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君后》倚楼无语

26、人生自古谁无死

　　“司马……皇”他正要回答，却突然不知如何称呼司马睿了。若他以后成了司马睿的臣子，如今直呼其名，怕是不敬。可若现在就唤其皇上，那又如何称呼轩辕澈呢？
　　“便先称我为公子吧。毕竟我的行踪并未公开，现在不过是你们皇上的客人罢了。”司马睿此时表现的甚是亲和，不仅换了自称，对他的称呼也未计较，听他吞吞吐吐，便给他定了个称呼。
　　“司马公子与我皇似交情不菲？”这正是他王朔最想不通的问题，此时还是犹豫着问了出来。
　　“不错！个中缘由说来话长，王将军且不必细究。你只需知道，我定会保他平安如意，而他定会力保你们的平安无虞。这便够了！”司马睿如此说，便是要将他们的心推给轩辕澈，也将他们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了轩辕澈身上。
　　“公子可否明言？！”王朔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有些不敢置信。
　　“阿澈初入京，朝中众臣一时之间定是难以接纳，我许你们高官厚禄，而你们在朝堂继续护他周全，可若是有人移了心……”司马睿郑重的为他解释，语气中的威胁之意甚重。“你们无须多忠于我，却必须做到永不背叛于他！这样说，你可明白？”
　　这些话是自是没和轩辕澈商量过的，此时轩辕澈听了，也颇为震动。不过震动归震动，他倒没准备在此时插话。
　　王朔听了此话，虽依然不解其意，但既然司马睿这样说了，那他便姑且先信了。至于原因，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公子金口玉言，王朔便当真了！”若是让他从此之后效忠司马睿，不顾轩辕澈，那一定难以做到，可若是如司马睿所说，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他便跟他赌一场。
　　王朔起身，对着轩辕澈郑重行了一礼。“谢皇上如此信任于臣，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今日之事，包括轩辕澈几月前与他的谈话，自是不能让所有人都知晓，皇上既然选了他，他自是明白皇上对他的这份信任。
　　“那爱卿便先下去准备吧。”轩辕澈将事情吩咐完，想想再无甚说的，便让他退下了。
　　王朔领命退下，却在即将跨出房门之时，回头看向司马睿。“望公子，能不忘初心！否则我等即便是拼尽全力，也要搅得你日夜不安、江山不稳。”
　　他这话说的颇有些狠劲，倒是让房内的两人都很是动容。说完此语，王朔便潇洒地扬长而去。
　　“能得这些人真心相待，我此生无憾了！”轩辕澈颇有些感性的说道。
　　之前与他们相处日浅，轩辕澈虽也真心感激，却始终有所隔阂，不够亲近，毕竟这些人是因为祖宗、父母的恩泽才襄助于他。
　　可王朔今日之言却说到了他的心中，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些人此刻是在为他筹谋尽忠，那他们便值得他轩辕澈最诚挚的感激。日后，他定会倾心相护，以报他们的相助之情。
　　轩辕澈重情知恩这一点，是司马睿最喜欢的。如今看他如此感触，便知晓了他心中的想法。这些人倒是真心为他，如此他便更放心了。
　　但看他想的，一时都忘了自己，便想让他的注意力，再回到自己身上，“那我呢？”
　　轩辕澈看他一副吃味的表情，颇感好笑，但也愿意顺着他说话，“能得奕修倾心相待，自是我几生几世修来的。”
　　“那修泽准备如何报答于我？”司马睿继续得寸进尺。
　　“那就让我为你奉杯香茶，以作报答吧！”轩辕澈一本正经的倒了杯茶，捧到他面前。
　　“就只是这般吗？”司马睿表情夸张地表示失望，也未从他手中接过茶杯。
