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继续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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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无题》
张起灵背起路十六，又一次登上石壁，我看他们已经上去了小两米，这才翻出绷带给自己包扎。许多捕食者的毒液都有麻醉功能，我不知道鬼尸是不是同样。虽然伤口深可见骨，但我现在几乎没有痛感。
可即使是这样，徒手爬上这块石壁还是绝无可能的，我仰头仰到90`开始打哈哈：“胖爷，赏根儿绳儿呗。”
“别说你那一口杭州味儿的北京话，胖爷我听着膈应……欸，要不要我系个圈儿方便你上吊啊？”
我抓住空中摇晃的绳头，在腰上扎紧，“少废话，你别松手就行了。”
然后我双腿抵住洞壁，缩起，蹬跳。脚用力勾住那些蜂窝一样密密麻麻的洼陷，让身体在半空中平衡。胖子一声惨嗥，想来他以为我只是想要个安全保险，就随随便便把绳子系腰上了。我不听他骂骂咧咧的威胁，这家伙没口德但是有良心，答应了就不会随便松手。所以，我可以继续在滑溜溜的石壁上打颤，像一只飞天王八似的左蹬右踹，一点一点爬上去。
近三米高的时候我小小的失衡了一把。那个洼陷从我脚底滑过，我在空中险险的摇荡，然后实打实的撞在石壁上。我反射性的举起空着的左手想减缓冲击。没有完全挡住，我的脸正撞在一个相对尖锐的突起上，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过我的嘴唇。当时我没有精力思考这回事。
手腕上爆裂般的疼痛。
我扭曲出一个嘶吼的表情，尖叫几乎冲到我的嗓子眼。但我发现自己张开的嘴僵住了，喉咙绷紧，气息屏住，微弱的气流从口中脱出，却没有带出一丝声音。
胸腔深处有一个疯狂跳动的炽热器官对我说：不可以示弱。
我抓住那块突起。它几乎把我搞死，但也是我的救命稻草，而我终究会把它踩在脚下。
我将绳子一圈圈挽上右臂，缩短自己与空中石道的距离，确定安全后，我把左臂也缠上去，搏命般的凌空一跃。
这套动作周而复始，几乎持续了几个世纪。我的手抖得不成话，却没有出一滴冷汗。
小太爷宁可赌一把。
终于，我右手搭上了空中石道，左边则用肘部着力，奋力一扑，半个身子像泥巴一样糊在石板上。胖子老鹰抓小鸡般拎着我领子拽我上来，两眼冒火道，“你他娘良心大大的坏了，当胖爷我是什么啊，孙猴子吗？还带上紧箍咒的！差点给老子勒吐血你知道吗？”
我看胖子果然以身为坠，被扣成了一碗标准的五花肉，顿时感觉自己光顾着逞强对不起他，只好讨饶，“胖哥，胖爷，小的知错了，打明儿起我给您鞍前马后的孝顺……”
“拉倒吧您勒，个小兔崽子还不把我带沟儿里去……”
“胖爷辛苦，这次明器我全不要。”
解决了。
这是一个奇怪的石道，它不是悬空的，而是紧贴着上顶，形状就像一节节掏空的车厢。而且矮得紧，一个成年男人只能马马虎虎坐下，不能跪。而且每隔五米就会有一个一米长的空隙，简直是勾引人去钻。我们就是通过某一个空隙爬上来的。恍惚间，我感觉那一米虚空的对面，有人在注视我。
这回真是幻觉。
那双淡漠的眸子盯着平滑的洞壁。
我偏过脸，然后笑了笑。这里很暗，我庆幸。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笑起来一定很难看。
“小哥，能不能赶紧找一下机关啊，不是说这里有路进到上面吗？胖爷我宝腰要折在这儿啊！”
我回头看那个近乎于耍宝的家伙，他摆了一个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姿势，在石壁上一路摸索，非常敬业的在寻找某些麻烦。
“动个球啊，一个不对大家一起陪葬是吧。看这上面挤巴巴的，就等着人家给你射个透心凉。”
胖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我，“天真你没给什么吓傻了吧，刚才还和气生财这会儿怎么磕枪药了？在下边你自己说的，这是鬼尸活动的通道，有个鸟机关啊？”
我忡怔了十秒钟，“……没错我傻了。”
我们都傻了。
如果这是一个鬼尸通道，我倾向于相信通向墓室的机关也是周期性的。如果鬼尸也能操纵机关来去自如，我们九条命也不够倒斗的，干脆上演生化危机得了。如果是潮汐周期……谁知道这命门是几年几个月开一次？没准路十六就是唯一一个逃出生天的呢。等到了时候，文锦会不会已经变粽子了？我要问事情是不是要用粽子语？
很多年后我追忆起这一瞬的想法，深深感到：越特么诡遹的猜测，越特么有可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继续无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