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等等我（允在）》山有树兮树有枝

20、十九、开始同居

　　同居哎。
　　同居，是指两个相爱的人暂时居住在一起，现一般用于异性之间。——度娘百科
　　“现一般”的意思是不是说，现特别和未来一般就用到相爱的同性上去了？——腐女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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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不过，都是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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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郑允浩被桃子和口水呛住了，直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气。
　　这年头的广告真强啊，衡山妓院……
　　金在中顿了顿，也道：“这……住在妓院成何体统？”
　　那家人无奈：“再迟只怕连妓院也住不上了！少林派还在争呢，张妈妈说是看在您的份上才肯给我们留着的，不然早让人家少林派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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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林的和尚住妓院，这事也是够稀奇。那家人看看金在中的脸色，迟疑了一下，耐心地比较起厉害关系。
　　“主人，您看这天色……”
　　金在中不说话。
　　“……其实妓院也不差，朴家就住在隔壁的衡山饭店，武当派住的衡山赌场，华山派和崂山派为了争衡山棺材铺已经快动起手来了……”
　　那个家仆说一句，允浩的嘴巴就忍不住张大一点，到最后再也顾不了旁边金在中阴沉沉的脸色，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起来。
　　金在中咬牙：“如此大笑，不像话！”
　　郑允浩就不像话，笑得喘气：“衡山棺材铺，哈哈哈……”原来主人这么受欢迎，若不是主人，只怕他们连妓院都住不了了，那个张妈妈……
　　后半句他当然没敢说，也没敢再不像话下去，他可不敢挑战金在中的极限。
　　金在中脸更黑。
　　“再笑。”
　　长期的压迫只能锻炼人的脸皮，郑允浩已经练就了独到的防御技能，只要不看金在中的脸就好了。
　　金在中果然也没有把他怎么样。
　　半日。
　　他终于也忍不住也笑了。
　　“主人，怎么办？”
　　“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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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山城热闹非凡。
　　原来武林大会即将召开，各门各派都一窝蜂似的，提前赶来探风声，使得这里的生意异常兴隆，酒楼、茶馆、饭店除了日常经营外，还兼成了客栈，满城物价飞涨，每件东西的价格都贵得离谱。从进城到少林妓院的路上，外面与金俊秀一同赶车的海棠管家婆就嘀咕了十七遍“衡山派这回又发了”。
　　原来她是一早等在城门了，免去了被金在中杀熟的危险。郑允浩对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姐姐深感佩服，不说那精打细算的持家水准，单说这揣摩金在中心思的技能，那就强了他不只一点半点。就好比过了这么长时间，经过无数人旁敲侧击的提点，郑允浩才大体摸清金在中人前温文人后傲娇的脾性。
　　“想什么呢？”金傲娇淡淡道。
　　“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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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衡山妓院到了。
　　先一拨来的金家家人早已候在了门口，气派非凡。
　　金在中率先走下马车，金俊秀紧随其后。
　　“金家主！”
　　“九少！”
　　“穿白衣服那个……”
　　“俊秀公子也好帅！”
　　“……”
　　刹那间，四周欢呼声成片。直到金在中动手将郑允浩从车上拎下来之后，众人讨论的话题才渐渐转移——
　　“那人是谁？竟跟金九少乘一辆车！”
　　“他竟然敢站在金家主旁边！”
　　“他居然敢比在中公子高？！”
　　“这么丑！”
　　“就是就是。”
　　“……”
　　声音清晰地传入耳朵，郑允浩委屈得要死，他哪里丑了？眼睛不小，嘴巴不大，肤色正常，五官端正，宽肩窄腰，就算算不上美男，好歹也是翩翩一绝佳少年，怎么到这些人嘴里就成了“这么丑”？
　　当然，其中也不乏赞誉：
　　“哎那个人是谁？个子好高哦！”
　　“他的嘴唇好好看！”
　　“眼睛也帅！！”
　　“和金家主站在一起好耽美啊啊啊！”
　　“在一起在一起！”
　　“……”
　　金在中握拳抵唇咳了一声，举步前行。

