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禁锢》初海夜白

9、第九章：捡来的少年与德国黑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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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这个意思哦。”敬彤碰碰自己的头发，有些长，该剪剪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欺负了谁，就该给谁道歉。”

　　淡凉的语气传入在场人的耳朵里，老六差点跳起来。
　　欺负了谁，就给谁道歉？！那意思是说，自己一个堂堂汉子要给这个小屁孩弯腰道歉？！开什么玩笑？！他这么做的话，还要不要这张脸了？！

　　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跳起来，惹恼了眼前这位的话，面临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不敢做声，只能看向自家二哥。
　　接收到老六的不忿的眼神，二哥想要伸手拍死自家兄弟。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敢露出这样的眼神？！
　　用力地踹了老六一脚，脑袋往少年的方向偏了偏，意图不言而喻。

　　老六却甚至有些委屈地震惊的看着二哥，但男人这回却选择不理他，更是让老六火大。
　　“不愿意吗？”敬彤默默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眼神淡漠而不屑。

　　“不……不是的！”条件反射的否定，老六肥大的脸上满是汗水，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油光泽泽：“我…….”

　　“你什么？”故作不在意的往旁边看去，走开几步：“要是不愿意的话，不用勉……”
　　“我愿意！”老六大声的吼道，被敬彤的态度逼到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

　　本来以为这种诚挚地态度敬彤应该是满意了，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使他这么诚恳了，敬彤也只是笑着轻轻一声：“哦？是吗？”
　　疑问的口气，像是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等待他实施他所说的。

　　老六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要不是今天突然发疯，觉得这小孩可怜，欺负着应该不错，就不会遇上这档子事？！
　　不仅惹上了大人物，现在居然还沦落到给一个小孩儿道歉？！简直是奇耻大辱！

　　心想是一回事，但动作却是不得不做的。

　　老六吞口口水，粗大的脖子微微颤动，硬着头皮走进少年。少年却是一双冷淡的脸，眼睛里面满是无所谓与看不起。
　　对，老六心想，之所以会来欺负他，不光是因为这个小孩可怜，更多的，是因为他的眼神，那种幼兽的狩猎般的眼神。
　　那种眼神，让人看见了就一阵不爽，让人想要在他还没有成长为成年兽时，就将他弄死的，恐惧所带来的杀人的欲望。

　　现在，他却要向这个眼神的主人低头，还真是……令人受不了。
　　今晚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再不能像今天这样受尽屈辱！

　　老六顿在少年面前，弯下腰：“对……对不起！”

　　声音大得少年微微蹙眉，却没有回答。眼神依旧是无所谓。
　　老六对于自己那一声对不起，感到无比羞耻，正欲直起身子，却突感膝盖关节被人狠狠一踢。下一刻，就以绝对的速度跪倒在地。
　　“咔”的一声，老六觉得自己的膝盖骨一定顺着痛感，碎成一片又一片。

　　这突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诧异的睁大了眼。老六……他……他居然……跪下了？！

　　“道歉的话……还是应该诚恳一点……不是吗？”带着笑意的凉薄声音传出来。

　　在场的人看向突然出现在老六身后的敬彤，刚刚就是他踢了老六的后腿，让老六跪下的！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到老六身后。
　　明明……明明他离老六那么远。
　　怎么会……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就到了那里？！
　　这位看上去瘦弱的先生，难道真的是……真的是厉害之人？！

　　这时的敬彤却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平静，如果只是靠认错人来恐吓他们的话，是不够的。还是得露出一点能力来，让自己是厉害人物的表象真实一点为好。
　　很多东西都忘掉了，但是趁着没人注意，顺着黑暗潜伏到某个人的身后，还是能做到的。毕竟，他曾经那么喜欢黑暗。
　　那么多年来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的经历，果然并不是没有用的。

　　被踢倒在地的老六，觉得简直无法忍受。这种羞辱，甚至超过了他的自尊底线。在组织那个以武力争斗的地方，他可以说是打遍了无敌手。
　　被很多人尊重，连二哥跟大哥都十分在乎自己，自然是生活无比畅快。

　　但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真的已经超过他的极限。
　　他想现在马上站起来一拳挥上去，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大人物。这么想了，他当然也要这么做。
　　满腔的怒火急需发泄，正要起身，却被膝盖的痛处逼倒。
　　该死的，膝盖痛的根本就起不来。
　　他甚至感觉地上因为下水道施工而过多的水泥渣都扎进了肉里，一动就痛得钻心。

　　而也被老六的摔倒而微微惊到的少年，却面不改色，只是将目光放在了敬彤身上。敬彤细长的身子在灯光的照射下，像一只黑豹。
　　性感而危险。

　　就是那一瞬，少年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光从他的身上拿下来。

　　看到老六愤怒却身不由己的眼神，敬彤眯起眼，睫毛遮下一大片阴影：“刚刚跟我说的那么好，只是对不起三个字的话，真的不够哦~”
　　戏谑的一笑，敬彤一脚踩上老六的背，细长的腿在黑裤的衬托下显得骇人。

