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生死》品另

7、第七章

　　章良径直走过去眼光搜寻一遍找到了他们身处的位置，他拿手比划几下，拇指食指丈量了一个范围，“刚才飞机坠落的时间是几点？第一次经过武德展开轰炸的时间？”

　　听他问话，记录员看看自己的领导首长，等关震山点头，他才道，“十八时二十一分发生的坠机事件。今上午九时十三分许日军途径武德发动空袭，我无一人因此伤亡，然日军突击队配合发起冲锋，我团奋力抵抗英勇作战——”

　　“够了，”章良摆摆手，下面人的套话倒是和他曾经待过的部队一样，他指着作战图招呼宋博和关震山来看，“从他们两次经过武德的时间大致推算，他们活动的范围是这一圈，”章良修长的手以武德为圆心比画了个圆，“排除周边的沦陷区他们最有可能去的是东南方，那里雍城目标最大是白区国党的地盘，因为飞机在天上基本没有阻碍通常不受地理因素限制，近距离航线一般是直线，距离最近最省油，而晌午的轰炸日军飞机只轰了一回没有反复盘旋，说明我们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没有接到轰炸我们的任务，只可能是接到的临时请求援助攻上来的联队。”

　　章良面对着地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感觉身边两人没什么反应，忍不住转头看他俩。

　　宋博和关震山听的愣了，见章良回头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分析的好，好……然后呢？”

　　“我听崔二旺说你们是眼看着飞机掉下来落在后山的？那么飞机坠落前你们有谁注意到天上有什么情况？”章良又问。

　　“有几个村民说看到了飞机，还有两个闪光的红点。”关震山想了想，说道。

　　“今晚虽然天气晴朗没有云层但晚上日军的飞机没有导航没有灯，只有通讯器材能帮助返航，所以一般机群不会分开行动，那红点应该是通讯机的灯，分布在一架飞机头尾，只有两个灯说明只有一架飞机，他可能是晌午袭击行动的一员，其他飞机很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无法返航。”章良侃侃而谈，“飞行员他们为了看清地面分辨方向通常飞得很低很快，为了赶在天完全变黑之前飞回机场，而一架日军常用制式的飞机油箱盛油量几乎只能支撑他们这次来回，所以我本来猜想他要去西面的日占机场停机，但刚才算了一下余油量只能勉强支撑到那里，这个日本人也许是意图在武德找块地方迫降，但晚上的目测飞行高度因为地面灯光的影响有误差，他判断错误撞上了什么东西才机毁人亡。”

　　“这些……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你们在国党军队里学过这些东西？”关震山一脸震惊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可是个宝啊，留在他们这儿他们是赚大发了！

　　“报告！”电报机嘀嘀作响，负责收发电报的译电员突然站起来，“首长，收到一份电报，是战情通报，没有加密。”
　　“译。”宋博说。

　　“国党军空军作战部X师作战飞行小分队七人今日于雍城腹地击退日军空袭，击毁日轰炸机四架、击退一架，俘虏飞行员一人。完毕。”

　　宋博和关震山对视一眼，电报内容几乎和章良的意思分毫不差。

　　“报告！”译电员刚说完就听有人又在外面喊道，门帘掀了起来，门口站着一个兵，脸上烟熏火燎的带着股烟气，还有什么东西燃烧的味道。

　　“进来。”关震山道，这人是他派去灭火勘查的，“后山的火怎么样了？”

　　“报告首长，火情基本稳定，明火扑灭了但飞机内部已经烧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个铁壳，里面检查过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飞行员的尸体在驾驶座上，黑成碳了。不过……不过有些老百姓在火灭了之后过去拾捡东西，我们也不好拦。”

　　“嗯，”关震山沉思了一下，“这样吧，你把机头连带飞行员给挖个坑埋了，剩下的有什么能用的就让他们拿走吧。对了，飞机上的炸弹扔完了吧？”

　　关震山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一脸紧张的神色。

　　“没扔完他们是不会返航的，况且没扔完的话遇火早炸了。”宋博抬抬眼镜，瓶底厚的镜片闪出睿智的光芒。他听了章良的分析，很快对飞机有了点基本概念，能自己独立去思考这类问题了，所以对关震山的疑问有点嗤之以鼻的意思。

　　“嘿，你涨能耐了——”关震山知道宋博是在跟自己抬杠，忍不住眼一瞪。

　　“一般来说是这样，但日本人总爱留一手，经常在尾翼放备用弹以应付突发状况，而且这架飞机是逃回来的，临阵脱逃没用完弹药也有可能，关团长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章良安抚的笑笑打圆场道，然后问这个小兵，“你检查的时候发现是发动机起火还是油箱起火？有没有见着别的可疑东西？”

　　小兵看着他，神色有些困惑，似乎是没有听懂。

　　“那我换一种说法，你觉得它哪个地方烧的最严重？”

　　“飞行员在的地方，都黑成煤了。可疑东西飞机上倒是没有……”小兵道。

　　“那就是发动机发热起火引燃了机舱，还好他飞行的距离耗油量大，不单单炸弹会炸，要是油箱油料充足也很可能爆炸。”章良看了眼宋博和关震山，发现他俩听得很认真，就连屋里的几个情报员也忍不住竖着耳朵在听，章良就像个老师在跟他们讲课似的。

　　“所以像这种无法判断的情况还是离远一点，安全。”章良嘱咐道。

　　“哦，知道，这回我知道了！”关震山这才发觉自己犯了个大错，差点酿成大祸害了手下人性命，不由后怕起来。

　　“老关以后可别莽撞了哦，”宋博逗乐的拍拍他肩头，转脸对章良道，“章兄弟，你可是全才啊，文治武功样样拿得出手，你看我们都听得入神了，还解释的很清楚通俗易懂，这下我们这班老粗可长见识了，你啊，就适合当这个老师！你就留下来呗！”

　　“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章良迟疑着还没回答，其他人就起哄了。

　　“报告！”又有小兵在门口敬礼，这汇报打断了一时间欢乐起来的气氛，“报告团长，刚刚在后山树林里发现了三枚没有爆炸的炮弹还有一箱子罐头食品，可能是坠毁的飞机上甩出来的！”

　　这下众人不得不对章良刮目相看，简直神了，完全和他的推测一样！

　　有几个小兵看章良的眼神都亮了，更是满心期待的要求他留下。

　　章良有些动摇，终于答应了。但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飞机失事肯定惊动了武德城里的日本人，大举搜山无可避免，正面冲突即将大规模爆发，而且现在还有个问题就是飞机怎么在夜色中准确的飞了回来，还选在武德这里迫降？飞机的通讯通过无线电传达，但地面基站设施必不可少，飞机一次次经过武德，说明武德这里有问题。

　　章良从指挥部出来，天色已经很深了。他望着星空有些感慨，又想到屋里那些因为他答应留下而欢欣鼓舞的人和墙上那副代表着希望的红色肖像。

　　要是这里不是红区八路的地盘，他肯定会和他们建议打报告给上面申请在这建立防空站，这边的人民也需要空袭预警，但章良知道这不可能，虽然国共合作的公约在上，白纸黑字，可国党不会好心给红区的建什么防空，红党又没有钱建立防空措施，唯有指望日本人把武德占了后能稍留点人性在空军作战时拉响军事警报免得误伤平民。

　　真是……太可笑也太可悲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