　　衡山妓院面临主街，抬头就见一块抢眼的大红匾，上面镶着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妓院的老鸨张妈妈摇摇摆摆迎了出来，满脸堆笑。
　　“哟，这不是金九爷吗，哪阵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挥挥大红手帕。
　　瞧着最经典的老鸨动作，听着最经典的妓院迎客词，允浩抖了抖。偷偷看主人的反应，后者虽仍旧笑得温柔绝美，但从郑允浩的角度却看得清那颈侧暴起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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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可不能赖他见识少了吧。
　　雪白的脖子上青筋凸显，蜿蜒而下，最终隐没在令人遐想的领口里……郑允浩用力晃了晃脑袋，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紧紧抓住衣角。

　　“妈妈太客气了。”
　　再闹心也得做足面子功夫。金在中不得不端起最礼貌的笑容，这么一说话，边上粉丝又是一阵尖叫。
　　“九少说哪的话……”
　　一番客套，终于步入了正题。
　　“不瞒九少，我们这可是全衡山城最大的妓院，共有八十二个房间，里头东西一应都是齐全的，住起来包你们满意……这样吧，老身就吃点亏，少接些生意，让出一半来租与你们吧。恩……这一百六十号人，算上每日的吃住，这一个月就收你们三万银子如何？”
　　海棠皱眉：“这……太贵了点儿。”
　　“不贵不贵，”张妈妈急忙指着旁边那座楼，耐心地分析比较，“你老看，逍遥派住的隔壁少林饭店，才一百二十几个人，一个月可是三万五的银子呢！再说了，我这地儿不比别处，将房间让出来，可是要少许多生意的，损失也不小啊……”
　　说完露出一脸痛心的表情。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人家妓院少了房间，的确影响生意，话说有些事共用房间无所谓，比如吃饭就可以十几个人挤一起，但这种事却万万不能，总不能抬几十张床到大厅来挤吧，而且叫人就地解决也不厚道。
　　管家婆海棠正纠结着，没想到旁边忽然窜出一个人来。
　　“小翠花，好久不见。”
　　声音虽显老，但语气却颇是温柔。允浩与众人一同望去，看到一张极其熟悉的脸。
　　“齐、齐叔……”
　　允浩几乎是以尖细的嗓音说出的，而这么小的声音除了站在身边的金在中，剩下恐怕再没人能听清。
　　这……
　　“老齐呀！”
　　“小翠花。”
　　“你怎么才来呀？”
　　“唔，小翠花还是那么漂亮。”
　　“讨厌啦……”
　　“……”
　　来不及吐槽二十年前的审美。齐叔和老鸨故人重逢，还差一点就两眼泪汪汪，这怎么看也不是一件太平凡的事——至少对郑允浩来说。允浩面对此情此景不亚于晴天霹雳，下意识指向齐叔的手在半空中抖啊抖。
　　“这什么毛病？”
　　“不会是羊癫疯吧？”
　　“有可能，你看手也在抖。”
　　“这种人怎么能待在九少身边？”
　　“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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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说丑，这会又是羊癫疯？
　　因齐叔及时出场而解放的金大家主心情甚好，听到粉丝们不着边际的话后更是忍俊不禁。有了齐叔解决住宿问题，金在中乐得清闲，侧首瞟了郑允浩一眼，后者不只手臂，连下巴都在轻微地抖动。
　　是挺像羊癫疯的。
　　金在中兀自笑了笑，引发周围粉丝再度尖叫欢呼。
　　而半路杀出个齐咬金的效果是无穷大的，经过齐叔和海棠两人思索再三，讨价还价，终于把伙食费也算在了其中，这才极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郑允浩因为刚才在外貌上受了打击，又被突然杀出的齐叔吓到，一直无精打采地站在旁边发愣，直到一只手伸来将她拉住，这才回过神。
　　郑允浩傻傻地望向金在中。
　　“走了。”
　　拉着他进门。
　　众粉丝忿然的忿然，起哄的起哄，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待众人都进去，门口的张妈妈突然一转身，老腰一叉，得意一笑道：“大伙都听好了！金九少如今住在我们这里，从今日起，我们衡山妓院也向住客开放，房价五十两……”
　　话没说完，男饭女饭通通暴动。
　　“太贵了！”
　　“朴二公子就住在隔壁饭店，那里吃饭才二十两一顿！”
　　“就是！”
　　“……”
　　张妈妈忙解释：“九少是一家之主，自然要贵些；再说，吃那么一顿饭的功夫能做什么？见不见得到朴二公子都说不准，哪有在我们这里住一夜的机会多？”
　　“可是九少从不收姬妾的。”
　　“就是。”
　　“人家朴二公子喜欢漂亮女孩子，而且还未娶正室呢……”
　　众口难调，张妈妈急了，灵机一动发挥口才：“身边无姬妾不是更好吗？听说朴二公子已有了八房姬妾，个个美若天仙，我说姑娘们，就你们这等姿色也想和她们争宠？不是我张妈妈说话刻薄，哼哼……”
　　人群静下来。
　　见有了效果，张妈妈洋洋自得，循循善诱：“他已经有了那么多美貌小妾，哪有这九少妻妾之位都是空着的把握大？说不定你们当中哪个运气好……”
　　说到这里故意停下。
　　片刻，众女果然议论纷纷。
　　张妈妈笑嘻嘻道：“话就说到这儿，老身也不罗嗦了，五十两，一文不能少！”
　　一扭腰，乐颠颠地进门去了。

