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维多利亚物语》素履之往

4、Episode 4

　　布雷斯回到格兰丹奇广场的时候，瓦内莎已经换上了一袭酒红色晚礼服，见到他下了马车，马上穿上厚外套跑出门外，戴着黑色蕾丝绣花手套的双手捧住布雷斯的脸，“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

　　布雷斯问，“怎么，我们现在就走？”

　　“是的。”瓦内莎牵着他的手坐上候在一边的马车，又对布雷斯道，“爵士他已经先行一步了。哦，对了，你有先吃些点心么？”

　　“下午茶？”

　　“莱尔先生和他的夫人是正统的巴黎人，他们的沙龙要到凌晨两点才会提供餐点。”

　　“没关系。”布雷斯松了松领结，“我其实不太想吃东西。”肩头突然一重，侧脸看过去，瓦内莎把额头抵在了自己肩膀上。

　　“布雷斯……”

　　“嗯？”

　　“总感觉有些不安。”

　　“别想太多。”布雷斯环住瓦内莎的肩膀，“不过，整个伦敦倒是都弥漫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空气。”他低头看着姐姐艳丽的侧脸，轻声道，“……瓦内莎，你曾经……”

　　“什么？”感觉到布雷斯语气中的犹豫，瓦内莎抬起头看着他，“布雷斯，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布雷斯皱眉，“等救回米娜我们就走。”

　　马车在一栋充斥着新艺术主义的对称装饰的宅邸前停下，布雷斯挽着瓦内莎下了车，两人走进去就看到爵士正和一个满头金色卷发的矮个男人说话，那个矮个男人一看到瓦内莎就露出了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哦，艾维斯小姐，您终于到了。这位是？”他看向布雷斯。

　　“我最亲爱的弟弟。”瓦内莎笑着介绍，“布雷斯。”

　　“啊，艾维斯少爷，您好。”

　　听到这样诡异的称呼，瓦内莎和爵士的表情瞬时僵硬了下来。

　　布雷斯倒是比较无所谓，笑着道，“你好，莱尔先生。”

　　“唔，布雷斯，您不介意我这样称呼您吧。”

　　“当然不。”布雷斯也笑，他觉得面前这男人看他的眼神有些诡异，还没多想，就听到爵士道，

　　“莱尔先生，还有很多照片不适合拿下来，你跟我去马车上看吧。”

　　莱尔先生瞥了眼布雷斯，见对方专注地看着瓦内莎，有些失望，再一看爵士，又高兴了起来，紧紧抓住爵士的手道，“好的，来吧来吧，你这着急的男人。”

　　爵士的脸再次僵硬，吩咐瓦内莎，“瓦内莎，您先带着布雷斯进去吧。”

　　瓦内莎点头，挽着布雷斯的手道，“走吧，我们去见一见莱尔夫人。”

　　莱尔夫人的客厅十分的华美，风格的组合却十分诡异，中国风、日本风、暹罗风、埃及风，甚至还有很多来自巴厘岛的饰品。

　　布雷斯看着那些熟悉的瓷器，不由多看了一会儿，再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搭讪他姐姐。是道林格雷，在布雷斯心里绝对应该与瓦内莎绝缘的危险人物。

　　布雷斯快走几步过去，冷冰冰地看着道林，“您好，又见面了，格雷伯爵。”

　　“啊，是您，卡文迪什少爷。”他感兴趣地看向瓦内莎，“难道这位是您的女伴？”

　　“我的姐姐。”布雷斯隔开两人，紧紧挽住瓦内莎的手臂，“抱歉，我姐姐似乎有些不舒服，我们去那里休息下。”

　　瓦内莎感受着布雷斯手指的力度，条件反射看向他的侧脸，俊美的五官深刻动人，此时却仿佛结满了冰霜，看得瓦内莎也是心中一紧。

　　布雷斯抿着唇挽着瓦内莎离开，又为瓦内莎端了杯香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简直可以称之为粗鲁无礼，他怀着歉意对瓦内莎解释，“抱歉，瓦内莎，他很危险。”

　　瓦内莎平静地看着他，神色没有任何不悦。

　　“他真的很危险。”布雷斯斟酌着用词，“他……没有灵魂。”

　　瓦内莎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不明白布雷斯的意思，却能听出这其中的严重。

　　她还要继续追问，就听见莱尔先生道，“女士们、先生们，请大家注意，我们今晚的贵宾已经到场了，请允许我向各位介绍著名的…卡莉夫人！”

