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维多利亚物语》素履之往

5、Episode 5

　　瓦内莎躺在床上，整个人以婴儿的姿态蜷在被子里，布雷斯在她身边坐着，心里一阵无力。他不清楚瓦内莎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今天稍稍一受刺激就……蓦地，他想起了爱兰德的话。

　　——你这关心姐姐的弟弟竟不知道你那亲爱的姐姐得了疯病被送到了修道院么？

　　布雷斯握紧双手，又看了眼睡得不安稳的瓦内莎，为她盖好了被子走了出去。

　　他走过木制楼梯，大厅内昏暗的灯光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弗兰肯斯坦博士就到了，塞姆班为他开了门，弗兰肯斯坦提着医药箱急匆匆上楼，与布雷斯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先等一下。”

　　布雷斯说完，转身上楼，为瓦内莎换好了晨衣才给弗兰肯斯坦打开房门。

　　“有些轻微的发热，但并不严重。”弗兰肯斯坦深呼一口气，“其他的没什么问题，她只是有些脱力。”

　　“麻烦你了，博士。”布雷斯向他道谢，“不过……”他说着，走近弗兰肯斯坦，“您似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他有些怀疑地看着对方。

　　弗兰肯斯坦被他看得有些拘束，表情也有些僵硬。

　　“你太紧张了……”布雷斯又看他一眼，“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若有需要请千万提出来。”

　　弗兰肯斯坦狠狠点头，正要提着箱子离开就听布雷斯道，“已经凌晨了，不如就在这里休息吧。”

　　身后塞姆班也冲他点头，弗兰肯斯坦抿着唇跟了出去。

　　布雷斯却一丝睡意也没有，站在窗边拉开窗帘看着窗外黑暗危险的世界。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在瓦内莎房里做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被爵士叫了出来。

　　“您找我。”

　　“今天要去找莱尔先生翻译符号，你要不要一起去？”

　　布雷斯回望了一眼瓦内莎，“不了，我要照看姐姐。”

　　“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塞姆班。”

　　“会的。”

　　爵士看了一眼瓦内莎，脚步匆匆就离开了。

　　他到了大英博物馆的埃及研究室，就看见莱尔先生一个人穿着晨衣端着杜松子酒在室内来回踱步。

　　看到爵士，莱尔先生脸皱了下来，小小地抱怨了瓦内莎将昨日的沙龙搞砸，就被爵士摔在桌子上的一沓照片给惊了一下。他哀怨地瞥了眼爵士，见对方表情严肃，只能敛了表情拿起放大镜看着上面的文字。

　　他看了一张又一张，嘴里不停念着，“埃莫奈特、阿蒙—拉……等等，这是什么？”他往强光的地方靠近了一些，仔细地分辨着上面的图案，不由自主张大了嘴，“这竟然……竟然——”他突然停了下来，诡异地看了眼爵士，喉咙里几乎也溢出几声后悔的叹息。

　　“爵士，我必须要给您一个劝告。”

　　“请讲。”

　　“您必须忘记这一切，无论是基于什么原因，您都不该继续追寻下去。因为，真相可能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承受的。埃及宗教是不可能将这两位上古之神放在一起的，要知道，就连他们的传说故事都是分开放的……”他的话越说越快，法语的卷舌音也越来越重，再加上连诵，几乎让爵士听不清。

　　“埃莫奈特，隐藏者、不可见者，她一旦和阿蒙—拉结|合，就意味着黑暗的来袭。”莱尔先生的话饱含深意，爵士也是一脸严肃。

　　“而且，您最好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艾维斯小姐，毕竟，谁会想要知道自己是恶魔的猎物呢？”

　　爵士紧皱双眉，神色很是沉重。

　　等他坐着双轮马车回到格兰丹奇广场，就看见布雷斯一脸冷淡看着一个恭敬古板的男仆。

　　他在门板上敲了敲，令车夫将马车停在一边。

　　布雷斯不耐烦地看着阿诺德，再看向等在对面的那辆四轮马车，只觉得心里一阵火涌了上来，可他一向冷淡，就算是生气也只是给周身温度又降了个档次，这点冰冷对于尽职尽责的阿诺德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少爷，勋爵还在等您。”

　　布雷斯举着手杖走过去坐上马车，爱兰德递给他一张邀请函，上面绘着伦诺克斯家族的族徽。

　　“这是什么？”布雷斯接过去没有立即打开，一脸怀疑看着爱兰德。

　　“里士满公爵的小女儿步入社交界的第一场舞会，你务必要去。”

　　“我不去。”

　　“你必须去。”爱兰德没有丝毫犹豫，“里士满公爵有意与家族联姻，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布雷斯冷冷盯着他，“哥哥，我知道你和父亲什么想法。我是次子，你们都担心我会把自己饿死，所以要为我找一个血统高贵嫁妆繁多的女人，真是可惜了，我宁愿一个人在柏林流浪。”

　　爱兰德也看着这个理解自己想法却又和自己一直对着干的幼弟，心里很是烦躁，再想起瓦内莎，心头更添几丝愁绪。

　　瓦内莎也已经这么大了……

　　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妹妹，可到底她还是他的血亲。

　　爱兰德不由扶额。

　　“让瓦内莎也去，让她……算了，你和她一起去。”爱兰德说完就把布雷斯赶了下去，“到时候你和她先回趟家。父亲……父亲还不知道瓦内莎来了伦敦。”

　　布雷斯眼中流露出了十分明显的喜悦，看在爱兰德眼里只觉得自己再怎么样也比不上瓦内莎在弟弟心里的地位。

　　他脚步轻快回了宅子，想到父亲会原谅瓦内莎就觉得一阵愉快，手里拿着的邀请函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他来到瓦内莎门前正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就见瓦内莎已经先一步打开了门，眼底乌黑一片，嘴唇苍白干燥，声音也十分沙哑，“布雷斯，我看到米娜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