　　衡山妓院的确很大，结构倒也整齐，一色的木楼，前后几进，楼上楼下，处处都是雕花的栏杆，扑鼻的是阵阵的香粉味，头上壁间都悬着红红绿绿的装饰与彩画。
　　厅上。
　　事实上，第一波来的家人早已住下，就等着第二批和金在中来。海棠算盘打得啪啪响，分配房间的效率也堪称一绝：“还是按老安排，主人一间，我与王婶一间，俊秀哥和齐叔一间，其余每四人一间……”
　　金在中打断她：“允浩要一间，就在我隔壁。”
　　众人愣，然后眼观鼻，鼻观心。
　　海棠似乎这才记起允浩来：“啊……不好意思……”
　　既是按往年的安排，没有允浩也是正常的。允浩只无语了一把，倒是没有太大的失落，接着便听海棠向一个家人道：
　　“房间好像不够吧？”
　　家人点头。
　　允浩连忙表态。
　　“主人，我不用……”
　　连金俊秀和齐叔这样的元老人物都是双人间，给他开个单间也实在不像话，允浩可不想以后在金家无法立足，谁知——
　　金在中淡淡道：“那就与我住一间好了。”
　　万万想不到主人会冒出这句话，不仅众家人愣了一秒，郑允浩本人更呆，连海棠都顿了一顿，金在中的洁癖是众所周知的，别说住一间了，就是一桌吃饭的那都得是上得了台面的人。
　　住一间？和一个下人？海棠犹豫了一下：“主人，这……”
　　金在中点头：“无妨。”
　　郑允浩不得不承受来自各方的视线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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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便各自回房间了。
　　郑允浩慢吞吞地跟在金在中后面，郁闷不已。这一路下来拼车拼房，也不是没与金在中住过一间房，但那些时候是大家全体都在一间，有个插科打浑的朴有天，实在没辙了还能指望他俊秀师父替他甩一记眼刀，后来又加了沈昌珉，那就免不得更热闹了；要么就是两两一间的情况下，那些时候他都是和金俊秀或沈昌珉一间的。
　　这是主人啊。
　　虽说那俩也是师父，算是他的上级，但允浩还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一样。郑允浩迈着小碎步跟着金在中走进房间，尽极大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房间还算比较精致。
　　郑允浩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床，傻眼。
　　但说句实话，也是意料之中。这种地方，一张床不仅有利于交流感情，而且还能节约空间，不浪费资源，简直就是一举多得，方便实惠。
　　倒不知四个人是怎么挤的……

