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缘姻》六幺夭夭

6、再制五味果

　　如玉戴上帷帽走出商队，和良子驱着马车，到了县城闹区。如玉心情非常好，手里的三两银子，见证了她的努力得到了认可，也许过不了多久，全村人就会有属于自己的一份产业。如玉坐在板车上，问赶车的良子：“你可知道书局在哪里？”
　　良子挠了挠头，只说不知。如玉便说：“无妨，不如我们绕着这几条街走走看，应该找的到。”经过上回的包子铺，如玉给良子买了午餐，自己也随便吃几口，抬头便看到对街一个书局，喜得她赶紧跳下板车，吩咐良子找个阴凉处歇息片刻，等她出来，自己便小跑的进了书局。
　　书局里没几个人，伙计正在书柜前整理画册。看到如玉进来，忙招呼道：“您是买字画呢还是买书？”
　　如玉其实还没想好自己买什么。凤栖村属于燕城最偏的一处村落，从村里到县里的一条路，也是从官道另个僻出来的，算是典型的穷乡僻壤。也许是古代到都是山山水水，所以凤栖村风景再好，长年也几乎没有外人来过。而且凤栖村的地势环境，堪称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玉总觉得，哪怕现代的园林大师来设计，也是无法做出这样的世外桃源。四面群山环绕便罢了，从外面的官道远眺过来，只看到一大片陡峭的山崖，山势险峻，平峦奇峰，且地势高旷，奇松怪石林立，山涧云雾缭绕，活生生的做了凤栖村的一大片天然屏障，誰能想到，这样凶险的群山恶岭的背后，会是那样的一个环境清幽的世桃源，说也奇怪，环抱凤栖山的几座大山，各种动植物层出不穷，居然连适合北方干燥气候生长的植物，也是可以寻到，春夏秋冬，四季都有变化不断的自然界动植向凤栖村提供食物。所以，虽然偶尔有一些亲戚来访，以及县衙每年例行的人口调查，几乎是与外界断了来往，一年四季，自给自足，外界经济文化如何发达，似乎与凤栖村都无关。
　　这样的凤栖村，除了李铁森识字以外，其余几百号村民，对“字”是完全无知的。如玉转了几圈，发现这个书局很小，书籍也不多，但如玉今日来又不是要找研究文献，这里的书完全够了，她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朝代的字体，轻吁了一口气，幸好是正常的繁体字。
　　如玉找伙计介绍了几本初学者的书本，还买了一些笔纸砚，以现在的情形，良子无论如何要识字的。如玉揣着书本，喊了良子过来，赶着马车朝凤栖村走去。路上如玉对良子说了她的想法，良子对如玉一直都是说一不二，况且又是读书识字的好事，当然说好。
　　离黄掌柜的商队回来还早，如玉决定找李全伯伯去隔壁村，找泥匠烧制一批瓮子出来。如玉用刚买来的草纸，画了一张图纸，设计一个外观小巧可爱的瓮子，并在瓮子上刻了两个字“木子”。这是如玉打造李姓产业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几日，如玉找到了村长，年迈的村长听了如玉的建议，大大的赞同，没有人怀疑过如玉为何会识字这个问题，只觉得她爹爹从小教她的罢。于是，如玉便多了一项日常工作，教全村人识字，地点设在祠堂。
　　如玉到河边捞了细砂，请村里的木匠钉了几个长宽几尺的格子，倒入细砂，便可用来教学写字。如玉把整日的划成四节课，早上两节，下午两节，这样安排主要考虑到各家各户无法全天候的学习，所以如玉每三日只教相同的几个字，方便大家随时到祠堂，都不会落下功课。
　　日子这样度过，正在如玉估摸容氏商队应该回来的时候，这日晌午，村外小路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踢踏踢踏”声在这宁静的乡村显得特别悦耳，如玉的家就在村边，也是最早听到马蹄声的，她正疑惑时，院外传来了询问声，如玉忙起身开了院门，看到了商队里那位汉子，如玉怔愣了一下，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妖嫩如雪的脸露出喜色，沁水的双目也透出亮光。汉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如玉的女子装扮，准确的说是第一次她的真面目，整个儿愣在当地，喃喃半晌也不知道表达什么，眼前的女子就如画中的仙子一般，淡淡的眉眼，如堂上观音画像般柔和，不嗔不喜不怒不笑，明明让人忍不住俯首膜拜，此时眉眼飞扬，神采秀澈，又让她生动无比。如玉颌首道：“大叔，你可是来找我？”汉子如梦初醒，一张脸涨了通红，拱手道：“鄙人张真松，来找李铁森之子李凡生，请问姑娘他家在何处？”
　　如玉这才想起，她从来没有问过汉子的名字，汉子更是只知她是男儿不知她女儿身之事。忍不住笑容双靥，温声道：“我便是李凡生，大叔不记得了吗？”汉子看着如玉那张如玫瑰花绽放的脸，只觉一路劳累瞬间消失，视觉上的冲击刹那间洗净了他的全身疲劳。
　　张真松毕竟是四十好几的男子，惊艳过后，自觉行为不妥，忙道：“张某唐突了，”收敛一下心神，暗道惭愧，又道：“黄掌柜遣我来告知姑娘一声，上次所托之事已办妥，如果姑娘还有存货，近几日便可直接送往商队。”虽不出意料，但如玉还是惊喜了一把，问道：“真的？如此，劳烦大叔代我向黄掌柜转达谢意。”说完才意识到他们还站在院门外，忙招呼道：“大叔快进屋来，喝口水稍作休息。”
　　张真松推辞道：“商队还有事需赶回去，姑娘留步。”说完纵马离去。