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何年》卫未

20、第 20 章

　　方新宇听说默默要手抄一本佛经给程信的母亲，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说：“小姐，程信真的让你有这么闲吗？你有空还不如生个儿子来玩呢。”
　　默默拿起手中的报表都砸过去，“乱嚼什么舌根，我只是想表示一下我的心意而已。”
　　方新宇一边喝着那扁平酒壶里装着的可乐，一边嗤之以鼻：“小姐，外面卖的佛经，你就想要金的，都能买到，还用得着自已手抄？”
　　“要你管？反正你只负责帮我买到我要的空白的线装册子就好了。”默默懒得理他。
　　结果，默默从中午等到下午，都没发现方大少爷出现，打他电话，电话里传过来都是风声，默默奇怪地问：“方新宇，你在哪里？”
　　“广州啊。”方新宇在那边大大声地叫道。
　　“广州？”默默看着电话一眼，接着说：“你跑去那里干什么？”
　　“他妈的，今天去买东西，竟然被一辆宝莱超车，岂有此理，宝莱超宝马，如果说出去，我方大少还用不用混了，我一路追它，结果不小心上了高速，只好顺便拐来这里吃个午餐。”方新宇在那边愤愤地说。
　　默默简直觉得满头乌鸦飞过，这个方大少爷，他的人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任何简单的事情，在他那里，都有可能变得复杂万千。
　　“默默，默默！”方新宇在那边的叫唤声打断默默对他的腹诽，
　　“叫什么？吵死了你。”默默说道。
　　“我等下回去的时候，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带回来，你在公司等我一下啊。”方大少爷在电话那头交待。
　　“不必了，我自己下班去买，也许你回来指不定被哪辆车超车，你身上要是带了护照，我还怕你一不小心出了国境了。”默默说完挂了电话。
　　下班后，默默去一个老字号的书斋买到了线装的空白册本，刚准备回家，手机响了，默默看看手机来电显示，是程信的电话。按下通话键，程信的声音响起来：“默默，你在哪里？”
　　“我在书城附近，刚买好东西。”默默答道。
　　“我现在过来接你，你在那里先别走。”程信说。
　　“好啊。”默默挂了电话，看看手上的东西，干脆走到旁边的星巴克坐下来，点了一杯拿铁，等程信的车到。
　　二十分钟后，程信的车停在星巴克前面，等默默上车，帮她系好安全带，笑了笑。
　　“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早来接我，我刚准备回家。”默默伸手顺了顺他的衣领，笑着说。
　　“有件事情，你怎么都想不到。”程信把车转弯，进入主干道车流中。
　　“不会是你父母马上到了吧。”默默大惊失色。
　　“不是，他们后天才到，不要紧张，我要说的是，张南要结婚了，今天摆酒席。”程信摇头笑着。
　　“啊？他结婚？他有女朋友吗？”默默惊讶不已。
　　“所以，我们才奇怪，一段时间不见他，出现就丢下这个炸弹说要结婚，今晚去他的喜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现在先回家换衣服，酒席六点开始，还来得及。”程信边说，边笑。
　　回到家，默默转身上二楼，拉开睡房里衣橱的推拉门，看着满满的衣服，也不知道挑哪件出来，她叹气，刚见程信这个衣橱她都说，没有见有人把衣橱做得跟间房那么大，人都可以走进去挑衣服，花多迷人眼，衣多照样乱人心啊，挑来挑去都不知道挑哪件穿。
　　默默转身，问刚进来的程信：“你今天晚上穿哪件衣服？我不知道穿哪件啊。”
　　程信笑着走过来，“我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白，款式大同小异，你无论穿哪件，都可以衬得到我的衣服，小笨蛋。”
　　说归说，仍走到衣橱前，看着成排的裙子，手指在衣架上扫过去，从中间挑了一件出来，“这件吧。”递给默默。
　　默默换好裙子，程信挑的是一件黑色的裙子，简单的款式，大方得体，也不会夸张。默默配了一对银色的耳环，圆的环，中间有一朵银色的五瓣花会跟着摇曳。她一转身，两朵银色的花瓣在耳坠下面摇曳着，她看着程信：“我这样可以吗？”
　　程信走过去，弹了一下她的耳环，看它在默默耳边闪着，笑着说：“去赴个喜宴你打扮得这么漂亮，不怕我吃醋吗？”
　　默默搂住他的腰，仰着脸笑说：“是吗？我倒不知道，你会吃醋，可别白哄我高兴。”
　　默默的头发很黑，前面剪成齐眉的发额，发尾长及肩，太黑的头发总有些魄人的感觉，程信屡屡说，她简直是用墨水染过的头发。
　　程信想了想，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她，示意她打开。
　　默默接过，打开，里面有条雅致的项链，链坠是朵花，上面全是小小的闪闪的碎钻，程信拿出来，绕过她头发，帮她系上，退后两步，看了一下，点头：“很适合你。”
　　默默对着镜子看了一下，“怎么突然想到送我这个东西，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喜欢戴这么麻烦的东西。”
　　“我知道，只不过，那天看见觉得不错，很适合你，就买了，像今天的场合，就可以戴了。”说完，搂着她的肩下楼去。