　　金在中看一眼郑允浩变幻莫测的表情，抿了抿嘴：“不是想逛街么，一会吃了饭，就带你出去走走。”
　　又被发现了。郑允浩窝在角落里对着手指，却时不时地望着那床发愁。
　　晚上怎么办……难道睡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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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上的人几乎都知道金在中的性子，这人脾气虽好，但却喜好安静，向来是不喜外人打扰的，是以老鸨也没敢公布他的房间。主仆二人在房间里吃过饭，金在中便说要去逛街。
　　“主人……”
　　开玩笑！就冲今天见识到的那些粉丝，要是让她们知道了自己和金在中一起逛街这种事情，还不得直接吃了他？
　　但允浩心里又实在想出去逛，小城夜色多美好啊！而且这个时间，夜幕已经降临，妓院的生意正红火，出入的客人也多，混出去走走倒也不是不可以，可关键就是这招牌一样的金在中。
　　郑允浩偷偷打量着自家主人，青衣玉冠，飘然若仙。
　　金在中挑眉看他。
　　“主人，您有其他颜色的衣裳吗？”
　　“白的？”
　　……谁不知道你当年是白衣少年一举成名的？允浩无语，继续商量：
　　“还有吗？”
　　“没有。”
　　郑允浩丧气：“那还是算了……”
　　金在中看着他迟疑片刻，开门叫来一个家仆吩咐几句，不多时那家仆就抱了件崭新的黑衣回来了。
　　还真是变得彻底，郑允浩手忙脚乱地帮金在中换衣服，脑子里思考自己又是在紧张什么。
　　屏风后，黑衣金在中走了出来。
　　黑衣玉冠，白玉璎珞两侧垂下，衬着乌黑的长发，少了几分淡雅温柔，却多了几分冷峻与潇洒。
　　看多了主人穿浅色，郑允浩一时还真不能适应。
　　长得好看的人怎样包装都好看，就连如此老气的黑色也能轻松驾驭。还好主人平时低调，不像朴有天到处拈花惹草（朴：纳尼？？），不然这模样不知又要引来多少粉丝……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
　　男人不应该用那个字来形容，但他的确当之无愧。
　　金在中看着他，手中一甩不知从哪变出的折扇，道：“允浩，我好看么？”
　　扇面是丹青圣手的工笔梅花，但怎及那人半点风华。展开的折扇举在面前挡住了半张脸，只露一双美得无可救药的眼睛，脉脉含情般望着郑允浩。
　　这个问题难度系数比较大，允浩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主人无疑是好看的，但要是真的这么说……
　　好像很奇怪。
　　十九岁的少年毕竟长大了。
　　好在金在中也并未对这个问题过多纠缠，走到镜边照了照，不甚满意。
　　“唉，黑色很显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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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招牌颜色还真没有遇上麻烦，追星果然是盲目的，那些女人只认衣裳不认人，尽管她们还在楼道口议论金在中的名字，但二人分明就从她们眼皮底下走过，也没有一个人认出来，只是惊讶艳羡，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还要花钱来嫖？
　　谁也想不到，白衣飘飘的金在中竟然会穿上了黑色。

　　华灯初上，红红绿绿煞是好看。小城骤然多出来自各地的武林人士，更比平日热闹许多，说书的弹唱的吆喝的卖艺的闹成一片，路旁店铺小摊成片张罗着，衡山当铺，衡山古董店，衡山绸缎庄，衡山烧饼……就连河上也飘满了衡山花船，来来往往映着水光，五彩缤纷，格外美丽。
　　这衡山……倒是比传说中的开放啊。
　　郑允浩兴致勃勃地转了一两个时辰，金在中倒也没有嫌烦。

　　终于，二人又回到原地。
　　夜已深，旁边的衡山饭店竟还是宾客盈门，阵阵诱人的香味飘出，郑允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身边这位秀色可餐，可惜不能真的当点心来吃。
　　“饿了？”
　　“有点儿。”
　　金在中笑了笑，径直朝衡山饭店走去。