　　老六被踩的头往下一跌，狼狈地传出痛呼。膝盖那里……更痛了……愤恨的转头看敬彤，但一触及那目光，老六就怔住了。气势一下子跌倒谷底。
　　踩在自己背上的那个男人，逆着光，扬高了下巴，眼睛低垂，仅仅是一瞬间，就让人有了一种错觉，那个人不是人类，更像是幻化成人的黑豹。明明很瘦，却让人觉得有力而恐惧。
　　这个人……真的不是凡庸之辈……

　　敬彤猜得到自己脚下这个肥大男人的想法，在很久之前，自己也曾那么愤恨过，愤恨……那个叫席赫舟的人。
　　当时的小舟……应该也是现在的表情，觉得在他脚下的自己不值一提吧……
　　而自己，还曾经想着要报复……

　　“先生……”二哥站出来，有些维诺地说道：“还是请给……请给我的兄弟……留点颜面吧……”他是害怕敬彤，但是，组织的脸也很重要。
　　“哦”敬彤侧过脸，几乎是用余光扫着眼前的男人。

　　被敬彤的目光一注视，二哥就马上低下了头。
　　冷汗直冒，二哥想要压下心头的震惊。刚刚遇到这位先生的时候，本来以为近几年来都没有见过他，他应该是隐退，或者能力退步了。
　　但照现在来看，分明是……分明是更加厉害了才对。
　　一回想起他对人的手段，二哥更是觉得心惊。后悔都已经来不及。

　　咬咬牙，即使是传出去丢了组织面子，顶多不过是受大哥骂一顿，而如果真的惹恼了这位，可能今晚他们可以以多胜少，但之后面临他们的，一定是万劫不复。
　　二哥走过去，站在少年面前，90度弯腰：“对不起，请……请原谅我们一行人的冒失，多有得罪。”说着，掏出包里面的皮夹：“这是我们赔罪之礼，请收下。”
　　像是看戏一样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给自己道歉，刚刚还气势嚣张的人，嘴角几不可察地勾动了一下，少年伸手接过。
　　他现在逃出了家里，没地方住，没东西吃，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好东西。

　　看着少年收下，二哥如释重负。
　　现在……他们可以走了吧？
　　敬彤身边的气压太强，其他兄弟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此地不宜久留啊。

　　敬彤眯了眯眼。
　　啧啧……这小少年还挺小财迷的啊。

　　看向所谓二哥的眼睛，那里面是满满的请求离开。
　　敬彤其实也不想再纠缠，他饿啊，好不容易记起以前对待那些混混的手段，装的一社会大佬的样子，把这一群人吓怕了，但是现在他很累啊。
　　累啊……懂不懂？！

　　不过……他绝对不会承认的是，这都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他尿急……
　　特么的下面发胀啊，睡了一天没上厕所，一出门还碰上这档子事儿也是很霉了好吧？

　　敬彤放下腿，看了一眼老六：“你二哥都道歉了，你是不是该诚恳点？”

　　听到敬彤的话，老六一怔，连带着二哥也是一怔，本来以为自己都道歉了，还奉上了自己的钱，少年都原谅自己了，他应该就直接放自己离开了才对。
　　而他还不满意的执着的要老六道歉是要闹怎样啊？！

　　但是想归想，二哥却还是看向自己兄弟，用眼神示意，叫他道歉。
　　自知理亏，老六不得不低下头，告诉自己，这是形势所逼，形势所逼！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做，请……请原谅。”
　　跪在地上给一个小少年道歉，已经超越了他的尊严底线，老六现在只想要找个缝钻进去，永远也不要出来。

　　老六一说完，二哥就看向敬彤。
　　敬彤推开几步，让出道：“嗯……你们可以滚了。”

　　一听到敬彤的话，一行人就像是得到了什么特赦令一样，几个人立马架起老六就往外走。只有那个二哥弯腰说了声：“再见。”

　　突然，敬彤觉得眼睛一花，像是看到了什么。就在那个二哥弯腰的时候，后脖子上好像是有什么图案的纹身。
　　待脑袋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一个大写的字母——A ？！

　　本来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字母，但是上面附着了复杂的花纹，像是另外的一些象形文字。敬彤皱起眉，那个图案……以前没看过啊……
　　难道是一个新的组织？

　　这一想，刚刚在踩上老六的背的时候，好像也在他的后脖子上看见了一个尖锥，现在想来，应该是A的上半部分。

　　很久之前，似乎是听小舟说过一个人，好像也叫A ？
　　但那不是他的手下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彤想抓住面前的人好生问一问，但当他回过神来看眼前的时候……刚刚的人都几乎没影，就连跟自己告别的那个似乎是领头的人，都看不到了。

　　真是…..

　　呼出一口气，身下的胀痛让敬彤回过神来。
　　遭了遭了遭了……要要要……尿……尿裤子里面了……

　　赶忙七手八脚的往黑角落跑，一手还解着皮带。

　　我不是故意在外面尿的啊……那个……人有三急……憋死了也划不来不是……
　　这么想着，马上就要解下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