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生死》品另

5、第 5 章

　　进了屋，章良开门见山介绍了自己，解释了所谓的奸细一事。他本不想见八路的头头，但日本人能摸到阵地这里说明之前侦察机肯定来过了，以先头部队抵达战场之战力来看，日本人以武德为中心驻扎的军力陆续在增加，实力不容小觑，而战前轰鸣声和炮声十有八九是轰炸机群作祟，要是空军和陆军轮番对上这个山头的根据地，情况不容乐观。所以章良只好亲自赶来陈情，说明厉害。

　　“两天前确实有人说看见了有东西飞掠营地上空，但咱武德这儿日本人没有大规模驻军，也没有空地当停机坪，便没往飞机上想，是疏忽了，我已经派人去后山看弹坑，查查情况。”关震山听了章良来意，也皱起了眉头一脸凝重。

　　“你们部队现在有多少人？除了阵亡的那一百余人。”章良问。

　　关震山和指导员宋博对视一眼。

　　“保守估计，战力九百多人，加上伤病员、卫生员、文工团员和根据地老百姓，一千零五十八人。”宋博道。

　　“这点人数和鬼子硬碰不划算，还带着老百姓，我的意见是撤，先隐藏实力，当然了，你们八路的对外说法是战略转移，”章良沉吟了一下，故作轻松笑道，“老百姓里，加上我和武十三，零头是不是满六十了？你们还有多余的武器没有，都给他们装备上，枪械、兵器、弹药，能带走的都带走，不给日本人留一点甜头。”

　　“这……”宋博有些犹豫的看向从章良说要撤退就一直沉默的关震山，“武器装备我们不好透露，是战是撤还要和上级打个商量，最快需要三天得到答复。”

　　“三天？三天这九百人都拼完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情况都要按实际事实来部署，我希望你们明白，实力的差距不是靠人命能拼，据我来的三日观察，你们设置的前站岗哨太过简陋，配备的装备完全不够用，连望远镜都没有怎么侦查敌机动向？我不想拿我和我弟的命跟你们冒险，如果你们不愿走，大可以放我和我弟先走，天大地大，有缘再见。”章良看关震山宋博的样子还在犹豫，忍不住下了重话，“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我经历过几次日军轰炸，他们多半会选择在日落前回头赶往起飞时的机场降落，所以这片被标记过的地区仍然处在危险之中。”

　　“你提的意见我们会慎重考虑，但这需要时间。至于装备，我们现在就这么个情况，不能和你们的美式援助比，”关震山笑容无奈，慎之又慎的真诚说道，“兄弟，先谢谢你在战场上为了我们拼命，再谢谢你推心置腹说了这么多。”

　　“哪里的话，我不是为了你们，只是不想让我弟弟出事罢了，”章良叹了口气，也不知关震山听没听进去他的话，但他心里的话还是要说出来，不然憋得慌，“我也谢谢你，你的勤务兵我还给你了，我不会留在你们队伍里。”

　　“因为？”关震山好奇道。

　　“不是因为什么政党之见，我想先把我弟弟安排到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才能心无旁骛的——”

　　“家国之大，敌人的嚣张气焰一日不打掉，就无一日安宁可言，躲能躲到哪里去呢，章兄弟。”宋博到底是个意气文人，听到章良的话，忍不住反驳。

　　章良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武十三的命是武家一脉的希望，是武营长和武老汉亲自托付给他的，不容闪失。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关震山哈哈一笑，一把拍在章良肩上，爽朗道：“我充分尊重你的想法，不过孩子嘛，可不能太惯着他，我看你这个弟弟需要锻炼锻炼，哪能拿着杆长矛就上战场，这又不是三国时代一匹马一个人就能过五关斩六将了！”

　　“呵，看来他那莽样都在部队里传开了，让你们见笑了。”章良不好意思道。

　　“养一片叶子最好的办法是让他长在树林里才不会枯萎，现在到处都是小鬼子，我们只有全副武装起来，动员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才能对抗日本人的侵略，你看你一身功夫，教给你弟弟让他也武装起来才能自保，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保护他能保一辈子吗？我看你弟弟挺聪明，又恨鬼子，说要教他打鬼子，他要学肯定用心，有了一身本事这样一来你也能放心不是？而且不瞒你说，我也有私心，我们这班子弟兵都是各乡各村的老实人，拿刀砍两下见了血就了不起了，更别说用枪，所以每次战役都是拿血肉之躯去对抗鬼子的长枪刺刀，要是能训练一下，战斗力会大大提升啊，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留下，教教你弟弟，也帮帮我们，送佛送到西嘛。”

　　这番高谈阔论听的章良一愣一愣，细想想也有点道理，战场危险如斯，学身本事自保要比任人鱼肉来的强，何况大丈夫何惧马革裹尸？武十三这性子，就算不教他本事他也一样跑战场，倒不如大大方方放松了手放宽了心让他学好本事再闯。

　　“我考虑一下，关团长，你们抓紧时间向上打报告吧，我先走，希望熬过这几天我还有命能教你们的人。”章良抱拳告辞道。

　　宋博看着章良走远了，扶了扶眼镜，拿胳膊肘戳了关震山一下，悠悠道：“这就把人忽悠走了？不过老关啊，我要说你，这思想教育的指导工作向来是我干的——”

　　“怎么样，今天换我干的不错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关震山得意。

　　“但我要指出的是，你好几个例子都举的不伦不类，也就是章良心思不在这上面不计较，较真起来——”

　　“得啦得啦，就你最认真最肯干，我也不跟你争这个功劳，能把他留下就是咱最大的功劳！你说老蒋是不是鼻子都要气歪了，自家的一员虎将还没见面就被忽悠到我们这边儿来了。”关震山盘腿上炕，从叠在墙边的褥子底下摸出一瓶老白干。

　　“又喝酒，”宋博撇嘴，复又想起什么，“对了今天的战报该打上去了，章良的意见……”

　　“也打上去，拟个加急文书，这小子有点远见，我们这儿易守难攻鬼子暂时还摸不上来，能撑几天是几天吧，实在撑不住……再按他说的办。”关震山咂摸了一瓶盖小酒，又奠了一杯在地上祭奠英灵，嘴里念叨几句，“弟兄们，一路上作伴，好走……“

　　宋博看着酒水渗进黄土地里默哀，像干涸的泪迹。

　　“还有，再向组织请求跟国民党方面核实一下章良的身份，图个保险。”关震山盖上酒瓶，稀罕的舔掉瓶盖上漾出来的一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