反而被眼疾手快的苍骑抓住了手腕。
“解药就是男人。不过，你能维持变身状态的话，找个女人也行。”苍骑看着脸颊开始迅速泛红，气息愈见急促的加藤砂好心地建议到：“你现在还是随我到里屋去比较好吧？”
“死变态！你给我去死吧！！”
加藤砂怒吼出声的同时，一脚踏上面前的那张矮桌，在屋内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下就挣脱了苍骑对她手腕的钳制，随后用抓着苍骑衣襟的那只手猛地给了苍骑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上勾拳。
只见，苍骑整个人霎时间如炮弹般往上弹起，在瞬间又如箭矢般直冲破了屋顶飞出屋外，没一会又从屋外摔破了另一处屋顶跌落在店堂内，压跨了一张酒桌。
半晌，只见苍骑十分狼狈地扶着他身旁的断桌直起上半身，听闻他难受地猛咳了几声，静寂了一瞬后，他的身体复又倒趴在了地上，其后再无动静。
“千叶，给我钱，我要回去！”加藤砂怒气冲冲地对惊呆了的千叶华命令般呼喝道。
“是，是，你等一下……”
“还没算好吗？”加藤砂的语气越来越冲了。
“嗯，你再等一下。”千叶华心中担忧着苍骑的安危，因而动作越发慌乱。
“快一点！”加藤砂快抓狂了，因为心中的怒气，更因为体内一波波地涌起的燥热。
“……”……
加藤砂拿到工钱走出姬坊的那瞬间，整个姬坊里压抑气氛终于有所缓解。众人抚着心口长出一口气的同时，立即向躺倒在屋内不知是死是活的苍骑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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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砂刚走出街区地段，整个人就软倒在了路旁。她坐在地上背靠着一颗小树的树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脚，如溺水之人刚刚浮出了水面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偶尔还发出一两声低低的呜咽……
“喂，你怎么样了？！”
一个故作冷静、但难掩急躁的声音，在把自己头脸埋在两脚间的加藤砂头顶上方突然传来。
加藤砂缓缓地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许久，这才哑着声音问：“佐助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佐助真的着急了，冷静如他此时也手足无措起来。那个平日里总是一脸茫然单纯、或淡定或认真……但从不显得懦弱的加藤砂，现在忽然变成这副楚楚可怜且泫然欲泣的模样，任谁都难以在短时间内接受。
“……”
头脑被热血冲得半晕的加藤砂，面对关心自己的佐助有着难以言表的羞耻感，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佐助的问题，总不能说自己现在正欲|火焚身，饥渴难耐吧。
因此，她重新把头埋低，闷声说道：“你不要管我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呆着。”
佐助看着缩成一团的加藤砂，眉头纠得更紧了。静默地待了一会，他心下一横，俯身不由分说地将加藤砂一下子横抱起来，不理会加藤砂“放下我”叫囔，直往家里奔去……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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