　　布雷斯和瓦内莎一同回头，就看到一个面容精致却难掩年龄的中年女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来吧大家，都围在这个圆桌旁。”莱尔先生特意看了眼瓦内莎和布雷斯，“我们需要八位勇敢的朋友过来。”莱尔先生说着扯了下马尔科姆爵士，“来吧，爵士，我们坐在这儿。”

　　瓦内莎看了眼布雷斯，对方显得过于无动于衷，不远处的道林却给了瓦内莎一个示意的眼神，瓦内莎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布雷斯只好也跟了过去。

　　最后另外又加上了三个人，终于凑够了八个，卡莉夫人则坐在最中间。

　　布雷斯两边坐的正好是瓦内莎和道林。

　　圆桌上摆满了白色的蜡烛，正中心则是一个纹饰精美的五分支的烛台，有男仆轻手轻脚走了过来点上蜡烛，又把灯光调暗，围观的人们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请取下你们的珠宝首饰和手套。”卡莉夫人的声音低到了极致，简直让人听不清。

　　莱尔先生笑着，率先把自己的戒指取了下来放到了托盘里，其他人也跟着照做了。

　　“现在，请你们大家，携起手来。”

　　“这是要做什么？”道林问布雷斯。

　　布雷斯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听不见。

　　道林见状，轻笑了一声，握住了布雷斯的手。

　　布雷斯本能地想要挣脱，对方却握得更紧了。

　　“我请求宽容……想象你们的思绪漂浮在时间的黑暗里……当上古之神仍行走在世间……我召唤众神之母穆特，我召唤死者的代言人，来吧……”卡莉夫人还在说着，瓦内莎却已经握紧了布雷斯的手，布雷斯看向瓦内莎，对方显得有些紧张。

　　卡莉夫人还在念着，突然间却浑身僵硬，紧接着整个人闭上眼垂下了头。

　　“……是谁……召唤了我……我为死者讲话……”声音极为嘶哑，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没人会认为这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我……为永生者讲话……”

　　瓦内莎心跳越来越快，紧紧攥住了布雷斯的手，布雷斯觉得自己手上几乎要被对方掐出了血痕，他紧紧盯着瓦内莎。

　　烛火愈发地摇曳，布雷斯根本看不清瓦内莎的表情，可瓦内莎握住他的手上，青色的血管已经完全绷紧了。

　　卡莉夫人却突然间沉默，她抬起头，惊惶地看着众人，“……竟然还有一位……竟然在这里……”

　　瓦内莎□□双唇紧紧盯着桌子，她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布雷斯也紧张起来，一种危险的感觉在心底弥散开来。

　　“竟然……埃莫奈特……”卡莉夫人喃喃自语……表情逐渐狰狞起来，“埃莫奈特，毒蛇、不可见者，来，认识你的主人，你的爱人……”

　　瓦内莎突然间抽搐了起来，布雷斯震惊地看着她，想要从道林手中挣开，对方却紧握不放。就在两人角力的短暂时间内，瓦内莎已经抽搐地更严重了，头不停地抖动，到了最后竟然像条蛇一样颤抖着。

　　布雷斯终于抽出了手，双手想去扶瓦内莎，却被对方躲开。

　　对面马尔科姆爵士也一脸震惊。

　　瓦内莎垂下了头，喃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旁边的布雷斯却睁大了眼睛。

　　“父亲……”瓦内莎看着爵士，“……我会证明我是一个合格的探险家的……彼得爱你……”

　　爵士看着她。

　　“我在流血……”

　　“瓦内莎……”布雷斯想要阻止她，却被她打开了双手。

　　“……你用我的名字命名那座山了么，父亲？”瓦内莎终于安静下来，“……再见，父亲。”

　　爵士已经泪流满面，周围的人全都惊异地看着瓦内莎和爵士。布雷斯想趁机把瓦内莎带走，瓦内莎却流下了眼泪……

　　“……我很虚弱……我……我要死了么……”

　　布雷斯终于抓住了瓦内莎，他试图安慰自己的姐姐，尽管现在的她可能无法感觉到。

　　“瓦内莎……我们离开……”

　　“嘘……”瓦内莎看着布雷斯，眼睛已经有些涣散，“不……”

　　她轻轻推开布雷斯，突然站了起来，冲着爵士道，“父亲……米娜还在等着你……你为什么……”

　　瓦内莎说到最后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整个人浮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