　　“那你还想怎样？这茶既然你不喝，便不给你了。”轩辕澈作势要收回手中的茶杯。
　　司马睿快速握住他端茶的手，说“只有茶也是要的。有，总比没有好。修泽亲手喂我喝茶，也别有一番意趣！”
　　说着便不顾轩辕澈的反抗，硬是拉着他捧着茶杯的手举至唇边，轻轻嗅了嗅便说“修泽的味道，似乎比这茶还要香上几分！”
　　然后还没等轩辕澈反应过来，便就着他的手喝了杯中的茶，又快速放开了他。
　　之后便看着轩辕澈，一副被调戏之后的憋屈表情，放声大笑起来。
　　翌日早朝，转瞬即到。得到王朔的肯定答案，轩辕澈增添了几分信心，但朝堂之上亦是变幻莫测，此事又干系重大，怕是变数不少，因此轩辕澈今日也未见几分轻松。
　　“姬渊一事的后续事宜，如今皆已全部处理妥当，此次全赖诸位大臣戮力同心，才能使此事顺利进行。朕心甚慰啊！”
　　“是皇上圣聪明断，臣等不敢居功！”
　　与众臣一顿嘉奖恭维之后，轩辕澈开始引入今天的正题。
　　“如今，姬渊一事虽了，但我朝如今遭此重创，力量减半，前途实是堪忧，不知众爱卿对我南昱今后的发展，有何看法？”
　　“皇上，姬渊战败，司马睿却未受重创，北蒙之危已解，司马睿也肃清了朝纲，接下来怕是会趁胜追击，将矛头对准我朝。”李贤一向看事很通透，此话一针见血，引得众臣都开始担忧起来。
　　“爱卿所言甚是！那众爱卿可有应对之策？”轩辕澈也满脸担忧之色。
　　“这……”一众朝臣之前还沉浸在清扫姬渊势力的喜悦之中，如今想起真正的大敌还在，形势已如此危急，却一时拿不出应对之法，皆是沉吟不语。
　　“皇上，如今虽是敌强我弱，但我辈皆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司马睿要是打过来，臣愿为先锋，即使战死沙场，也要保皇上平安。”说着话的是一位老将军，是令众臣景仰的三朝老臣，一向以精忠报国为己任，如今依然老当益壮。
　　听得这位老将军如此勇武，其他将军也不甘示弱，皆呼喊道：“臣誓死守卫昱国、守卫皇上。”
　　“众位将军之言，令朕甚为感动，你们为国尽忠之心可与日月争辉，朕替昱国谢过各位将军的赤胆忠心……只是，朕若同意此举，岂非成了那昏庸之人？”轩辕澈先是表示自己深受感动，后来语气一转，竟是变得极为沉痛。
　　“不知皇上何出此言？”老将军不解道。
　　这也是其他朝臣想知道的，老将军率先问出后，他们此时皆不解地看向轩辕澈。
　　“明知敌强我弱，双拳难敌四手，将军若上战场必是凶多吉少，为保自己安宁，而置臣子安危于不顾，我如何不昏庸？此为其一。南昱粮草短缺、缺兵少员，若再次陷入战争，必定劳民伤财，这南昱数城不得不再次节衣缩食、青年壮丁不得不离家背井，如此，我如何称得上贤明？此为其二。以己之弱，攻敌之强，未有胜算，朕若下此决断，让万千将士的性命白白牺牲，我到时如何对得起万千英灵？此为其三。众臣皆是聪慧之人，就不用朕一一往下说了吧？”
　　看底下众臣皆陷入思虑之中，轩辕澈不再往下细数。
　　“朕知你们是真心为朕，得诸位如此拥护，实乃朕三生有幸，可若要付出如此代价，众卿以为，日后，百姓可会真心爱戴？史书又会如何书写？这位子，朕可会坐的安心？”
　　“皇上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南昱确实已不再适合大举兴兵。不若我们先避其锋芒，日后再重新筹谋。”一位大臣谨慎开口。照他的意思，便是为了保全，要将南昱转入暗处了。
　　“如今我等占着正统之名，境况尚且如此不利，若退却了，日后便更难图东山再起，更何况，司马睿未必会给我们再起的机会。”另一人却不敢苟同，立时反驳道。
　　一时之间，朝臣都就此争执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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