　　饭店很大，进门是个院子似的大厅，四面是楼，漆着朱红色的栏杆，倒像个大号的天井。
　　郑允浩从没见过生意这么火的饭店。别说是大厅里桌子摆得密密麻麻，就连四面的平台上都占满了座位。酒香菜香四溢，小二忙碌地在人海中穿梭，添菜倒茶，满座的客人有半数以上都是女人，叽叽喳喳甚是喧闹。
　　金在中叫住一个店小二：“可有空房间？”
　　小二摇头赔笑：“客官有所不知，小店的房间都被朴家和逍遥派包下了，瞧，如今那些客官都只能挤在这厅上呢。”
　　哦？逍遥派也在这里？金在中想到追杀沈昌珉的那个葛大小姐，这下好戏应该颇多；但他转念又想到那个丫环，那个叫什么？覃儿是吧。
　　金在中瞟了一眼郑允浩，后者满眼都是好酒好菜，恐怕马上就要流口水。
　　“傻。”
　　“耶？”允浩不明所以，望了一眼为难的店小二，又对状似不悦的金在中道：“没事主人，人多也热闹嘛，我们就坐厅上吧。”

　　菜上得很快。
　　这里的菜味道居然不差，鲜美可口，不愧是衡山名店，郑允浩吃得津津有味，金在中却吃得很少，多数时候只是看着他吃。
　　不知是哪一桌的声音传来：
　　“二公子就住在左边的楼上。”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他会下来吃饭吗？”
　　“笨，他那样的人会在这里挤？”
　　“啊，那就看不到他了。”
　　“那也未必，说不定他正在上面看我们哦。”
　　说话的女子妩媚地撩了撩头发，同桌的几位也各自整理装扮，言行举止也骤然变得优雅起来。
　　“听说他明天要带姬妾们游湖呢，把整个湖的花船全包下了。”
　　“……”

　　郑允浩的注意力渐渐从美食转移到了八卦上，但心里也直打鼓，这都有八房姬妾的男人都还这么招人花痴，这朴有天到底是什么神奇的体质？
　　“怎么了？”
　　“啊，没什么，”郑允浩的脸色不如刚才，“只是……”
　　“觉得他不像话？”笑。
　　他是这么想的没错，可金在中他爹……允浩小心观察着主人的脸色，看上去一切如常，眉眼间似乎还带着几分玩味。
　　“想说就说，没关系的。”
　　话虽这么讲没错，但说到这份上，他要再说好像特意要重复似的，再说郑允浩也并不太敢说金在中的老爹如何如何。
　　“呃……那主人您是第几个儿子呢？”
　　“第七。”
　　“您母亲是第几位夫人？”
　　“一。”
　　“那您母亲她……过得好吗？”
　　金在中神色微变。
　　沉默。
　　郑允浩悄悄观察他，试探：“那主人……您也要娶那么多姬妾？”
　　金在中挑眉：“如何？”
　　郑允浩想也不想：“那您也不像话。”
　　金在中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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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呀。
　　郑允浩反应过来——外头分明都称金在中是“九少”，这会怎么成了老七了？
　　难不成金家女孩也算进排行？
　　金在中显然发现了他的困惑，笑得越发开心。
　　“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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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哪傻了？允浩无语。还没等他想好下一句再说什么，只听邻桌的花痴们又转了话题：
　　“听说九少是和二公子一起来的！”
　　“当然，他就住在衡山妓院，可惜他向来不爱抛头露面，想见他一面却是难了。”
　　“不知道吧？隔壁张妈妈都把房价抬到五十两银子了，只要交钱就可以住进去，连他日常出门的时辰都会告诉你的。”
　　“……”
　　主仆傻住。
　　张妈妈倒是有远见，怪不得宁可空一半也要等金在中来，想到金家上下都是因为主人的面子才有地方住，允浩不知该笑还是该骄傲还是该嫉妒。
　　骄傲的当然是金在中的美名远扬，嫉妒嘛……
　　就好像是拿着主人的美色做生意一样。
　　忘记了自己当年也是被金在中的美色震慑沦为死忠饭的郑允浩往邻桌和邻桌的邻桌瞟了瞟，隐约有几道视线传来。允浩顿觉再这样下去主人的美色要不保，更何况金在中的脸色已有些不善。
　　“主人，我吃饥饱了，我们回去吧。”
　　金在中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起身就走。