　　酒席开始的时候是六点，程信和默默到的时候，童简和许世炎、陈风早到了，大家都在讨论张南怎么会突然结婚。童简指着许世炎和陈风说：“你们两个人，你们也好意思，一伙兄弟，别人都结婚了，你俩还在打光棍。”
　　陈风笑道：“也不过是你跟张南结婚而已啊，五个人结了两个，还是二比三啊。”
　　童简还要贫嘴几句，却看见新郎春风满面向他们走过来。
　　“程大哥，对不起，突然丢这个红色炸弹，呵呵。”张南走过来就向程信抱歉着。
　　“张大哥，恭喜你，这是我跟程信送你的礼物。”默默站起来将手上的礼盒递过去。
　　“谢谢，我还没有介绍我太太给你们认识呢。”说完，向后面一桌人招了招手，新娘正坐在那里向他们这桌看着。
　　新娘子走过来，张南握住她的手向他们介绍：“这是杨柳。”转向新娘子介绍他们一桌人：“这是程大哥，这是默默，这是童简，许世炎，陈风，都是自己兄弟。”新娘子一个一个打招呼，脸上笑着还有两个小梨涡，甜甜的。
　　默默低低在程信耳边说：“新娘子很漂亮啊。”
　　话还没有说完，听见童简在嚷嚷着：“张南，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今晚闹洞房你可得小心了。”
　　张南立刻求饶：“千万别，大哥，知道你们闹洞房有多狠了，今天我大喜，你们饶了我吧，改天一定再宴请你们谢罪。”
　　大家笑成一片，默默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童简转向她说：“默默，今晚一起去闹洞房啊。”
　　程信刚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默默已经开口答应：“好啊。”
　　默默刚答应，童简一拍掌：“好，默默答应，就是程大哥也会去了，张南，今晚，洞房是一定要闹的，你就准备好吧。”
　　大家笑起来，张南苦着一张脸，默默不明所以看着程信，低低地问：“为什么我答应，就代表你一定会去？”
　　程信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因为，在他们现在看来，大嫂答应了，大哥一定会去啊。”
　　默默红了脸，一个手肘撞到他肚子上，程信皱着眉，把她的手抓在手里，不许她乱动。殊不知，他们的小动作是整桌人看在眼里。
　　杨柳对张南耳语道：“默默是？”
　　张南后知后觉才发现要郑重介绍一下：“默默是程大哥的未婚妻，本来我们应该叫她大嫂的，怕她年纪太小，不好意思，就改叫她名字，我想，你叫她大嫂也是可以的。”张南戏谑道。
　　默默脸红得更厉害：“张大哥，”站起来，走过去握住新娘子的手：“你叫我默默好了，别听他们胡说，我陪你去补妆吧，你今天好漂亮呢。”
　　默默陪着新娘走了，张南平了下要被闹洞房的不满，在默默的位置上坐下来，看着程信：“程大哥啊，我都结婚了，几时到你啊。看默默，叫她声大嫂都会脸红。”
　　他的话让在座几位点头认同：“是啊，什么时候到你啊。”
　　程信出他们意料地回答：“等我父母回来见过她再说，默默希望得到他们的同意。”
　　本来他们以为程信会敷衍他们一下，谁知道有这么明确的回答，童简惊讶：“意思是，你父母见过默默后，这事就快办了？”
　　程信点点头，
　　陈风在旁边说道：“那张南的话也是有道理，我想，我们是应该改口叫默默大嫂了。”
　　可怜的默默还在化妆间看新娘子补美美的妆，殊不料，她的称呼在程信寥寥几语中，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