　　楼上，某扇窗户边，一人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
　　紫衣金冠衬着俊美的脸，弯弯的唇角总是在笑，温柔而又透着玩味，邪气而凉薄。
　　目送二人走出店门，他轻笑一声。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柔软妩媚。
　　“怎么了？”
　　他摇头：“无事。”
　　一个女子出现在窗口，柳眉杏目，清丽中透着妖娆，她不依地拍着他的胸膛：“有什么好事了，说来叫眉儿也乐一乐？”
　　他挑眉。
　　见他神色尚好，眉儿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那挺秀的鼻子，娇嗔：“瞧你这模样就不老实，必是有事偷着乐呢。”
　　他没有理会，却将她搂在了怀里，俊美的脸上露出了更多笑意，似乎觉得很有趣：“我若是说，金在中竟然穿起黑衣裳了，你信不信？”
　　眉儿惊讶：“金在中？”
　　“自然是我的好兄弟。”
　　一只手已不规矩地滑入了她的衣服。
　　她咯咯娇笑，往后一缩：“信你个鬼，谁不知道你坏，就会骗人……”
　　他叹息：“好容易有了实话，反倒说我坏。”
　　手渐渐滑下。
　　“你就坏……”她笑且呻吟着，却不再退缩，反而将身子迎了上去，高耸的胸脯在他的胸前轻轻摩擦，美妙的躯体如蛇一般不停地扭动，口中也忍不住发出诱人的喘息，“坏……坏死了……”
　　桃花眼中满是玩味。
　　“我坏？”
　　他大笑着抱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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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仆二人分别洗过澡，郑允浩给金在中擦着头发，终于不得不正视一个重要的问题了，于是小心翼翼找主人商量。
　　“主人，我……”
　　“困了？”
　　“嗯。”
　　“睡吧。”
　　“睡哪里？”
　　“床上。”
　　“那你呢？”
　　经他一提，金在中似乎才发现这个问题，不由看着那床愣了愣：“没事，你睡吧。”
　　主人睡桌他睡床？别说这样他会不会被金在中的粉丝直接扔进绞肉机，就算郑允浩自己心里也是不能允许的。
　　“主、主人，我就在桌子上趴会好了。”
　　“趴桌子干嘛，”金在中理所当然，“一起睡吧。”
　　一起……睡？
　　允浩怔住。
　　“怎么，允浩不愿意？”
　　“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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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也不能说他愿意。
　　要说两个大男人，真躺一张床上睡觉也没什么问题，以前也不是没和他那两个师父挤过一张床。
　　可是……
　　郑允浩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然而金在中已经决定，允浩也又开始打了呵欠。既然主人自己不介意，于是也不再想那么多，脱掉外袍露出雪白的中衣，拿个被单盖在身上便要睡下。
　　不愧是高级妓院，床够宽大，典型的双人设计。
　　“主人，您不睡吗？”
　　“等等。”
　　“哦……哎？这儿好像还有画……”
　　翻个身瞟见床头似乎有彩纹，允浩好奇地伸脖子去看，谁知还没等他看清楚，一件长袍落下，将那些画严严实实盖住了。
　　“睡觉。”挥手，灯灭。
　　不是说等等吗？允浩在黑暗中撇了撇嘴。隐约能看到金在中的轮廓，鼻息间似乎能闻到他的发香，允浩觉得自己的命真是太好了，得以跟着自己的偶像不说，还能亲自伺候偶像起居，现在居然躺在一张床上；而他，也从刚一开始的舌头打结一说话就脸红发展到了今天。
　　他也算是半个金家人了吧。
　　一想到明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主人……允浩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更多的还是喜悦。
　　恍惚中，就要入睡的那一刹那间，允浩忽然疑惑：和主人睡在一起他居然没有心跳加速？是不是不太正常……
　　事实证明，他一切正常。
　　因为睡到半夜的时候，隔壁突如其来的一阵响动吵醒了他，然后，他的心跳很快就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